行过礼,柳贵妃端着架子道:“婉贵人还真是说对了,亦晚果然是个十足的美人胚子,最难得的居然还秉承了薛家的医术,本宫可是见着了。”
婉贵人心里简直怒不可遏。她最见不得的就是薛亦晚好过了,医术?这贱人原先不过是一个外室女,连庶女都不如!从小养在荒郊野外能有什么医术啊?能指名薛亦晚……那太子还真是瞎子!心里这么想着,婉贵人更是怒火燃起,她眼睛一转立刻有了主意。薛亦晚淡淡回道:“娘娘谬赞。”
婉贵人这时候却是起身上前不容分说地拉住了薛亦晚,娇声道:“亦晚的医术可是了不得,要不然怎么会被太子看中了?只怕日后能医好太子也是美事一桩。”
薛亦晚一听她这话就知道她是想将自己捧到高处再狠狠摔死了,况且在柳贵妃面前提太子,这还真是要自己不得善终!柳贵妃听她这么说果然变了脸,她对那占着东宫的废物太子可是不满已久,要是那位置腾出来不就是自己的儿子晋王的了?太子被医好的话自己还蹦跶个什么劲儿?想着,柳贵妃脸色也冷了下来,“太子殿下这病让皇上很是头疼,太医院也是多年没个进展,本宫也很是担忧,亦晚到底年纪轻,恐怕……”婉贵人见柳贵妃果然变了脸,心里一阵得意,继续娇笑道:“娘娘这可就是多虑了,薛家可是医门世家,不若,娘娘倒是亲自考一考她。”
薛亦晚不动声色地挣开了婉贵人的手,“臣女无才。”
婉贵人心里一阵冷哼,她要的就是薛亦晚无才无德落得个欺君之罪!不等柳贵妃应声她就迫不及待道:“我这阵子总是觉得身子不适,不如就拿我来考一考亦晚好了。”
柳贵妃早就没了兴致,随口道:“如此也好。”
婉贵人刚要伸手,薛亦晚却是冷冷打断了她。趁她失神的一瞬,薛亦晚看似不经意地在她身边用巧劲晃了晃衣袖,随后她才扭过头正色道:“贵人这病……似乎……”见她说不上来,婉贵人脸上都透出了一丝喜色,她等的是薛亦晚承认自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草包,她不就是个废物庶女么?哪里懂诊治看病?一个草包编造自己懂医术还要进宫献丑,她倒要看看薛亦晚是怎么死得!看她连把脉都不知道,婉贵人心里一阵嘲笑,“哦?不知我这是什么病?”
见她装成这模样,薛亦晚垂眸掩住了眸中的冷意,随后也装作了一副极正色的模样,又是摇头又是叹息。连柳贵妃也起了疑心,问道:“这到底是什么病?”
婉贵人鄙夷地暗中瞪了一眼薛亦晚,暗道她分明就是在装,安兰早就说过了薛亦晚对治病一窍不通。她就不信这贱人还能在柳贵妃的面前耍花招,不管她说什么自己一口否定就是了。薛亦晚却是后退了一步告罪道:“定是臣女天资愚钝,闻错了,贵人身子娇贵又怎么会用这凝落入香?”
听到凝落,柳贵妃眉头一皱,随后厉声斥责道:“薛亦晚你好大的胆子!胡言乱语!宫中怎么会有凝落?”
婉贵人更是心里大大地得意起来,看来自己还真是一开始看错了,这贱人是变了,是比以前更蠢了!这种瞎话都扯得出来!她装作委屈不堪的模样,立刻走到了柳贵妃的身边哽咽道:“娘娘,柔婉怎么会用这么下三滥的东西!娘娘为柔婉做主!以后柔婉怎么在宫里见人……”薛亦晚倒是不慌不忙地望着婉贵人,她当然不会用这东西了,这东西恐怕只有烟花之地才会普遍,毕竟凝落是用来做避子汤的主要药材。可自己方才闻到了她身上香料中用了苏合,这苏合味道雅致,可若是碰着了甘松,这味道很快就会偏了,再过不了一会儿……可就和凝落一模一样了。还亏的自己在帕子上熏了甘松,薛亦晚唇边冷冷一勾,既然有人要让自己不好过,那就不白费了她这番心血。不是要考自己的医术么?这份大礼够重了吧?薛亦晚算着时间,屈膝惊惶道:“娘娘恕罪,臣女说错了,不是、一定不是凝落……”这样子倒是多了几分欲盖弥彰的样子,婉贵人哪里想到她会这样说,气得脸都绿了,“薛亦晚!你什么意思?”
这时候柳贵妃身边的贴身嬷嬷却是惊呼了一声,随后重重地推开了婉贵人,“娘娘小心!这还真是凝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