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呼吸,这药是便宜你了。”
那小太监捏着薛亦晚的下巴就要灌。突然一颗石子直直地打在了这小太监的手腕上。“啊!”
那小太监大呼一声后握着手腕摔在了地上,被石子砸上去的地方血肉模糊、几乎深可见骨。“来人!来人呐!”
这小太监用另一只手撑起了身体,可还没看清就被人斩断了手掌。“碰她,你该死。”
穆子越说着在他极度惊愕的目光下毫不犹豫地拧断了他的脖子。外面响起了一点细微的动静,很快,任寒冲进来,“外面的守卫都清理干净了!”
穆子越弯下腰,看着地上侧躺着蜷缩起来的薛亦晚,双手颤抖起来。“我来晚了……”他小心翼翼地想要避开她的伤口,可还是触碰到了不少鞭伤。这些伤口像是一道道地刻在了穆子越的心里。他脱下外衣包好了薛亦晚,随后将她一把抱起,“苏陵,放火。”
苏陵连忙点头,在各个角落点起了火。“走!”
任寒握着剑就要往外走。“什么人!”
“有刺客!来人呐!”
几个侍卫已经大喊起来。任寒几掌就劈晕了他们。穆子越冷声对任寒道:“不是让你将这里所有的侍卫都杀了!”
任寒皱眉道:“他们并没有伤害县主,不该死……”穆子越冷冷地看了眼任寒,“对本王来说,这宫里每个人都该死。”
这时候已经惊动了附近值夜的侍卫,脚步声、刀剑声纷纷靠近。任寒也连忙召集了碧影门人掩护穆子越和薛亦晚。弓箭手也围了过来。“放箭!”
下令的人话音刚落,一把匕首已经钉在了他的眉心。任寒心里一凛,可也没法子了,“动手!”
一瞬间刀光剑影混乱不堪。穆子越看了眼苏陵,“走!”
苏陵点点头,掩护着穆子越退向了另一个方向。任寒一惊,“王爷!”
就在他失神地瞬间,一支羽箭刺入了肩部,几个门人连忙挡在了任寒的身前。“任大人!先撤吧!”
任寒已经没办法追上穆子越了,他目光负责地望着穆子越的背影。难道……他要带走县主!“撤吧……”任寒不想造成不必要的损伤,立刻下了撤退的命令。碧影门到底是穆君毅一手建立的,宫中侍卫很快就追不上了,几个人急忙将这消息报给了掌事的御史吕建和老安国公。没多久,胧月郡主也知道了冷宫发生的事情。胧月郡主并不关心其他,她冷着脸站起身,“薛亦晚呢?!她人呢?!”
来报信的侍卫迟疑地说道:“火势太大,还不能确定。”
“废物!一群废物!慎刑司的人去了大半,一群侍卫日夜都守在那里,结果竟然还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胧月郡主一甩手将小几上的茶壶茶杯纷纷扫在了地上。瓷器碎裂的刺耳声音让她心里更加烦乱。她握着拳,难以平复,最后走出了屋子,“嬷嬷,我要去见怀靖!”
魏嬷嬷连忙扶着胧月郡主往长公主的宫殿走去。这时候,延禧殿内,李太后的面前站着怀靖长公主。“宫中的禁足令,是你下的?”
李太后看着怀靖长公主。怀靖长公主心虚地低下了头,李太后到底是养育她多年的长辈,她没办法拿对待普通宫人的态度对待李太后。“皇祖母,怀靖是为了皇兄好,现在皇兄昏迷未醒的消息必须封锁,宫中也必须要有人站出来主持,我……”李太后看着她,“你把薛亦晚怎么样了?”
怀靖长公主脸色一沉,她就不明白了,皇兄被薛亦晚迷惑,连她隐居多年的皇祖母也被薛亦晚迷惑了!“皇祖母!薛亦晚不是好人啊!您是真的被她的外表所骗,证据以及被搜集得差不多了,到时候会公布天下。”
怀靖长公主咬着唇,恨声道:“她就是要害南陵不得安稳,她想要害死皇兄啊!”
李太后不敢置信地看着怀靖,“你胡说什么?!”
怀靖长公主急声道:“怀靖真的不是公报私仇,可我不能看着皇兄还被她蒙骗,铁证如山,她是通敌的细作!”
李太后一个耳光甩了上去,“怀靖!你是哀家一手带出来的,哀家知道你从小没有父母疼爱,甚至从小苦尝失母之痛,哀家纵着你,惯着你,可哀家没想到会把你养成这么一个不知轻重是非不分的人!”
怀靖长公主委屈地泪水直打转,“皇祖母……”“你将薛亦晚怎么样了?!”
李太后怒视着她。怀靖长公主一咬牙,“皇祖母受妖女蛊惑,恕怀靖不孝,污泥皇祖母的意愿了,薛亦晚在哪里我是不会说的!”
这时候胧月郡主也进了宫殿,一进来她就看到了李太后和怀靖长公主对峙着。胧月郡主心里一沉,上前扶住了其实稍弱的怀靖长公主,“怀靖,身子还没好,不要在风口站着。”
李太后扫了眼胧月郡主,“胧月,如今宫中出了大事,也不方便留你,你也该回府了。”
怀靖长公主拉住了胧月郡主,“皇祖母,胧月姐姐一向聪慧,是怀靖请她来帮忙的,现在皇兄还没醒,后宫又乱作一团,况且皇兄也是一向信任胧月姐姐的。”
“一个外臣之女正大光明地留在宫中,还要插手宫中事宜,成何体统?”
李太后冷声以对。胧月郡主面容温婉地低下头,柔声道:“太皇太后,胧月的确不及薛亦晚讨您欢心,可是胧月对皇上一片真诚,就算您要赶胧月走,现在皇上没有醒来,胧月不会离开。”
怀靖长公主心里更是觉得胧月郡主受了委屈,握着她的手,“胧月姐姐,对不起。”
李太后微微眯起了眼睛,“在这宫里,哀家还没有老眼昏花到无法理事!将延禧殿的侍卫立刻撤了!”
怀靖长公主抬眸,为难地摇了摇头,“皇祖母,您和薛亦晚关系匪浅,让您理事必然会遭人诟病。”
“怀靖!”
李太后当真是怒了。怀靖长公主坚毅地抬起了头,“皇祖母,等到这件事结束,在皇后确立之前,您还是后宫之主,只是现在您必须留在延禧殿内,一旦有消息我会派人告诉皇祖母的。”
说完,怀靖长公主拉着胧月郡主走了出去。“怀靖!你疯了?!”
李太后气得体内一阵痛楚,亏得杏姑一把扶住了她,“太皇太后!”
李太后摇了摇头,“扶着哀家歇一会儿。”
杏姑知道太皇太后的身子被蛊毒所伤,现在尽管解了毒还是气血亏了,禁不得大喜大怒。“奴婢这就去煎药!县主上回送来的药还有。”
杏姑刚要走,李太后拉住了她的手,“你知道的是不是?杏姑,别瞒哀家,晚丫头如何了?”
杏姑用手背抹了把滑落的眼泪,“太皇太后,这都是个人应有的命,县主福大命大,一定可以熬过去的。”
李太后看着她,“晚丫头还在宫里?”
“被关入冷宫了,长公主虽然下了狠劲,不过县主身份尊贵,只要皇上醒来一定会没事的。”
杏姑柔声劝慰。李太后叹了一声,随后目光沉沉地望向了门口,“看来这宫里兴风作浪的人是越来越没个忌讳了,只怕这次会伤及南陵国运……”延禧殿外,胧月郡主急声道:“我们还是大意了,没想到薛亦晚的同党居然闯入了皇宫!”
怀靖长公主一惊,怒声道:“真是放肆!真把南陵当成她手心的玩物了?!”
胧月郡主咬了咬唇,“现在冷宫的大火还没扑灭,我担心,恐怕薛亦晚逃了。”
怀靖长公主狠狠地怒视着冷宫的方向,“她能逃到哪里去,给我搜!宫里要搜个干净,如果宫里没有,那就派人在全国搜!她现在是朝廷通缉的重犯,谁敢窝藏,同罪!”
胧月郡主低声劝道:“怀靖,我们到底是斗不过她的……”“不行!她欺人太甚,不仅仅是我,还伤到了你,还有皇兄,她罪大恶极,早知道就应该直接杀了她!”
怀靖长公主恨得牙痒痒。胧月郡主垂泪道:“别说她了,我们去看一看君毅哥哥吧,我好担心。”
怀靖长公主点点头,劝道:“你放心,吕大人已经去云圣宗请人了,皇兄不会有事的,这些日子你既要忙着宫里的事,还要照顾皇兄,胧月姐姐,你也该歇一歇,不然皇兄醒来也会心疼的。”
胧月郡主摇了摇头,“能亲手照顾君毅哥哥,是我心甘情愿的。”
这时候,城外的官道上,十辆一模一样的马车分散开来朝各个方向疾驰而去。其中往南的一辆马车内,穆子越怒声斥责道:“马车稳一点!”
外面的马夫吓得差点栽下马车,“是是是!小人明白了!”
一旁一个大夫吓得瑟瑟发抖,“王爷……”“废话什么,快救人!”
穆子越一把将那个大夫揪到了面前。薛亦晚脸色白得可怖,就连脸上都有几道很深的划痕,穆子越几乎看不下去了,艰难地别过了脸。可一旦听到薛亦晚细微如猫儿一般的哼声就会怒声骂那个大夫。那大夫抖得比马车的颠簸还要严重,可一看到旁边血迹斑斑的长剑,他又继续了手下包扎的动作。穆子越脸色阴沉到了极点,若不是顾忌着要带走薛亦晚,他恨不得让那些伤过她的人统统不得好死!他视如珍宝的宝贝就这样没有一丝生气地躺在他的面前,他离开的时候分明还见她眉目如画,眸光清亮。小晚儿,你为了他受的这些苦,值得么?穆子越紧紧攥住了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