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之后，凌枫茫然若失，再也不能入睡。翌日清晨，反正也睡不着，凌枫一早便赶回局里，他一直想起梦里的那片森林，究竟是什么含义。“早。”

思远也到了办公室。凌枫点了点头。思远一看凌枫脸色不太对，弯腰侧着头仔细一看，“昨晚没睡好吗？熊猫眼都出来了。”

“别提了，失眠。”

“想什么想到失眠？”

思远微微一笑，“美女吗？”

凌枫对着思远就是两白眼，“滚一边去。”

思远笑了笑，说道：“我们几点去找房太贵。”

“一会就去。”

带齐东西，两人准备出发，迎面就撞见了组长，“上哪去？”

“我们去调查另一位嫌疑人。”

思远说道。“调查嫌疑人需要两个人去吗？”

凌枫没有说话，组长于是接着说道：“凌枫你去就行了，思远留下来改一下上次的报告。”

思远没有动身，看了看凌枫。“去啊。”

组长摆出了那凶狠的表情。凌枫用手拍了拍思远，点点头，这边思远只好把手上的资料递给了凌枫，回到座位上干活。去到工地，凌枫先绕着建筑物走了一圈，发现工人的工作内容十分单调，而且员工少有女性。刚好走到施工的附近，远远地看见了石孟良，正在搅拌水泥灰。石孟良扛水泥那劲，完全不像一个病人，为了生活拼到如此境地也是十分罕见。凌枫刚想过去，问候一声，石孟良倒先发现了他，眼神一转直勾勾看着他。“凌警官，你找我吗？”

凌枫指着正往前来的房太贵，“找他。”

“好，那我先忙了。”

说完接着干活。房太贵是听到工人说警察来了，这才连忙跑过来，他气喘吁吁地说道：“警官，是不是有什么进展？”

“回办公室聊。”

看着房太贵全身在发抖，凌枫说道：“不用紧张。”

房太贵尴尬地笑了笑，“我不是紧张，是伤风了。”

“那我尽快问，以免耽误你。”

房太贵点头赞同。“我们发现了些证据，证明你当晚出现在杨会龙宿舍。”

凌枫看向房太贵，也不知道是在害怕还是冷，仍在发抖，“想问问这个你作何解释？”

房太贵脸色苍白，说话有气无力，“我没去过，肯定是有人陷害我。”

“好。”

凌枫料到房太贵会这么说，继续问道：“我问你，最近有没有擦伤之类的？”

房太贵想了想，说道：“上周在后面……后面的树林，刮伤了手指。”

说完举起左手的食指，看上去还掉了一小块皮肉。“树林？”

凌枫想起了昨晚的梦，着急问道：“那有谁知道这事？”

“有好几个工友，咱们过去一起搬钢筋。”

“想一下，都有谁？”

“李健聪、白鹏伟、关月强。”

房太贵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还有杨剑清和石孟良。”

这几个人的嫌疑都比较小，凌枫还是比较在意树林的事情，接着问道：“树林里有发生什么事？”

“没有什么事？”

“那你擦上之后没敷药吗？”

房太贵抖了抖身子，“干这行免不了擦伤磨损，随便包扎一下就好了。”

“谁帮你包扎的？”

“石孟良。”

房太贵很清晰地说道。“他？”

凌枫心里有些焦虑。离开工地，凌枫的心变得忐忑不安，调查结果和预想的很不一样，他需要重新梳理一遍案情。“问到什么了？”

思远从凌枫刚进门就问道。凌枫捏了捏鼻尖，举起一个手指，“瘟神，我们可能要重新查一下石孟良。”

“石孟良？”

思远有些疑惑，“他不是早就排除嫌疑了吗？”

“今天出现了一些新情况。”

凌枫把房太贵的事情告诉了思远。思远理直气壮地说道：“你不给房太贵撒谎啊？”

“我也想过，但他没这个必要。”

“你每次都有你的理由，还贼合理。”

凌枫摇摇头，顿了顿说道：“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找石孟良的场景吗？”

“记得。”

思远爽快地说道：“我还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

“我不是说他的样子。”

凌枫深呼一口气，继续说道：“你看见他的双手在干什么吗？”

思远挠了挠头，说道：“看不见啊，他不是放在背后吗？”

“他为什么要放在背后？”

“基于礼貌，常年这样子听领导训话。”

凌枫缓缓地摇头，“我刚开始也是这么认为，但是工地又不是什么服务行业，根本不需要这种礼仪。”

“那你的意思是……”“我猜他是故意藏起双手，不让我们看见手上的东西。”

思远更加迷糊了，“手上的东西？什么东西？”

凌枫不解释，伸出双手，做出虎爪的形状。思远看了一下凌枫双手，明白了其中的含义，点头赞同。“那再去找石孟良聊聊？”

思远问道。凌枫摇头，觉得这么问肯定问不出结果，“不，这次先不这么干。”

思远好奇望着凌枫，等他出个计划，凌枫于是继续说道：“我们先把石孟良的底摸个清楚。”

“杨会龙。”

两人异口同声说道。此时杨会龙的盗窃罪还没进入诉讼流程，他人依然关在拘留所，他见凌枫又来找自己，又开始担心汪若萱的案子连累自己。“警官，这次不会又要我认什么罪吧？”

思远笑着说道：“放心，这次给你机会立功。”

杨会龙已经不再毛毛躁躁了，“别闹了，我还能立什么功？”

“你就不想知道是谁杀了汪若萱？”

杨会龙的眼睛突然放光，笑着说道：“你们查出来了？”

“等你来告诉我。”

“我知道的话还用你们查吗？”

思远莞尔一笑，“不，你知道的。”

杨会龙不明白思远的意思，瞪大双眼看着两人，直到凌枫问道：“你对石孟良了解深吗？”

“石孟良啊。”

杨会龙笑着说道：“杨剑清熟悉一点，我也是最近一年才和他玩得比较多。”

“那你对他的印象如何？”

“我觉得他有点像个女人，干活认真仔细，为人扭扭捏捏。”

凌枫点点头，“那他应该比较讨领导喜欢吧？”

杨会龙笑了笑，“是讨领导喜欢，但也干更多的活。”

“为什么呢？”

思远有些不理解。“好欺负呗。”

杨会龙翻了翻白眼，“工地那些人个个都是吸血鬼，见有好处还不凑上去。”

这倒令凌枫有些意外，没想到那么朴实的劳动场所也会有这种尔虞我诈。“那他也没有怨言？”

杨会龙摇头，“所以我说他像个女人，被人欺负还不反抗。”

“有具体的事件吗？”

“那可就多了。”

杨会龙叹了一口气，摆出了讲故事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