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远凑了过来，问道：“发现什么了？”

凌枫指着花盆里的几个蜗牛壳，像是有点变色，还有点腐烂的味道

“这是什么？”

思远还是不明白凌枫的意思。

“蜗牛。”

思远开始有点好奇，“怎么都死了？”

凌枫斜眼看了思远两下，简单说了两个字：“乙醚。”

“哦，你的意思是……”思远听完恍然大悟，原来这里才是案发现场。

根据几位住户的证词，凌枫怀疑徐建国并不是从天台掉下去，这就解释了为什么8楼以上的住户没看到徐建国的身影。

“这么说那颗纽扣是凶手故意留下的。”

凌枫点了点头，他猜测凶手为了制造足够的时间逃跑，故意提前准备徐建国身上的东西放在天台上。

“那也不对，伊晗说徐建国肯定在15楼以上掉下来的。”

思远问道。

“你忘了死者身上的手指印了？”

思远经凌枫一说，瞬间明白了。凶手用双手托起徐建国，然后用力一摔，使物体下降速度加快，从而像是从更高处掉下来。

“这么说，不但徐家三兄妹有嫌疑，就连项文庭的不在场证明也不成立。”

凌枫点了点头，目前恐怕就数项文庭嫌疑最大了，动机和作案条件都满足，只差证据。两人想看看房子里有没有线索，从大厅到房间都翻了个遍，可是并没有可疑的物件。

这可把思远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都已经挖地三尺了，也没见到一根毛。”

凶手很聪明，一切都准备好才动手，当然不会轻易找到证据。

“没有证据就制造证据。”

凌枫突然说道。

思远疑惑地看着凌枫，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怎么造？”

凌枫没有回答，而是让思远一起回局里。他很快就找到了伊晗，希望她帮忙做一份假DNA报告。

“干什么用？”

“下套用。”

伊晗听完知道这个做法是违规的，“不行，这样和严刑逼供有什么区别？”

无论凌枫怎么说，伊晗依然不肯这么做，两人就这样僵持了十几分钟。凌枫无可奈何，只好转头回办公室，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怎么了？”

思远问道。

凌枫捏了捏鼻尖，不吭声，重新找破案思路。

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思远突然说道：“疯子，我有点不明白。既然项文庭担心被人查出侦探在调查他，他为什么还要抓了柯镇南？”

凌枫心情慢慢平静了下来，被思远的话刺激了神经，“为什么？”

到这个份上，抓了柯镇南不就等于此地无银三百两，承认自己被查吗？

“难道柯镇南知道谁是凶手？”

思远好奇地说道。

凌枫点了点头，大概率就是这个原因。看来有必要上门查访一下，也许葛永芳还有些线索提供给警方。

来到柯镇南家门前，就看见门上对联十分工整，要知道一般人手写毛笔字都很难得。思远调整一下自己的脸部表情，按响门铃，只听见屋里脚步声越来越近。

“两位警官，是不是我丈夫有消息了？”

思远尴尬地摇摇头，说道：“我们想查一下柯先生有没有留下线索。”

葛永芳打开门，请两位警察进来，随即倒了两杯水。

凌枫仔细观察柯镇南的屋子，装饰十分文雅，墙壁上还挂着一幅水墨画。“这是你丈夫画的吗？”

葛永芳颔首，显得有些沮丧。

“不要伤心，我们已经有眉目了。”

思远说道。

凌枫看着上面的水墨画，左上角还题了一首诗，“诗也是你丈夫写的吗？”

葛永芳依然点了点头，没有太多的表情。

“爱君如海深，葛藤连着根。永无水枯日，芳香只一人。”

思远念道。

虽然诗的意境一般，但胜在它有个精妙之处，就是藏头诗。

“柯先生平时喜欢写诗？”

思远接着问道。

“他爱好比较多，文理科都喜欢。”

凌枫想着如果柯镇南要留下证据，肯定是调查之后准备好的。“柯太太，上次柯先生调查有没有带东西回来？”

葛永芳想了想，“没太注意，可能塞在他的文件包里。”

说完转身进了书房。

没过多久，葛永芳带着柯镇南的文件包出来。凌枫打开文件包，里面放了些调查资料，有合同、照片之类的。但很奇怪，凌枫并没有发现任何与牛角村相关的资料。

“有人动过这个包包吗？”

葛永芳招了招手，肯定地说道：“除了我丈夫，其他人都不会碰这个包包。”

凌枫抬头想了想，那可能柯镇南都把调查结果交给了徐建国，而凶手从徐建国房子拿走了所有资料。

“还有其他东西吗？”

凌枫问道。

“没有了。”

思远接过文件包，再次翻动里面的资料，确实连一点备份都没有，“怎么有一张白纸？”

“是吗？”

葛永芳也有些好奇，他的调查都只会写在本子上，不会有单独的白纸。

凌枫回过头来，有一丝触动，难道又是隐形纸，“我看看。”

说完拿起白纸仔细看，和普通纸张并无差异，上面也没有一点痕迹。接着凌枫拿起了手中的杯子，用手指沾了一点水，慢慢滴在了白纸上。

几人看着白纸，等待奇迹的发生，过了许久，白纸依旧没有任何变化。

“看来是我们想多了。”

思远微笑着说道。

但是凌枫没有放弃，仔细观察白纸，却依稀看见了上面有一行痕迹，像是用笔划过的印子。

“柯太太，你这里有没有铅笔？”

葛永芳又跑进了书房，拿出一只铅笔，递给了凌枫。凌枫拿起铅笔，在白纸上轻轻滑动，慢慢地纸上呈现出一些字的影子。

思远断断续续念道：“牛角村——大有——秘密。”

说完看着凌枫，这个秘密是指什么？

“柯太太，你刚才说柯先生的调查都写在本子上，是哪一本？”

凌枫指着文件包问道。

“不在这里。”

葛永芳摇摇头，再次从书房拿出了一个日记本，就是上次报案时的那本日记。

凌枫翻开日记本，仔细查看上面内容，都是一些行踪的记录，看样子查过的事件还不少。凌枫想看看最近几天的记录，直接翻到了最后一页，发现正是夹着松叶的页面。

“说些什么？”

思远问道。

很奇怪，这一篇日记的内容与其他完全不同，篇幅不过两百字左右，却都是些无关紧要的细节。

“他这么写的意思何在？”

凌枫想不明白，转头对着葛永芳说道：“这个日记本我们带回去调查一下。”

葛永芳颔首，接着目送两位警官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