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大学，项文庭也并没有闲着，继续勤工俭学，还获得许多奖学金。他一方面用自己赚回来的钱到课外进修地质学，一方面去各个地产公司实习，取得相当深厚的经验。

“看来他一开始目标就很明确。”

凌枫说道。

“不。”

思远摇摇头，“他不但目标明确，而且很专一。”

凌枫好奇地看着思远，等待他继续说下去。

思远调查的内容远不止于此，他找到那天参加徐建国座谈会的同学咨询，才知道一个惊天的秘密。原来校方举办座谈会前，并没有告知学生主讲人是徐建国。项文庭当时并没有报名参加的。直到会前两天学校公布了座谈会主讲人后，项文庭用钱说服了同学，让了个名额给自己。就这样，项文庭有机会进入会场，进而认识了徐建国。

“那就是说项文庭就是奔着天利地产去的。”

思远点了点头，“他还真的不简单。”

这令人不得不怀疑他这么做的目的，近乎疯狂地接近徐建国，是什么原因。

“他父亲真的是跳楼死的吗？”

凌枫问道。

“报纸上是这么写的。”

思远拿出了当年的新闻报纸，上面写地清清楚楚。

凌枫看了看报纸上的照片，有一丝触动，整个人都呆住了。

思远摇了摇凌枫，“怎么了？”

“不太对。”

凌枫自言自语道。

“什么不太对？”

凌枫指着照片上的项文庭，说道：“眼神……”

思远看了几眼，没看出异常，“没什么特别呀！”

凌枫拿出了项文庭当前的照片，两者一对比，虽看不出差别但总有不一样的感觉。思远仔细看，也深有体会，“感觉不像同一个人。”

“查过他母亲吗？”

思远笑着说道：“查过，前年去世了。”

“死因？”

“癌症。”

那就是没有可疑，看来还是得从他父亲跳楼的事情查起，否则无法理解整件事情的脉络。已经过去20年，不知道那位警察是否还在世，找到警察应该就知道事情的真相。

“当年负责这桩案子的警察是谁？”

凌枫问道。

思远这时沉重地说道：“是邓叔。”

“什么？”

听完连凌枫都诧异了，怎么这么巧。

说起来邓叔的确是从柳河市调过来，时间完全对得上，就算碰上这件案子也是正常的。

凌枫和思远这次一起来到养老院，直接就找上了邓叔。

“小枫，怎么了？”

邓叔问道。

凌枫没有吭声，还是由思远来说比较合适，“邓叔，我们是来查20年前的一件案子。”

“你说哪件？”

“柳河市商人跳楼案。”

邓叔听罢，似乎有些印象，说道：“你是说项广生。”

思远点了点头。

邓叔抿了一口水，有些伤感，当时这件案子对他感触挺大的。死去的项广生，本身也是锦衣玉食，可以说是柳河市杰出的人物。只因为和天利地产争夺一片土地的所有权，冒险出让股权回笼资金。

“和天利地产？”

思远问道。

邓叔点了点头，接着介绍整个案子的详情。

在项广生体内发现了许多药物，检查出来都是抗抑郁的，而在死者房间也同样有很多抗抑郁的药物。在死者身上，发现了一封遗书，是项广生留给母子两的，里面包含了自己的歉意和愧疚。最能证明自杀的是，当时家里只有项广生一个人，门也被反锁了。

这些凌枫倒不关心，关键是和天利地产的争夺中，有没有产生冲突？

“据我调查，并没有发现明显的冲突。”

两者在争地的过程，都是同样使用提前挪用公司资金的方式。但是项广生比较倒霉，股东们后面都不支持征收那块地，导致资金链断裂。

“有问过股东们的说辞吗？”

“他们一直认为那块地利润不值投资那么多，所以才退出。”

但事实证明，后面因为那块地，天利地产赚到有史以来最大的利润。政府在附近起了学校和商场，烂尾楼一下子变成了学区房，价钱越卖越高。

项广生始终坚持自己的想法，向银行贷款，甚至向地下钱庄借了一大笔资金。可惜另一项目的工程检测又出了问题，企业原本资金被冻结，就这样错过了最佳竞投时机。

为了保住原来的项目，项广生只能拆东墙补西墙，结果越拆越大的窟窿。后面还被钱庄追债，项广生走投无路，宣布公司破产，就这样结束了雄霸一时的公司。

“当时的项文庭知道这件事吗？”

邓叔有些疑惑，问道：“你们说的是他的儿子吗？”

凌枫点了点头。

“当时他就在跳楼的现场，不过有些奇怪。”

“什么奇怪？”

思远问道。

邓叔顿了顿，说道：“这孩子一滴眼泪都没流，坚强得太令人佩服。”

这点和报纸上照片的眼神的情形倒是相符，也是凌枫十分起疑的点。

“邓叔，我们先走了。”

思远笑着说道。

回到局里，凌枫把所有的线索连成线，门外这时传来的伊晗的声音，“你们还没走？”

“走不了。”

思远郁闷的心情全都露在脸上了，“现在还没找到嫌疑人。”

伊晗笑着说道：“我来帮你们吧！”

其实凌枫心里已经有了嫌疑人，杀人动机已经看得清清楚楚，只是一直想不通他是怎么作案的。伊晗也算是一个旁观者，看着线索，她好奇地问道：“他们的不在场证明都证实了吗？”

思远说道：“都确认了。”

说起这个，思远似乎有些话说，随后又咽了下去。伊晗见状开始吐槽，“是不是有什么没确认清楚？”

“不是。”

思远摇了摇头，“只是确认项文庭不在场证明时，黄律师的话让我有点奇怪。”

凌枫问道：“什么话？”

“他说项文庭曾要求他9点25分前必须到达华丰街。”

“黄律师是徐天迹叫来，和项文庭有什么关系？”

凌枫问道。

思远解释道：“项文庭是刚好确认黄律师也要过去养老院，就顺势提了这一句。”

凌枫醍醐灌顶，想明白了整件事情的起因经过，拍手喝道：“原来如此。”

“什么？”

思远和伊晗都疑惑地看着凌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