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晗，化验结果出来了吗？”

思远从门外就开始喊了。

伊晗招了招手，“先坐着，马上就出来了。”

“一会给邵月婷打个电话。”

等待的时候，凌枫突然和思远提了一句。

思远瞪大眼珠子想了想，“噢，知道了。”

几分钟之后，伊晗手举着一纸报告，高兴地跑了过来，“找到了。”

“真的？”

思远兴高采烈地接过报告，证实了死者手上的皮屑是房太贵的。

伊晗拍了拍凌枫的肩膀，“怎么了？案子可以破了你还不高兴？”

“疯子，我去把那家伙抓回来。”

思远看着报告，笑着说道：“今晚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思远看了看发呆的凌枫，还以为他睡着了，整理一下衣服，就要去工地。

“慢着。”

凌枫拉着思远，声音有些深沉，“你先打电话给邵月婷。”

“这时候还打什么电话，明摆着凶手是房太贵，还用查吗？”

凌枫眼神有三分狠劲，七分恐惧，“快打，我想知道最后的电话里汪若萱和邵月婷说了什么。”

“好，我打。”

思远虽不情愿，还是拨通了邵月婷的电话。伊晗在一旁也有些好奇，想看看凌枫有什么神奇的手段。

“你好，哪位？”

“邵小姐你好，我们是之前到访你家的警察，现在有些问题想问一下你。”

“怎么呢？”

邵月婷用刺耳的声音回答道。

凌枫直接问道：“汪若萱13号傍晚是不是打过一个电话给你？”

“是的。”

邵月婷爽快地回答，“有什么问题吗？”

“我想知道，她和你说了些什么？”

“哦，就这事。”

邵月婷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她跟我说，先用我的工具箱去服务，她的箱子坏掉了。”

这正是凌枫所担心的问题，接着问道：“你们的工具都是一样的吗？”

“基本上都是一样，就多了个编号方便辨认。”

“你还记得箱子有什么东西吗？”

邵月婷这时想都没想就说道：“我的箱子是新领的，所有工具都齐全。”

听完这话，凌枫长叹一口气，摇了摇头，“你意思是，里面的工具都还没用过？”

“对呀，我还被经理为难了，说我怎么又申请新箱子。”

“好的，谢谢你。”

挂了电话，凌枫对着思远说道：“还不能抓房太贵。”

“为什么？”

思远露出愕然的表情，望着凌枫。

伊晗好像知道了怎么回事，“是不是因为指甲刀上的碎片。”

凌枫点了点头。

从案子刚开始，警察就被凶手误导了，他既然能嫁祸给杨会龙，自然也能嫁祸给其他人。

这就是凌枫的性子，如果每个证物不能连成一个现场，说明这个逻辑就算合情合理，那也是假的。相比人物之间的爱恨情仇，凌枫更相信每个证物之间的关系。

凌枫分析道：“如果汪若萱当晚只服务了一个人，那怎么出现两个不同人的证物。”

“那如果她服务了两个人呢？”

伊晗摇了摇头，说道：“应该没有，如果是服务了两个人，凶手不可能把前一个人的信息全部抹掉，这不等于给自己制造嫌疑吗？”

“而且我也想起找到工具箱的时候，地上的土有些干鲜。”

“刚挖起来的土不都是干鲜的吗？”

凌枫咳了一声，接着说道：“你忘了案发第二天下过雨吗”

思远恍然大悟，“这么说凶手案发第二天还去了杨会龙宿舍。”

凌枫闭着眼睛点头认同。

“那我们还得找出指甲碎片的主人。”

“对。”

伊晗难得赞同凌枫的想法。

思远挠了挠头，“那这个皮屑怎么来的？”

“问一下房太贵不就知道。”

“对喔。”

思远笑着说道：“疯子，我真彻底服了你，这么绕都被你看穿了。”

伊晗也竖起了大拇指，“呆子，挺厉害的。”

凌枫没有笑容，这是他的一贯作风，越是容易得到的结论往往经受不住推敲。在他看来，房太贵这么大大咧咧的性格根本没有那么细致的思维，更不会布局陷害杨会龙。

思远看了看手表，也挺晚了，对着伊晗眨了眨眼，然后两人异口同声说道：“去吃饭吧！”

凌枫头也不回，直接说道：“你们去吧，我先回家了。”

说完就走出门口。

伊晗说道：“呆子，对不起。”

听完这句话，凌枫下意识停下了脚步，他明白伊晗知道了母亲的事情。他招了招右手，然后消失在两人的视线里。

“伊晗，你真敢和他说对不起。”

思远说道。

伊晗吃过一口菜，笑着说道：“你不跟他说这些，他对你反而更疏远。”

“你说了这句话不就等于我告诉了你。”

“放心，他不会因为这个怪你。”

思远还是有些担忧，“我可不想被疯子揍一顿。”

“那你就错了，他在乎的不是这件事被人知道，而是被陌生人拿来讨论。”

伊晗继续说道：“我说对不起就是表明，我不该乱问陈大检察官而有损她的名声。”

“好像是这么回事。”

思远点头笑道。

“你也不必藏着掖着，像他这样孤傲的人，也不会因为这点小事怀恨在心。”

思远笑了笑，说道：“这个我当然相信，疯子绝不是这样的人。”

伊晗压低了声音，在思远耳边偷偷说道：“告诉你个想法，我猜呆子的冷漠是装出来的。”

“伊晗，你这个想法很大胆啊。”

“我大学有修过心理学，纯属爱好。”

思远竖起了大拇指，点头称赞。

凌枫回到家后，随便煮了面对付两口。想想这几天实在是太累了，他洗完澡倒头就睡，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梦里他走进了一片阴森恐怖的树林，前方一片黑暗，时而从里面传来一阵阵毛骨悚然的叫声。抬头望向天空，乌云笼罩着整片树林，电闪雷鸣，令人生畏。大家都说没人敢走进这片树林，因为里面通往的是地狱，就算走进去也再也没人出来过。

凌枫往前走了几步，只见几个影子一闪而过，随后里面传来凄惨的尖叫声。突然间，耳边传来了一个声音：我死得冤枉。

凌枫驻脚，大声喊道：“你到底是谁？怎么三番五次出现在我梦里？”

“你应该知道的。”

确实，这个声音听起来很熟悉，凌枫瞬间想起来了，“汪若萱。”

“是。”

一闪而过，凌枫头上流下一滴滴的冷汗，从梦里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