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薛亦晚再次被召进宫,不过这一次是被太后以懿旨所召,还直接送了块进宫的玉牌。这一切都彰显着太后的地位以及站稳了,起码现在柳贵妃是压不住她了。薛亦晚安排好了妙春堂里的事宜就坐了宫中的马车进了宫,这一别也有三日了。很快,她跟着亲自来接人的杏姑到了延禧殿。她倒是很意外,这延禧殿的人大大小小都换了个遍,就光这一点也看出李太后的确是个极聪慧的女人,她知道要安身立命就得从身边开始肃清。杏姑小声地解释道:“二小姐,这些都是太后娘娘的吩咐,本来延禧殿的一应宫人都被太后娘娘打发走了,听说大半都回了柳贵妃那里。”
薛亦晚点点头,这并不奇怪,最为暂时的后宫之主,柳贵妃的架子很高但也很不稳,她最害怕的就是得到过执掌后宫的权力后丢了。“太后娘娘的身体应该无恙吧?”
薛亦晚还是很担心的,毕竟李太后中的是蛊毒。她也只能暂时压制住,要想根除还很难,毕竟她从未接触过。杏姑点了点头,“太后娘娘按照二小姐的意思每日都用药养着,饮食也是极清淡的,但凡太后要碰的东西无一不是奴婢亲自过手,绝对不会出问题。”
薛亦晚笑着说道:“太后娘娘有杏姑在身边,我还能有什么不放心的?”
杏姑连忙推脱,“奴婢这是伺候惯了。”
这时候薛亦晚也进了内殿,一抬头就看到上首坐着的李太后正盘腿而坐,手里捻着一串佛珠,不知在想什么。“民女见过太后娘娘。”
薛亦晚行了礼。李太后这才清醒般睁开了眸子,她笑了笑,“杏姑你今日可大意了,还不快扶起来。”
杏姑连忙扶了一把薛亦晚。薛亦晚上前去请了脉,的确李太后保养得不错,现在体内的蛊毒还被压制的极稳。“没有问题,太后娘娘放心,只要精心休养调理好身体,这病根是可以除去的。”
李太后宽慰一笑,“听到你这么说,哀家心里这石头可落了地。薛亦晚又和李太后聊了几句,没想到外头又来了人。杏姑出去看了看,没想到是秋临殿柳贵妃的宫女来送补药。毕竟柳贵妃那里还没有撕破脸,杏姑也是客气地待她进去了。这个宫女行过礼就带了柳贵妃的一些场面话,随后将补药都送了上去。李太后随意地挥了挥手,“你回去吧,告诉贵妃,这份心意哀家心领了。薛亦晚大致翻了翻这包药材,还都是极好的东西。等到人走了,李太后沉下了脸,“这个柳贵妃的确很难对付,对外倒是做得端庄淑丽识规矩得很,暗地里的手脚隐藏得又深。”
薛亦晚倒是心平静和,“太后太过焦急了,刚回到宫中应到修生养息,宫中的情况也是与日俱变。”
李太后叹着气道:“也是,是哀家心急了。”
薛亦晚在延禧殿坐了半个时辰,倒是源源不断地瞧见各个小主送补药来。她笑道:“看来这风是转了向了。”
李太后跟着笑了笑,“你这促狭的,宫里头不就是这样,这风是胡乱吹得,今个吹到这个宫,明个又到别人那里。”
薛亦晚知道李太后曾经多年住在宫中,早已经对这一切人情世故熟悉了。李太后突然轻声说道:“如果可以,晚丫头你可千万别稀里糊涂走到这样的笼子里来,进来容易,可要想出去,可就难了。”
薛亦晚一怔。这宫中的确是个巨大的笼子。可自己又怎么可能会进来呢?她脑子里突然闪现出一个人,随后平和的心态又一次掀起波澜,涟漪不断。她蹙了蹙眉,为这种时常有的失控情绪所烦闷。李太后若有所思地望着她,突然郑重开口道:“哀家要送你一件礼物。”
薛亦晚摇摇头,可还没说话就被打断了。李太后拉着她的手道:“哀家如今是打心眼里喜欢你,也想着你以后的日子,若是因为没有强势的娘家糟了欺负,实在让哀家痛心。”
“多谢太后记挂。”
薛亦晚心底一暖,低下头掩住了微红的眼眶,就是前世也没有人和自己这样说过话。李太后拍了拍她的手背,轻笑道:“这份礼你必定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