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行梦跟着姜辞往外走，有些好奇：“皇兄要给我什么生辰礼？”

姜辞捏了捏她的手：“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很快，姜辞就带着姜行梦来到了蓬莱岛沿海的桃花林，姜行梦看着层层叠叠、含羞带露的桃花，不由得赞道：“如今已是盛夏，却还能看见这么好看的桃花。”

虽然许多宗门内都会设下恒温的阵法，但除此之外，都是四季分明的，姜行梦到底是在凡尘待了许多年，一时半会儿还是没能习惯。

姜辞看着她笑：“好看么？你不如走进去看看？”

姜行梦眼睛一亮：“生辰礼在里面？”

姜辞笑而不语。

姜行梦便提着裙子，几乎是跑着进了桃花林。

她注意到，许多树上都绑了红绸，心下明白过来，当即沿着有红绸的树走，而后走到了桃花林的正中央，哪里有一片空地，摆着一个巨大的箱子。

她恍然间想起来，自己曾跟姜辞说过，开春了要一起去国寺外的桃花林祈福。

姜行梦走向那只箱子，小心翼翼地打开，而后愣住了。

里面放着的，是一本书，书下压着一套衣裙、旁边放着一套首饰。

姜行梦忽而湿润了眼眶。

她小心翼翼地拿起书，颤抖着手翻开，这是城破那一日，她和皇兄一起看的那本书，末页上还夹着她给皇兄写的那张字条。

“子归”。

而那套衣裙——朱砂红的流仙裙，裙摆绣着银色的龙纹，是魏朝曾经一位摄政长公主曾穿过的样式。

姜行梦心里一颤，站起身时，发现姜辞已经站在她身后了。

姜辞看着她，温柔一笑：“还喜欢吗？”

姜行梦用力点头，笑着看向姜辞：“很喜欢，很喜欢，多谢皇兄。”

姜辞垂眸：“喜欢就好。”

片刻后，他喟叹着摘下一枝桃花：“……眠眠可知道，这套衣裙，我在自己被封为太子时，就已经画好了图样？”

姜行梦读懂了姜辞话里的意思，不由得惊愕：“皇兄……”

姜辞目光柔和：“共治天下，本该是我送你的及笄礼。皇兄的绵绵自小就聪慧过人，不该一辈子被困在深宫。”

姜行梦鼻尖发酸，没忍住打趣：“就不怕我直接夺了你的天下？”

姜辞无奈一笑，屈指在姜行梦脑门儿上弹了一下：“不会有那一天的。”

姜行梦不乐意了：“你看不起我？万一真就有那一天呢？”

姜辞眯了眯眼：“不会有那一天的……因为在那一天到来之前，我会主动把位置给你。”

姜行梦愣了愣，而后失笑：“皇兄可还记得，我曾告诉你……我生而知之？”

姜辞点点头，有些好笑：“本来以为你那会儿在骗我糖吃，但来了修真界……仿佛这也不是没可能了。”

姜行梦莞尔：“我本以为，我拿的是救国救民女帝剧本来着。”

姜辞朗笑出声：“若非父皇当年过于昏庸，你又年岁小，恐怕还真是如此。”

姜行梦继续道：“……后来我发现，我拿的是恶毒炮灰剧本。”

顿了顿，她认真地看向姜辞：“皇兄，我知道你的心魔是什么。你是不是梦见我拜入了清明派、万箭穿心而死？”

姜辞心里一颤，而后猛地抬头看向了姜行梦，有些惊愕：“……你如何得知？”

姜行梦垂眸：“因为……那本该是我既定的结局。”

姜辞愣住了，心里翻起了惊涛骇浪。

片刻后，他几乎是颤抖着手，抚上了姜行梦的发顶：“……眠眠。”

姜行梦却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没关系，如今我并未拜入清明派。”

顿了顿，她认真地看着姜辞：“皇兄，我说这个是想告诉你，往事不可追，你的心魔也好，我的未来也罢，都是浮云遮望眼而已。”

她说着，笑了起来：“谢谢皇兄的礼物，我很喜欢、很喜欢。”

姜辞闭了闭眼，心里那些不断翻涌的戾气、阴暗，在姜行梦笑起来的这一瞬间，尽数烟消云散。

他微微哽咽着抱住了姜行梦：“好……喜欢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