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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玉藏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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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茫无际的戈壁滩,满布粗砂砾石,马蹄踏在上面沙沙作响。听长啸,一只苍鹰掠过头顶,烈日之下处处都是幽远的褐黄,唯有石缝中的野花让人觉得亮眼。出了包头镇,还算是一路平安,弘皙的杀手要去警醒茹逸,也就暂时腾不出空来对付弘历他们。且说那扎木扬自从逃回营地后,终日惶惶不安,可等了数天也不见清廷降罪,心里也就一直犯着嘀咕。他虽是个没有头脑的莽夫,但家中妻妾倒是聪明睿智,知道整件事情的经过,虽不敢责怪他行事冒失草率,却将前后的厉害关系仔细分析了。他听过后,也觉得是弘历有心放过他,便立刻做出了抉择,佯装伤重病危,躲在营中对弘皙避而不见。反正扎木扬是打定主意,以行动向弘历示好,不仅斩断了一切与弘皙的关联,还派遣密使暗中跟随弘历的亲信,只待弘历与他们汇合,密使立刻显身代他表明心迹。在沙漠中行了整天,才在进入这片裸岩地区,山石嶙峋不尽,犹如上古妖兽千奇百怪。“这真不是人走的地方,还要行多久啊?”

荒漠风起,卷起的沙粒打在脸上,云绣怨声载道,“为什么黄河两岸,还会有沙漠戈壁啊!”

“四阿哥,天气太热,我们还是在这里扎营吧。”

许方体贴两位姑娘受不了烈日灼晒,便提议道:“不如先歇息一会儿,等日落后再继续赶路。”

“不妥,这里地势险要,夜里会更危险。”

云织解下身上的水袋递给云绣,脸上露出一丝浅笑,安慰道:“喝点水,去去暑气,四阿哥不是说过,前面会有个村落吗?我们抓紧赶路,说不定晚上就有床可以睡,且我想着,江班主他们或许也在那个村落等着咱们呢。”

云绣翻身下马,疲惫的躲到岩石阴影下,耍赖地说道:“不行,我得歇会儿,再继续下去,没被别人阴谋算计死,倒是先把自己累死了。”

“想来大家都累了,休息一下也好。”

弘历柔和一笑,不在乎热浪般的风拂过脸颊,跳上一块较高的岩石,观察地形和情况。“好好的,为什么不选择官道。”

云绣眼神飘无定根的望着四周,喘气叹道:“你们看看这地形,要是有奸贼躲在暗藏岩石之中,轻轻松松就能把我们都灭了。”

弘昼也选了一个高处,空射了一箭出去,又闭上双眸,定下心神细听动静。“傻丫头,这样灼热的地方,他们躲在岩石中当烤鸭啊。”

云织摇头一笑,解释道:“官道沿黄河而开,选那条路倒是凉爽,但地势较低,又开阔得无遮无拦,如果有人埋伏在高处,那更是轻而易举的剿灭我们。”

“你忘了,我们可是和江班主约好了走这条路的。”

许方将所有的马都牵到阴影下,才坐到她们身边纳凉。“谁知道这条路如此艰辛,你们也不早说。”

云织嘟着嘴继续抱怨道:“这该死的岩群似乎没有尽头,真的会有人定居在此处吗?”

四周并无异状,弘昼笑着对云绣说道:“你上来看看,前面的绿洲就是村落所在。”

云绣攀到弘昼身边,眺望而去,果然见到前方不远处有一片青绿,兴奋让朝气重归,之前的疲惫瞬间全消。“别坐着了,还是先到村子里再好好歇息。”

激动地拉起云织和许方,云绣催促着继续赶路。往前行了不远,已有簇簇杂草,绿洲近在眼前。“我记得在一册唐末的游记残本上读到过,大概在一千多年前,这附近可是美若仙境的地方。”

既然知道没有危险,弘昼便放下了戒备之心,也有闲情逸致和云绣说笑。“就刚才的那片戈壁,在隋末年间有个很雅的名字,叫作‘瑶笛谷’,而前面的绿洲被称之为‘青衣袂’。”

“就这样的荒凉野地,也配得上如此优美的名字。”

云绣指着四周,撇嘴问道:“难道这两名字背后有什么故事?”

“应该是有的吧。”

弘昼点点头,笑道:“可惜那游记是个残本,这名字中有什么故事,后世人是不得而知了。”

“可见是撒谎。”

云绣眉头微蹙,回望了一眼刚才行过的地方,风啸而过时,但见黄沙不见人。“一定是你自己杜撰的,无非是哄我没见过世面。”

“确实有那本游记,我也见过。”

听他们闲磨牙,弘历笑容淡然地叹道:“对于亘古天地而言,千年流转弹指间,便是沧海桑田,尘世变迁终非我们能够想象。”

说笑间,已闻听有潺潺水声传来,还有隐约的对话。云绣振起精神策马奔去,绿林带来的凉意瞬间解去了身上大半暑气,望着不远处的那一池清碧,她真恨不得立刻跳进去来个彻底清爽。此时在水边说话的两人,一个看起来像是当地村民,另一个就是江平。彩云天的人在出包头镇后,便谨慎的易容改装,都换了蒙古人的服饰,以游商的名义一路行到此,竟没遇到半点危险。见弘历他们平安到来,江平悬了两天的心才放下一半,领着他们往村中走去。进入村庄后,云绣顿时傻眼,若说之前包头镇的客栈是土房子,那面前的这些就只能算是窝棚了。这些四四方方的房子都是以胡杨、红柳、和掺入芦苇的河泥建成,粗壮的胡杨树干构搭出房屋的框架,较细的红柳枝编成排,固定在框架上就是墙,四壁屋顶都是如此。胡杨树皮除了做成门,到雨季时也会做成防雨盖至于屋顶,虽然这里一年也少有几场雨。秋过以后,村民就会捣干枯的芦苇入河泥,然后均匀的抹在红柳墙缝中,已备冬季保暖。只是这样的房子没有窗户,冬日抹上河泥后,室内会特别暗沉。“这地方能住人吗?”

就连云织都忍不住叹道:“晚上吃东西不会是茹毛饮血吧。”

“你也跟着绣丫头胡说。”

江平没好气地指了指云织,让她别在村民面前乱说话,又转头拉着云绣往戏班暂住的房间走去,“那屋子内别有洞天,你看过就知道了。”

“能有什么……”云绣神情讥诮的冷冷抱怨,却又不敢高声,“挤这么多人,还真成牲口了。”

斜阳余晖透过稀疏的红柳墙射入屋内,那一道道光阴下,竟有一个地穴,内中不仅有凉气渗出,还透着幽幽蓝光。原来在胡杨木屋之下的洞穴,才是村民真正居住的地方。地穴洞窟的空间宽大,都是用整根的石条砌成,且洞内满布雕工精美的人、神、兽石像。石壁每隔三米就有一座灯台,上面放置的照明无并非蜡烛,而是拳头大小的稀世悬珠,世人称其为“夜明珠”。此等宝贝,一颗已是价值连城,而在这地窟中,少说也有上百之数。蜿蜒崎岖的通道连通了过百间石室,这如迷一般庞大的地下建筑,像是一座古老神秘的宫殿。村长似乎并不避讳,此前已经对江平讲述这里的历史,现在又领着弘历他们在地窟中游览。听闻,村子里都是汉人后裔,祖先于唐朝年间隐居此地,地下石窟就是先人的墓穴。但千百年来,从未有人在这片神秘幽暗的地下之城找到墓室所在,而这些守墓人世世代代居于此地,过着原始又平静的生活从无怨言。石穴最深的地方是一处看似封闭的空间,两个真人高出一倍,且面目狰狞的天将雕像放置在墓门两旁。入内后,两边的石壁上雕刻了大量类似上古神兽的动物图纹,又有青鸾火凤石雕为立柱,尽头设有石制案台,上面摆放着千年血玉璧,案台两侧的石柱,分别雕刻着散花天女石像和乐伎天女石像。而尽头的这两片石门,刻着一男一女,男子手执长笛,女子掌托陶埙,相传他们就是村中人的祖先。可这扇门却无法打开,千百年来也有盗墓者闯入此处,不管用任何手段都是徒劳。惊天的望着四周,弘历虽然饱读史书,也猜不透究竟是怎样的人物能打造如此精美绝伦的墓室。留神那块千年血玉璧,隐约间,似乎在浮动的血丝中看到了一首诗:笙瑶散尽千行泪,离情难续百魂归。怎舍梦断巫山雨,不堪恨别沧海珠。痴心不寄已成灰,相思何度绕千回。泣血绝尘誓不悔,天地阴阳永相随。“莫非公子能看到这玉璧上的诗?”

已是耄耋之年的村长缓缓移步到弘历身边,脸上有着神秘诡异的浅笑。弘历点了点头,将所见之诗轻声念出,又叹道:“那文字像天然存在玉璧当中,真是世间神物。”

闻言,弘昼、云织、还有云绣都凑了过来,却并没看到有任何文字。村长脸上的笑意加深,意味深长地说道:“有缘人才会来到这个村子,能与玉璧心灵相通者,方可见到其中隐诗。”

“看来我们三个都是有缘无份的。”

弘昼无所谓地耸耸肩,对这块诡异的血玉并不感兴趣,转头继续去研究那些石刻。云织倒是听过一些关于血玉的传说,据称是将玉器强行塞入将死之人的嘴里,当最后一口气咽下时,玉会随之滑落到咽喉出,于尸身内久置千年,血水透渍,丝达玉心,才会形成华丽罕见的血玉。可眼前这块玉璧如满月大小,且玉血丝鲜亮,并未有沾染黑绿尸气的现象。“村长,你们世世代代居于此处,想必就是为看守墓中至宝。”

云织指着玉璧,颇为困惑地问道:“可你却让我们随意参观墓中各处,难道就不怕我们心生歹念吗?”

“此处的东西,不由外人随意带走,否则千百年来,早就被偷盗一空了。”

村长一边捻着白须,一边笑问道:“几位入内多时,可曾想过窃盗一件、半件物品?”

此时弘历他们方觉得,当走进地穴后,内心似乎变得非常宁静,甚至有些无欲无求。弘昼神色低敛,若有所思低地喃道:“莫非这就是残本上所记载的仙墓。”

“千多年前的残本,说不定就是个杜撰的故事,哪有这么玄乎的鬼神。”

逛了半天云绣已觉困倦,拉着云织返回戏班所在的石室。就在弘历转身,欲随他们离去时,却被村长轻声唤住了。“这位公子既然能见到玉璧中的隐诗,便是与此地有缘有份之人。”

村长凝视了弘历许久,轻吁一口气,问道:“不如公子猜猜,这扇墓室之门为什么无法开启?”

“那是一扇假门,是墓中后龕的装饰,真正的棺椁应该是在我们脚下。”

弘历说得胸有成竹,但这个答案却是莫名其妙出现在他脑海中的。村长满意地点点头,布满皱纹的脸上浮现欣慰笑意,却又夹着几分无奈,叹道:“公子果然与玉璧有缘。”

“请老先指教?”

弘历不明白当中的暗示。“能看到玉璧隐诗之人,注定会有三生情、三世孽。”

从怀中取出一颗明月珠递给弘历,村长又喟叹道:“此物就当作见面礼吧。”

“老人家无需如此多礼。”

虽然这颗明月珠比照明用的悬珠小了许多,但毕竟这是村中人世代守护的宝藏,弘历断然不敢轻易收下。“公子尽管拿着。”

村长微眯着眼睛,“此物或许能为公子化解孽债。”

见无法推辞,弘历只得欣然收下。看着掌上那橙光幽然的主子,再回想着玉璧内上的诗句,他心中竟有种难以言喻的滋味。突然,脑海里莫名其妙的浮现出一句:人生随缘,无需苦思,何必自寻烦劳。这似乎是村长的声音,可抬眼望去,那位老人早已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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