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江仁的话，黑鸦会众人都用怪异的目光看着他。　　他们不知道超凡数值还不到三位数的他，为什么会有勇气说出这句话，难道是老年痴呆了？　　“呵~”　　弗莱明冷笑着，自觉身份尊贵的他并没有出声。　　有关项飞雪的资料中，并没有这名老者的记载，可以想象得到他应该只是项飞雪单纯的长辈，并没有掌握什么重要产业。　　对这种人哪怕骂一句，弗莱明都感觉会拉低自己的身份。　　可要是没有一点反应，又会显得他有些懦弱，只希望手下能有一个聪明点的。　　“老人家？你是没有看清自己的身份吗？”

安塞尔莫察觉到弗莱明的意思，对江仁嘲讽道：“这么老了，连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都不知道，是要我来教你吗？”

他捏着拳头走向江仁，扭了扭脖子，发出几声清脆的哼响。　　江仁微笑：“你可以试试。”

熟悉的嘲讽话语，对于隐居了百年的他而言，听着还有些亲切感。　　见安塞尔莫准备动手，弗莱明眼中生出几分赞许。　　旁边的几个头目暗自恼怒，恨自己没能把握住讨好会长的机会，让安塞尔莫白白占了这便宜。　　小五随意瞥了眼安塞尔莫，便无聊地打了个哈气。　　项飞雪心中生出几分担忧，即便齐玉麒一再强调师傅和师弟的厉害，但毕竟没有真正见过，所以还是不免会为之担心。　　“这可是你让我试的！”

安塞尔莫停下脚步，狞笑着将一只大手伸向江仁的颈部。　　“把你的脏手拿开！”

旁边突然传来一个声音，随之而来的是一只略显纤细的手臂，牢牢握住了安塞尔莫的手腕，不论他怎样用力，都无法颤动分毫。　　纤细手臂的主人，正是刚才还在数米开外的柳贤。　　“这人……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的？”

弗莱明看着面无表情的柳贤，心中除了疑惑之外，不禁生出几分不安。　　“铁拳！”

安塞尔莫脸色微变，另一手几乎没有停顿的握拳打出。　　拳头在半途中镀上了一层黑铁色，在周围灯光的照射下，反射着金属的微光，速度也瞬间提升了好几个档次。　　就在他即将触碰到柳贤的脑袋时，再一次被挡了下来。　　“这就是冒犯的代价！”

柳贤将安塞尔莫身体拉向自己，一只手从上到下落在了他的胸膛。　　崩！　　安塞尔莫重重落在水泥地板上，将厚实的水泥砸穿，半个身体都镶入地里。　　此时的他，吐出一大口鲜血，眼中已经失去了神采，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俨然一副活不久的样子。　　刷刷刷！　　同一时间。　　一楼的单兵火箭筒，二楼的重型狙击枪都对准了柳贤。　　手持武器的黑鸦会精锐身上冒出很冷汗，没有一个人敢扣下扳机，因为他们看不到柳贤是如何移动的，更看不到他刚才是怎么出拳的。　　谁也不敢保证自己扣下扳机时，会不会就是生命完结时。　　“四……四千八！”

一名头目悄悄探测下了柳贤的超凡数值。　　看到上面与几分钟前有着天壤之别的数字，他当即吓得瘫坐在了地上，心中丧失了与之对抗的勇气。　　“不可能。”

弗莱明也用探测器看了下，见到数值比四千八还要高出几十后，脸色顿时变得煞白。　　如果只有两千多，自己这么多人，还有一些胜率。　　可足足四千八的超凡数值，就算对方的能力不适合战斗，也没有任何胜率可言。　　柳贤没有理会他们的反应，退后一步站在江仁旁边。　　“可惜。”

江仁失望地叹了口气：“我还想让你们教教我这个老人家，到底该怎么做人呢？”

“我......”　　弗莱明张口刚想说话，就见到柳贤冰冷的目光，只好又把话咽了回去。　　“既然你们不能教我做人，那就只能我教你们做人了。”

江仁双手撑在拐杖上，表情温和：“现在给你们两个选择，要不死在这里，要不在这里拍部艺术片。”

“没有其他选择了吗？”

弗莱明悄悄看了眼柳贤，紧张的开口问道。　　他和他的人都不想死，至于让自己一群男人拍艺术片……　　除了一名头目眼中有些意动之外，其余人心中和脸上都写满了拒绝，若不是碍于柳贤的实力，敢对他们说这些话的人，早就被他们沉江了。　　“我这个人最喜欢听意见。”

江仁面色和善，在弗莱明等人期待的目光中，又接着说道：“所以，你们接下来有十秒的时间思考。”

虽然没有说明到了时间后，还不选择的下场。　　但旁边气息越来越弱的安塞尔莫，已经从侧面告诉了他们下场。　　这就叫做喜欢听意见？　　弗莱明心中怒吼，但还是想挣扎一下，立马说道：“老人家，我为之前所做的事情向你和项总道歉，我愿意赔偿你们一笔不低于九位数的精神损失费，看在我们黑鸦公司大股东罗斯集团的份上，还请您能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

“罗斯集团？”

江仁有些疑惑。　　一旁的项飞雪见了，连忙解释道：“罗斯集团掌握了许多娱乐行业的资产，背后的资本资助了不少议员和强者，即便旗下的千豪酒店经常触犯法律，也没有被查。”

见到项飞雪的解释，弗莱明暗暗松了一口气。　　他其实并没有说实话，罗斯集团确实拥有他们公司的股份，可并不是大股东，所占股份连5%都没有。　　而且，这还是他耗费大量资金。　　求着罗斯集团的一个高管，又以一联邦币的价格才把股份送了出去。　　平时可以拿出来吓唬不懂行的人，但想让罗斯集团出手帮助，却是绝不可能。　　毕竟罗斯集团背后的势力，手中还有许多发展前景更好，赚钱更多的产业，对于他这个占股少到可怜的小公司，根本看不上。　　“罗斯集团，不错的目标。”

江仁只是稍稍一想，便笑着说道：“十秒已过，考虑到你们等下还要拍艺术片，就留你们一命，打个半死就行。”

嘭！　　柳贤单脚向前一跺，脚边的水泥地面立马爆开。　　十数块大小不一的石子弹射到他身前，他的双手在这个瞬间弹出十数下，将这些石子朝着四面八方打去。　　随着一连串的惨叫声。　　一楼和二楼手持武器的黑鸦会精英脑袋受到重击，接连倒在了地上。　　而在这些人倒下的同时，柳贤已经向着实力要强过许多的弗莱明等人冲去，几乎没有遇到什么有效的抵抗，就将他们全部放倒在地。　　“把你的人叫过来，一部分处理外面的守卫，一部分来这里拍艺术片。”

江仁对项飞雪说了声，随后又面朝柳贤：“小贤，你也去帮忙把外面的人解决掉。”

事情比想象中的还要顺利许多。　　当项飞雪的人冲入黑鸦工厂时，里面的反抗力量只剩下零星半点，剩余的人不是被柳贤打倒，就是吓得抱头投降。　　铛！　　九号仓库大门缓缓合上。　　透过即将关上的缝隙，可以看到里面有一群拿着拍摄和直播设备的人，以及弗莱明等人绝望的目光和他们脸上的一抹潮红。　　“活该。”

项飞雪嘴边浮现一丝冷笑。　　弗莱明他们已经被喂了专供大型动物使用的强效药剂，即便现在再不愿，等下也会很配合的拍艺术片。　　那群负责拍摄的人，则是临时找来的三流剧组。　　这次拍摄内容不只会被留下来，还会在联邦某些特殊网站上实时直播，也算是对他们这些年所做的坏事有一个了结。　　虽然已经决定不杀他们。　　但以那些药剂的用量，即便他们最后不死，整个人也已经废了。　　在这个世道，失去实力庇护，又树敌一堆的他们，死亡绝对是他们最好的结局。　　“师傅，我出发了。”

柳贤对江仁说道。　　江仁的笑脸如同和煦的暖阳：“去吧，大闹一场，闹得越大越好。”

原本他的想法，是杀一只大点的鸡，让猴子能够全心全意的帮自己找人，以及调查那个名为救赎之光的教会组织，但现在他已经改变了主意。　　要做，索性就做得大一点。　　对于联邦这种才从吃人时代走出，才文明了几百年的人而言，纯粹的武力不会让他们生出反抗，反而还能使他们更加听话，更加地用心做事。　　这样做，无疑能节约大量时间。　　另一方面，如果焦蝶就在菲特联邦，也必然能听到柳贤所闹出的事迹，从而猜测出柳贤和自己已经来到联邦。　　“......”　　柳贤点点头，一个跳跃来到数层高的仓库顶上。　　随后又跳到旁边仓库顶上，连续跳跃，很快就消去了踪影。　　“这座城市最高的建筑是哪一座。”

江仁感应到项飞雪来到旁边，向她问道。　　戏台已经搭好，角色也已找好，他现在最该做的事情，就是找到一处绝佳的观众席。　　“自由塔！”

项飞雪望向侧方，那边隐约可见一个模糊的塔形虚影：“塔高八百九十二米，是二十多年前建造的，是目前世界最高建筑。”

江仁道：“那好，就去那里。”

那么高的塔，就算他全力发挥，在塔顶也肯定看不到塔底。　　但只要愿意多费一番功夫，他就可以共享小五的视力，足够看到这座城市大半的区域。　　“师傅您等我一下。”

项飞雪坐入提前从仓库开出来的轿车，用钥匙启动了发动机。　　江仁让柳贤大闹的事让她有些吃惊，但并没有给她带来什么恐惧，反而让她生出几分兴奋。　　毕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　　被针对的目标经常践踏着法律，收拾他们的柳贤则是如同影视剧里的超级英雄。　　自己身为超级英雄师兄的女人的身份，想想就有些兴奋。　　轿车飞速行驶。　　两人一兽很快便抵达了目的地，自由塔。　　去到自由塔顶楼的过程中，虽有些阻碍，但在小五的出手下，都轻松解决。　　顶楼属于特殊区域，每周仅有一天是开放日。　　由于今天并不属于开放日，所以上面空无一人。　　江仁刚从顶楼的大门走出，就感觉到将衣服吹得哗哗作响的风，以及稀薄的空气。　　“不错的观众席。”

江仁把小五抱起，向着这一层的边缘而去。　　紧跟在后方的项飞雪，饶有兴致地问道：“师傅，接下来怎么做？”

江仁：“看戏。”

项飞雪歪了下脑袋：“看戏？”

江仁道：“一场由你师弟表演的好戏。”

小五附和了一声：“呜~”　　千豪酒店。　　说是酒店，但实际是圈了一大片地，盖了数座高楼和娱乐设施的综合娱乐城。　　作为约德最大的几个综合娱乐城之一。　　即便是白天，仍然能看到大门不断有人进出。　　“到了。”

柳贤见已经到达了第一个目的地，便放慢速度，走到大门正前方的位置停了下来。　　旁边的安保见他一动不动，皱着眉头走来：“先生，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柳贤点了点头，语气没有什么起伏：“我来找你们麻烦。”

“先生，别开玩笑了。”

安保脸色一僵，冷笑着抓住他的肩膀，正想把他强行带到角落审问，就发现自己竟然拉不动他。　　碰！　　柳贤打出一拳。　　安保瞬间倒飞出去，直接将大门上的招牌砸成两截。　　“大魏人，你想死吗？”

周围安保顿时一拥而上，结局仍然是毫无例外的倒飞出去，落地的瞬间便已半死不活。　　干净利落的手段，很快引来驻守在酒店中的高手。　　半个小时后。　　原本豪华热闹的千豪酒店，已经变成破破烂烂的建筑群。　　在数十辆执法车和数百名执法者的包围下，柳贤轻松而从容的离开，去往了下一处目的地。　　正如江仁所说的那样，要闹就闹得大一点。　　柳贤准备将沿途遇到的娱乐城和某些产业摧毁，直到最后的总统府。　　一个又一个建筑群被摧毁。　　纵然许多强者对柳贤出手，但轻则重伤，重则丧命的结果，很快就少有人敢出手。　　联邦网络上，所有人都在讨论着柳贤的动机。　　不少人从实时更新的新闻上，推测出他摧毁的那些建筑，都属于平时在民众中臭名昭著的公司的产业，顿时把他奉为英雄。　　可这种论调才出来没多久，就会删得一个不剩。　　转而出现的是许多很久没有登录的账号，严厉谴责柳贤的行为，把他定性为反社会罪犯。　　一座娱乐城旁边大楼的顶楼。　　看着正在大肆破坏的柳贤，巴德的脸色越发阴沉：“这个地方是我们教会的其中一名成员的产业，到现在为止，他破坏的产业已经涉及到我们教会七名成员了。”

监视任务，原本是由手下去做。　　可柳贤出格的举动，很快就把他们两人引了过来，并且一路跟随。　　一旁的聂晨没有应声，只是毫无生色地看着下方。　　“事情已经通知了教主，你说教主会不会让我们出手？”

巴德深吸了一口气，又对聂晨问道。　　聂晨摇了摇头，发出沙哑的声音：“不知道。”

“这人只是诱饵，不用管他。”

身穿牧师服的教主突然出现在他们身后。　　“诱饵？”

巴德表情疑惑。　　“可以不动手，但再这样下去，他会把我的计划延后。”

教主没有解释的意思，侧过头望向远处，那里隐约可以看到自由塔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