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吃食用脚碾了叫人吃,事实竟比他所想还要恶劣!他虽不喜这个三女儿,但到底是自己的女儿,如何也容不得下人轻贱欺压!怒火一股脑冲上来,夏永淳大喝:“来人,将这贱婢拖下去乱棍打死!”
闻言,兰草吓得面无血色,哭喊着求饶:“大爷,奴婢是冤枉的!姨娘二小姐你们救救我啊!”
听到兰草的呼叫,姜氏母女心头猛跳,只是她们又不能对兰草视而不见,不然谁知道这丫鬟会不会将她们供出来呢?夏颜紧揪着手帕,力持镇定道:“三妹,你怎么能随意捏造谎言,来为自己脱罪呢?你说是因为兰草侮辱你,你才打了她,难道你还要说之前落水的事也是他人故意害你?”
夏永淳的怒火因为这句话消了大半,显然是对夏禾的话产生了怀疑。毕竟夏禾连与男子私奔这等伤风败德之事都能做出来,捏造谎言想来也不在话下。夏禾也看出了夏永淳的不信任,她却不急,道:“我有证据证明兰草身上的伤并非出自我手。”
闻言众人哗然。夏禾接着道:“只要给我一张冷水帕子,我就能证明。”
姜氏跟夏颜本还提心吊胆,听闻她只是要一张浸过冷水的帕子,顿时安心了,因为她们实在想不出一张帕子能证明什么。两人对兰草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不要慌乱。夏永淳深深望了夏禾一眼,点头答应了。老太太本想反对,但见儿子已经答应,便只好作罢。很快,丫鬟将浸过冷水的帕子送到夏禾手中。夏禾捏着冰冷的帕子,起身走到兰草面前,她笑了笑,兰草却觉得后背发凉。故作镇定,兰草问:“三小姐你想要做什么?”
夏禾但笑不语,转头对夏永淳道:“父亲,无论接下来发生什么事,都请您不追究女儿的过错。”
夏永淳不明所以,想了想点头,他也很好奇夏禾要如何证明。有了保证,夏禾不再犹豫,扬起手就狠狠一耳光甩在兰草完好的右脸上。只听“啪”的一声脆响,兰草应声斜倒在地上,鸿雅厅突然鸦雀无声。寂静,坐满人的鸿雅厅落针可闻,夏禾一一扫过目瞪口呆的众人,将冷帕子敷在了兰草被打的脸上。兰草要挣扎,被旁边的两个粗使婆子制止。直到兰草鸣咽的声音响起,众人才回过神,只见老太太瞪圆了眼,气得直喘粗气,而夏永淳则是眉头猛跳,一副欲言又止的神色,最夸张的是夏邑宣,他活像是自己被扇了一个大嘴巴子,捂着脸瞠目结舌的。其中唯有苏氏还算镇定,只是她的淡定也不过是表面的。过了好一会,夏永淳神色莫测地望向夏禾,问道:“你的证据呢?”
“喏。”
夏禾指了指兰草的脸。众人满头雾水,在哪?夏禾将敷在兰草脸上的帕子拿开,只见她脸上一个又红又肿的巴掌印,无比清晰,光是看都让人觉得疼。见状,夏邑宣将自己的脸捂得更紧了。兰草本身则是痛得只知道哭了。夏永淳看了一眼就不再看,问道:“所以呢?”
夏禾刚要开口,夏颜啜泣道:“三妹妹,你为何要当众羞辱姨娘?”
到了嘴边的话被逼吞回肚子里的感觉实在不好受,夏禾翻了个白眼,直接无视夏颜,将兰草的下巴抬起来面对众人,道:“大家看看她两边脸上的掌印。”
众人定睛一看,这一看还真看出端倪来了,两边脸上的掌印明显不一样,左边的要大不少,右边夏禾打的则小些。这会,众人总算是明白夏禾的用意了。姜氏跟夏颜慌了,夏颜道:“就算两边掌印不一样,也不能证明兰草身上的伤与三妹妹无关。”
言下之意,是夏禾叫人打的。夏禾望了夏颜一眼,忽然觉着这个庶姐也不是多聪明,不然怎会不知此时开口只会引火烧身。耸耸肩,她无所谓道:“既然二姐这样说,那就只好让府上的人轮流证明了,看看到底是谁打伤的兰草。”
一听这话,姜氏跟夏颜脸色一白,因为兰草脸上的巴掌是姜氏打的,而兰草身上其他的伤也是她叫人打的,这事一旦被查出,她们母女还能好过?兰草则是脸都绿了,要知道夏府上下有几十号人,要是所有人都来打她的嘴巴子,她就是不死也要残了!当即顾不上哭,也不敢再装,兰草膝行几步到老太太面前,哭求道:“奴婢知错了,奴婢身上的伤不是三小姐打的,是奴婢为了报复三小姐自己打的!求老太太饶命!”
闻言,姜氏母女松了口气,心想兰草还算聪明有良心,没有供出她们,不然就算老太太放过这丫鬟,她们也不会让她好过!听了兰草的话,老太太怒火中烧,她恨不得吃了兰草一般,拍桌怒吼:“把这欺主的狗奴才给我拖出去乱棍打死!”
她虽不喜夏禾,但到底是自己的孙女,自己如何磋磨都好,但就是容不得这些下人作践!见状,兰草大骇,慌乱地望向姜氏。姜氏犹豫了会,开口求情道:“母亲,兰草想必是一时鬼迷心窍,看在她伺候了我……妾这么些年的份上,就饶她一命,将她赶出府算了吧。”
老太太闻言转头望向她,欲言又止,好一会叹了口气,挥手道:“将这贱婢拖下去打二十棍子,先在柴房关几天,然后再赶出府去。”
“谢老太太。”
姜氏福了福身,心里松了口气。其实她也不想救兰草,但这丫鬟毕竟跟了自己这么些年,又知晓自己不少的秘密,若是她不保她,指不定这丫鬟会来个鱼死网破,让她也不好过。姜氏暗自庆幸,却不知她的一举一动都被夏永淳看在眼里。此时夏永淳已经从怒火中恢复了理智,细想一开始夏禾提出的三个问题,他便悟出今日之事是一个阴谋,是有人想陷害苏氏与夏禾,再一结合这过程中的种种细节,要推断出是谁在背后指使兰草并不难。而姜氏的反应验证了夏永淳的猜测,这让夏永淳愤怒的同时,又不禁失望。保住了性命,兰草软倒在地,放松下来后,她才发现自己腿软手抖,背上出了一身虚汗,也不敢再挣扎,任由身后的粗使婆子将自己拖下去,只是还不忘向姜氏投去一个暗示的眼神。理清了前因后果,始作俑者也受到惩罚,老太太疲惫地摆手,道:“闹了大半天,把我都闹乏了,都散了吧。”
说着就要起身,姜氏忙上前去扶,然而老太太却推开了她的手。姜氏表情僵了僵,随即却是不动声色的把夏颜拉过来,夏颜立即乖觉地扶起老太太,这次老太太没有再推开。见老太太要走,夏禾忙扬声道:“祖母,孙女还有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