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家 祁则衍原本下班去了一趟医院,只是江家人都在守着,原本气氛就很紧张了,也没空管他,匆匆看了眼便回去了。 留下也帮不上忙,反而会弄得气氛更紧张,他在家也是没心情做其他事,想玩个游戏,缓解一些烦躁的心情,结果注意力不集中害了队友,全军覆没。 被人骂了,说他技术菜得和臭狗屎一样,那人还顺手把他给举报了。 手术成功,阮梦西还在医院内,第一个打电话给他,说明情况。 得知手术顺利,心情极好,原本担忧,一天都没吃什么饭,大晚上来了食欲,亲自下厨弄了点吃的。 一边拿着锅铲,还一直哼着土嗨土嗨的歌。 祁老爷子路过厨房看了眼,瞧他这模样,就猜到江锦上没事了,江家此时都已经够心焦够乱,他原本还想去医院探望,或者打个电话问问情况,想着这种时候还是别添乱了。 “爷爷,还没睡啊?要不要一起吃点?”
祁则衍心情非常不错。 “不吃了,做个饭而已,你扭什么屁股?”
祁则衍怔了下: 他什么时候扭屁股了,最多就是晃了晃胯胯轴。 …… 而河西这边,也很快收到了消息。 “爷,医院那边的消息,说是手术顺利,不过五爷还没出手术室。”
霍家人听说江锦上手术顺利,高兴得要命。 虽然某人嘴上没说,可整个家里都感觉有一团低气压笼着。 他们就是忙着自己的事,稍微弄出一点动静,在他面前走过,某人都觉得碍眼,弄得所有人叫苦连天,心神不宁。 听了手术顺利的消息,他脸上也没什么表情,霍家人紧盯着他…… 怎么着?不给点反应? “你还站在这里干嘛?”
他挑眉看了眼身侧的人。 “我……” “我准备洗澡了,你准备围观?”
“不是,我马上出去。”
他就是想看看,他会不会高兴一点,一听这话,立刻麻溜得滚了出去,待门被关上,某人嘴角才微不可查的扬了扬。 ** 江锦上从手术室被推出来,已经接近凌晨。 所有人都在手术室外耗了一天,精疲力竭,可他出来时,就好似瞬间被注满了鸡血,全部都围拢上去,不过边上有专业医护,他身上还插着管子,正在输液,没敢靠得太近。 “手术很顺利,恭喜。”
“辛苦你们了。”
老太太拄着拐杖,紧跟着转移病床。 “辛苦的是医生,我看周医生手术完,脖子都僵了,做完手术,伤口缝合,都在边上盯着……” 他的情况,应该送入重症监护室再观察两下,不过术后,各项体征都很平稳,周仲清觉得没什么问题,便直接让他回了普通病区。 不过何时醒来,还不好说。 有可能一两个小时就能转醒,也可能要几天。 众人忙忙碌碌一天,又在病房待到凌晨一点多,才各自回去。 老太太这些长辈,似乎都已撑不住了,沈知闲还得照顾孩子,商量了一下,留了江宴廷与唐菀在这里,如果半夜醒了,需要做什么,江宴廷是个男人,力气大,也方便些。 “你要不要去睡一下?”
江宴廷看着唐菀,她双眼很红,似是要哭。 他抽了两张面纸递给她…… 唐菀压抑紧张了一整天,眼眶泛红是觉得紧绷的神经瞬间松弛,有些激动,可他递了面纸过来,反倒弄得她一阵鼻酸,居然真的哭了。 江宴廷挑眉,又给她递了几张纸。 这要是沈知闲,总是好哄的,搂着抱着亲着都行……可她…… 他不懂该如何安慰。 这种时候,通常都会说:“手术顺利,别哭了。”
江宴廷思量着,她压抑太久,可能需要宣泄一些,直接把纸巾盒递给她,“哭吧,哭出来就好。”
唐菀是真不想哭,可是莫名其妙的,许是情绪所致,这眼泪就一直往下掉。 …… “小五现在怎么样?”
周仲清半夜还在医院,未曾离开,护士也是每隔两个小时,都会过来记录。 常年站在手术台上,他有很严重的颈椎病,双腿静脉曲张,今日站了太久,饶是休息了一会儿,此时走路还有点一瘸一拐,脖子更是僵得难受。 他曾经有过四五十个小时手术不休息的状态,也没见腰椎病这么严重。 可能手术顺利,身体松弛,各种病就找上门了。 “挺好的,周叔,您坐,我去给您倒点水。”
唐菀垂头掩面,借故先去洗手间,抄水洗了把脸。 她说话带着哭腔,周仲清走到江宴廷身边,压着声音说,“怎么哭了?你弄的?”
此时距离手术结束,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唐菀当时都没哭,现在怎么哭?周仲清自然以为,是江宴廷做了什么? “小五手术顺利,太激动,喜极而泣吧。”
“她这反射弧,还挺长……”周仲清想着她年纪不大,也是太紧张所致,“那我先走了,待会儿,安慰她一下。”
“我知道了。”
唐菀出来时,周仲清已经走了,她哭得眼睛通红,看着江宴廷,还有些不大好意思,“大哥,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
江宴廷嗯了声,继而说了句:“还需要面纸吗?”
“……” 而此时躺在病床上的江锦上,戴着指夹的手指,微微动了下。 ** 隔天一早 唐菀出门买早点,顺便给周仲清带了一份,瞧他就窝在办公室里睡觉,也觉得心疼。 “周叔,给您买了点包子和豆浆。”
“其实我去食堂吃饭也一样,医生卡,还便宜。”
周仲清虽然这么说,却还是乐呵呵得接过了早点。 “周叔,谢谢您。”
“我是医生,应该的……” “五哥的手术很顺利,您也该放心了。”
唐菀低咳一声,“您想过找个人照顾自己吗?”
“你也看到了,我都忙成这样了,今天下午还有一台手术,明天还要去别的医院做两台手术,还要给他们开个讲座,没法照顾家庭的,还是别拖累别人了。”
唐菀没说话…… 倒是下午的时候,周仲清收到了一份来自唐菀送来的礼物。 长方形的盒子,还特意包装了一下。 “呦,周医生,这该不会是送来的锦旗吧。”
边上的医生围过去。 “可能是花,现在很多盒装花,可以保存很长时间。”
“其实五爷和他这未婚妻对您真不错,但凡有点吃的喝的,都往这里送。”
…… “哎呀——这有什么的。”
周仲清嘴硬,还是笑着拆开了包装。 本以为是锦旗或者花束,就算是男人,收到礼物,也难免有些小雀跃,可是包装拆开后,里面静静躺着一双…… 静脉曲张袜。 唐菀此时在病房里,还觉得自己很贴心,毕竟送锦旗送花这些,都太普通太寻常,不如这个实用…… 围着周仲清,准备看礼物的一众医生护士,瞧着居然是这个,怔了下。 “真贴心,比送花什么的,实用多了。”
“这袜子的颜色也好看。”
“款式也不错。”
…… 围观医生都不知该说些什么,胡乱夸了一通,憋着笑离开了。 周仲清嘴角抽搐着: 说真的……第一次有人送他这玩意儿。 哪有患者手术成功,家属给医生送这个的。 嘴上嫌弃着,拿回家之后,还是穿上,试了一下,以前总觉得,这种静脉曲张袜子很鸡肋,现在看来,好像是有那么点用。 陆陆续续,唐菀又给他送了外套,甚至还有颈部按摩仪、保温杯、毛衣、枸杞一类,这是完全把他当老父亲在孝顺了。 他就是个孤家寡人,过得难免糙了些,江锦上就是再好,对他也不错,可男人毕竟没女孩子那么细致贴心。 每次有唐菀送来的东西,同事难免会打趣两句,说他做了个手术,好像多了个干女儿。 周仲清嘴上嫌弃着,回了家第二天就穿着新的毛衣外套来上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