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老夫人看着她从头到脚,寒意又爬上背脊,咬牙切齿:“你是在找死。”
“无所谓,我死了,他会永远的记住我,疼爱我的父亲也会时刻提醒他记住我,爱我的其他人,会找机会给我报仇,死了又怎样,你觉得活的很有意思?不如你用手里的茶壶砸我的脑袋,往这——使劲砸!你看能不能把我砸死,让我离开这污浊的世界,去另一方天地。”
莫老夫人觉得这人疯了,疯了…… 项心慈突然把她从椅子上拽起来! 暑荷吓的尖叫,就要上前。 项心慈骤然目光冷厉的看过去:“你最好别多事,否则我就让世子带你私奔,老女人小男人,也别有一番滋味不是吗。”
暑荷脸刹那间苍白! 莫老夫人没想到她敢这么说,她是多自信,她孙子一定在她鼓掌间,可真的不在吗:“你……你想怎么样?”
身体不自觉的往门口退。 项心慈瞬间将她推回来! 莫老夫人踉跄一下,撞到暑荷才停下:“你敢……” 项心慈阴恻恻的看着她,一步步向前,突然拽开暑荷猛然用力推莫老夫人! 莫老夫人后背瞬间撞上座椅,发出刺耳的声响。 阿图快速冲—— 项心慈顿时看过去!目光幽冷若鬼! 莫老夫人疼的撕心裂肺:“来人……来人!”
项心慈突然摔在地上,抱着头惊慌的后退:“不……不要打我……不要……” 莫云翳冲进来看到这一幕,心如刀割,瞬间向项心慈跑去:“你怎么样,心慈,你怎么了?”
项心慈脸色刷白,害怕的抓着他的袖子。 莫老夫人看着这一幕,心冷到谷底,她的孙子,她的好孙子! 莫云翳快速将人护在身后:“祖母,都是我的错,是我带她进来的,你要怪就怪我……她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懂,是我带她出来的,也是我没有操守,喜欢她、想娶她,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莫云翳说着直接跪在地上,才呆愣的看见祖母手里捏着的茶壶,和他祖母同样跌坐在地上的事实。 暑荷眼睛通红的护着老夫人。 莫云翳怔怔的看着这一切。 项心慈身体却瑟瑟发抖的趴莫云翳背上,犹如吸血的水蛭,软绵却阴毒,静静的对着莫老夫人笑,看吧,他先注意我呢? 莫老夫人顿时觉得天塌地陷! 莫云翳下意识的抚着无力的她,道德和爱人冲击着他深入脑海的道理!乱成一团。 莫老夫人慌张看向阿图:“阿图,阿图,你说,你说——” 阿图跪着爬过去,看看老夫人,又看看抱着项小姐不松手的世子,和 世子明显看过来的一眼,颤抖的咚一声磕在地上,什么都没说。 莫老夫人将主仆二人的小动作尽收眼底,还有什么不知道的,这是觉得就算有什么,也要袒护到底了,怪不得那个女人有那样的底气,不是为了进莫家的门,只是为了气她。 她招了个什么东西来霍霍她孙子啊,她当初为什么就不多看一眼,也不至于让折文落得今天的下场。 项心慈更害怕的往莫云翳背上缩,声音又小又怯:“我……想回家……”项心慈抓着莫云翳的手紧张的暗暗发白。 莫云翳心疼不已,忍不住握住她。 莫老夫人看到两人自然而然相握的手,心如死灰,她也不再指望别人看到她还坐在地上,扶着暑荷的手起来。 茶壶哐当一声落在地上,四分五裂,莫夫人一脚踩—— “祖母小心!”
莫云翳急切的开口,险些摔了心慈,又急忙护住她。 莫老夫人见状心更疼了,心疼他好好的孙子,为了那个女人跪在那里左右为难,那个女人或许还什么情绪都没有!这比挖她的心还痛!这比这两人相爱求到她面前还痛! 对方拿她的孙子挖她的心!莫老夫人垂着胸口。 暑荷看的眼睛通红,世子太不懂事了。 项心慈更怕了。 莫云翳极力安抚她,他知道不该说,可:“祖母,都是我情不自禁,是我要见她一面,是我缠着她不放非要把她带过来,是我——” 莫老夫人五雷轰顶,顿觉无力,摆手让他别说了,这是要她的命,声音沉痛无力,仿佛起身的动作已经耗干了她的精力:“她既然怕成这样,带她回去吧……” “祖母……” “走吧……”她老了,管不了了。 莫云翳知道自己伤了祖母的心,可身后的人……莫云翳抱起身后的心慈。 莫老夫人突然看向快走到门边的两人,开口:“希望你说到做到。”
项心慈发抖的缩在莫云翳怀里,当没听见。她当然会说到做到,都这样了,莫云翳随便打听打听就知道她做了什么,她不离开他!上赶着招人恨吗。 以后他们的关系,自然是到此为止,再无可能。 项心慈悄悄抬头,月色下看着他不知道在想什么的神色,心里隐隐触动,是在回忆他祖母更苍白的脸色?还是咀嚼他祖母开口时隐藏不住的疼爱? 他在害怕吗?害怕这样不管不顾冲向自己的他自己?害怕那一刻没有第一时间扶起祖母的他?或者更糟糕,他甚至还觉得神色那样疲惫的祖母是阻碍? 项心慈揽住他的脖子,突然探起头,唇擦过他的耳畔,停留了很久。 他停下来,也站了很久。 她离开,头靠在他胸口,慢慢地抱紧他……以后——你还是你。 莫老夫人一口气卸下,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