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更半夜的，苏杭不睡，邻居还要睡。她走到门口，对门外的许飞道，“我今天不想看见你！”

她嗓子哑得明显，换来了门外的几秒沉默。许飞求饶，“杭杭，你就让我进去吧。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跟你解释行不行？我给你跪下，我给你磕头，求你别不理我行不行？”

苏杭是真的累了。几个小时之内，发生了太多让她无法应对的事，她现在真的不想见许飞，连质问都懒得。她甚至想…许飞会不会还有她不知道的外债？人得在什么情况下才会跟第三方机构去借钱？是不是周围的朋友已经被他借了个遍？苏杭暂时什么都不想听，她怕自己再听下去，超出了她能承受的范围。“你走吧，我不会给开门的。”

许飞沉默半晌。“杭杭，那我先走了，你自己照顾好自己，我明天再来。”

苏杭一夜未睡。她回想了这几年跟许飞在一起的点滴。两个人能谈婚论嫁，自然对另外一半是认可的。许飞待人亲和，对她好，对她的妈妈也好；曾经的许飞，在苏杭最绝望的时候拉了她一把，这也是苏杭无条件相信他，甚至买房子的时候都完全交给他去办理的原因。可她以为的，终究还是变了。翌日，天才刚刚亮，苏杭就收拾东西去了闺蜜梁菁的家。她跟领导请了两天病假，打算在梁菁那住两天。梁菁是自由撰稿人，业余时间还会写小说，就连她听了苏杭的事，都觉得离了大谱。“你躲什么？要躲，也是渣男躲起来！我现在带你去找他，让他还钱！不止欠条上面这十万块钱，你们买房子的首付也得还你！”

说着，梁菁就要拽上苏杭起来，打上门去要钱。苏杭没精气神，有气无力的，“不想动。”

“你在这休息两天，他人要是跑了，你找谁要钱去？”

“他不跑也拿不出来钱……”苏杭真心觉得许飞不可能跑，他走了，工作怎么办？许飞工作体面，工资也高，所在集团是本市最有名的。他一屁股的债，绝对不可能放弃当下的工作。梁菁骂着许飞，给苏杭煮了好消化的粥。苏杭没胃口，靠着沙发，伴随梁菁愤怒的敲击键盘的声音浅浅睡去，直至门铃声把她吵醒。她没睁眼，听见梁菁去开门，然后就是梁菁的怒骂声。“你还好意思自己找上来？”

“许飞，谁准你欺负我的宝贝的？”

“我告诉你，欠杭杭的钱，限你一年之内必须还上！”

许飞应付不来梁菁的长枪短炮，张嘴敷衍着，探头往里面找人，“杭杭？杭杭？”

苏杭睁开眼睛，叹了口气。该面对的总要面对……苏杭把许飞叫去了楼梯间，算是给了他最后的颜面。梁菁不放心，“你自己行？”

“嗯。”

梁菁提醒她，“你别犯糊涂，他可是出卖过你的！”

苏杭明白好友的意思。许飞此番所作所为刷新了她对许飞的认识，只是一件事就占了“赌”和“黄”两个，这样的人趁早分！梁菁捏了捏她的手，“我就在门口，有事你喊一声。”

“好。”

四目相对。苏杭漂亮的眼睛肿得像两个核桃似的；许飞则是脸上都是擦伤，一看就被人揍得不轻。“杭杭对不起，原谅我这一次。”

苏杭压着火，保留了最后的体面，“许飞，我只能说我可以不起诉你。但你要尽快把钱还给我。”

许飞的收入，苏杭大抵知道。她算了一笔账；“我们俩买房子首付是付了50万，这部分钱我们两个人一人拿了一半，这是25万，还有……”苏杭眼眶不禁又红了，视线模糊，哽咽道，“昨天那10万，一共35万，两年之内分期还给我。”

许飞给她擦泪被苏杭躲开。他哄声道，“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以后我每个月所有工资都第一时间交给你，什么还不还的？我错了，真的错了。杭杭，给我次机会，咱们还约的周一去领证呢。”

苏杭不由得笑了出来。“你还记得呢？”

“钱的事说完了。”

她沉默片刻，定了定神，“我觉得事已至此，你应该明白我们俩之间不可能了。”

“什么意思？”

许飞慌了，“你别忘了，下月初我们俩还在酒店摆酒呢。亲戚朋友都通知了，喜帖都发出去了。你想退婚？”

“哦？”

苏杭挑眉，“我以为你为了还赌债，把摆桌的订金也给退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