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宴廷余光瞥见唐菀将一堆保健品整理好,大部分都是玻璃瓶装,难怪那么重。 其实选礼物,沈疏词也是慎重考虑过的,探病能送的东西就那么多,花,营养品,水果居多,肯定大部分都被人送过,江锦上也不缺。 她住的国家,保健品不能说世界闻名吧,可代购来这边,都是买保健品的。 她就想着,江锦上这是娘胎带来的毛病,术后肯定要好好保养,与其送些华而不实的东西,不如选些保健品。 各种种类,只要男性能吃的,她都买了一些,说真的…… 花了不少钱。 保健品这玩意儿,还是挺费钱的。 “你如果吃着,觉得哪样效果比较好,可以和我说,我邮寄给你们,这里面绝大部分,国内都买不到。”
沈疏词说道。 “小姨,五哥刚做完手术,不能乱吃东西……”唐菀看着一堆药瓶,有些头疼。 都有保质期,若是在这期间吃完,江锦上每天可能要吃一堆药。 而此时周仲清走了进来,“对了,菀菀,方才有些话忘记说了……呦,这些都是谁送的。”
唐菀瞥了眼沈疏词,周仲清就会意了,弯腰拿起几个药瓶看了几眼,“他刚做完手术,不适合吃这些,不过日后回家养身体,适量吃一些还是可以的,不过无论吃什么,都要适量,过犹不及……” 沈疏词听了这话,倒是一笑,作为探病者,送的东西能派上用场,自然最高兴。 江锦上捻了捻手指,意思就是: 他要把这些瓶瓶罐罐带回家了? …… 江震寰夫妇与唐云先都来过,约莫下午四点多,沈知闲去幼儿园接了两个孩子,带他们来医院探望江锦上。 两个孩子凑到一起,难免闹腾了些,沈知闲提前就叮嘱过他们,医院不能大声说话一类,所以两人也很乖,江江凑到江锦上面前说了些幼儿园发生的趣事。 “今天老师不是教你们跳舞了。”
沈知闲拍了拍陶陶的头,“刚才过来的路上,你不是说要给二叔表演?”
陶陶特别喜欢江锦上,只是她没办法经常来医院,要不然肯定天天黏着他了。 “跳舞?陶陶,你要给我表演吗?”
对小侄女,江锦上非常有耐心,虽然是个天然黑,可架不住长得可爱啊。 陶陶原本挺大方的,去年六一儿童节,她还在幼儿园表演过,只是周围都是熟人,却有些不好意思了,有些忸怩。 江锦上余光扫了眼,正吃香蕉,准备看戏的江江,“江江,你俩不是在一个班?”
“对啊。”
江江低头,继续吃东西。 给陶陶转学的是谢老爷子,那时虽不知两人是亲兄妹,可为了让孩子更亲近些,就转到了一个班。 “那老师教的东西,肯定都一样,妹妹不好意思跳,你去陪她。”
江江:“……” 渣叔!我可是男孩子啊。 “去啊,陪妹妹一起。”
江江不属于四肢不协调的人,只是幼儿园觉得幼儿园教的舞蹈,都很幼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实在不好意思,他年纪虽小,也是要面子的…… 打死都不跳。 “哥哥——”陶陶一听有人陪他,自然想江江下水。 …… 一分钟后,江江就站在陶陶面前跳了起来,摇头、挥手、扭屁股…… 这都什么东西啊! 有孩子在,病房里自然欢乐多多,时间过得很快,唐菀看了一晚腕表,“小姨,你要去那边吃晚饭了。”
“今晚我留在这里,你和她一起回去,这么多天,你也没好好睡个觉。”
江宴廷开口,大半个月,唐菀几乎没躺过床,其他探病守夜的,都是轮流换,只有唐菀是铁打不动。 “可是……”唐菀照顾这么久,总不放心把江锦上交给旁人。 “听大哥的,今晚你回去休息。”
江锦上早就提议让她回家,好好休息几天,她非是不听,这次恰好沈疏词过来,便旧事重提。 “只有大哥一个人在,我实在不放心。”
虽说,江宴廷不会和传言一样,把江锦上给“弄死”,可这两人总爱拌嘴较劲,她很担心,自己离开后,他给江锦上穿小鞋。 “要不……”沈知闲皱眉,“今晚我留下好了,我最近工作比较轻松,不过孩子就要麻烦你们带回江家了。”
之前她的事被捅破公开,江锦上帮了她许多,沈知闲也不知该怎么感谢她。 她这身份,除却来探病,送点东西,也不方便做别的,今日既然只有江宴廷一个人在,那她也方便留下帮忙。 唐菀瞥了眼江宴廷,他面无表情,却和她说了一句话: “留下,还是回家休息,我只是给个提议,你自己考虑。”
说话微冷,就好像在威胁谁一样。 唐菀也不是好威胁的人,佯装被他吓唬住的模样,“大哥,你觉得我该回去?还是不该?嗯?”
那感觉就是,你暗示得不太明显,我没get到你的点。 江宴廷没作声,江锦上出了声,“今晚你回去好好休息,有大哥和嫂子在,不会有问题的。”
话说到这里,唐菀就点头同意了,与沈疏词一道,载着两个孩子回到江家。 唐菀许久没回来住了,老太太瞧她清瘦了一圈,知道她和小五感情好,心底欣慰,却也心疼,紧握住她的手,“既然回来了,今晚就好好休息一下。”
“嗯……”唐菀虽然嘴上应着,这心底吧,还是有些担心的。 …… 吃了晚饭,她还特意给江锦上发了信息,询问有没有吃饭吃药一类…… 【……大哥没有为难你吧?】 【有嫂子在,你觉得他会吗?】 ** 医院内 为了维护在沈知闲面前关爱儿子,爱护弟弟的高大形象,江宴廷肯定是各种表现,说真的,住院这么久,头一次看他哥如此殷勤。 “小五,该吃药了。”
江宴廷取出早已分配好的药丸,连着一杯温水,一起递给他。 “不太想吃。”
江锦上看着他,故意挑衅。 “吃药!”
江宴廷咬牙切齿,这小子,是真的吃定,在沈知闲面前,他不敢动他是不是! “太苦了……” “听话!”
这两个字,咬得集中,几乎是从他牙缝里挤出来的,他略微躬身,“江小五,差不多就得了,别太过火。”
“五爷,你晚上怎么洗漱?我去给你弄点热水吧。”
沈知闲也不好呆坐着。 她刚离开病房,江宴廷几乎是强行把药就着水给他灌了下去,“你要是再这样,我就把你撒泼打诨的画面,拍成视频传给弟妹,我倒想看看,你要不要这张脸了。”
“……”江锦上皱眉。 “以前你生病,想造作,有恃无恐,觉得别人拿捏不住你是吧,现在你有了软肋,自然好拿捏。”
江锦上咬牙没作声。 沈知闲很快回来,只是她没在这里守过夜,也不知接下来该做什么,“你怎么洗漱?”
“我来吧。”
江宴廷开始“伺候”江锦上,给他稍稍擦了下身子,倒像个二十四孝兄长,沈知闲完全不知兄弟俩暗中交锋了多少次…… 天黑后,住院部很快静得针落可闻,这边也没什么消遣娱乐的事,沈知闲躲在洗手间与孩子视频了一会儿,出来后,靠在椅子上,玩了会手机变沉沉睡着了。 江锦上整日无事,到点也不困,靠在床头,还在看某人送来的书。 这里面说得某些理论,可能具有一定普遍性,可每对情侣恋爱结婚,过程都是不同的,并没什么个体参考性,他慢慢翻着书,余光瞥见他哥从一侧柜子里拿了条薄毯,盖在沈知闲身上。 “闲闲?”
他声音压得虽低,可想在病房太安静,江锦上听得心头一跳。 如此温柔的语气,听得他头皮发麻,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带孩子很累人,沈知闲身体生孩子落了病根,很容易乏困,阖了眼,便睡意昏沉。 江宴廷捏着毛毯,盖在她身上,动作极致温柔小心,江锦上余光一直在观察两个人,瞧着他哥做完这一系列事情,便挨着她坐下了。 靠在椅子上睡觉,身体没什么支撑,总是下意识想寻求一个依靠,她身子一晃,朝着一侧微微倾斜。 江锦上就看到某人,长臂从她后侧穿过,手指按住她的脑袋,轻轻一拨,把人带进了自己怀中。 如果单纯只是这样,江锦上也就不说什么了? 许是察觉沈知闲并没苏醒的迹象,他略微偏头,在她额前眉心轻轻吻了下…… 江锦上皱眉,可下一秒,他居然偏头往下,只是角度问题,被他后脑勺挡住,江锦上看不真切而已,可心底清楚,他哥具体干了些什么。 在医院,在他病房里,这骚断腿的男人,是要干嘛? 怕打扰沈知闲睡觉,江锦上拿着手机,给他发信息: 【哥,差不多得了,这里可是医院?你别太过分。】 江宴廷口袋手机震动一下,摸出后,首先调成了静音,才开始回复信息: 【比起你和弟妹做的事,我这叫过分?】 两人经常在洗手间,一待就是好半天,还让他出去守门,像话吗? 江锦上咬牙:【你这是在故意报复刺激我?】 【纯粹是想亲她,和你有什么干系,你也太给自己脸了。】 跑来他的病房,给他塞狗粮? 不待江锦上回复信息,江宴廷的信息便接二连三传过来: 【你和弟妹亲热时,我都特别有礼貌的回避,你这种偷看别人亲热的行为,是否有些不道德,我没找你算账,你居然还敢先说我?】 【养病期间,好好休息,别等到以后,连爬床的力气都没有。】 …… 这明显是针对江锦上之前调侃他,说嫂子还不让他上床,他便反杀了一句: 你连上床的力气都没有。 江锦上挑眉看了他一眼,收起手机和书,关了床头的台灯,钻进被子里睡觉。 可是一整晚下来,某人骚操作太多,暗戳戳给他塞了一嘴的狗粮,从来只有他虐狗的份儿,江锦上何曾想过,有一天会在自己病房,被人塞狗粮。 与媳妇儿分开的第一个晚上…… 想她! 可第二天一早,江宴廷对他,仍旧是笑得一脸温柔,就像个关爱弟弟的合格兄长,问他早餐想吃什么…… 渣兄! 祁则衍上班前,来了趟医院,他最近要出差,可能三四天都不能过来,瞧着沈知闲在这里,还有些诧异,他在医院待了十多分钟,亲眼目睹了江宴廷是如何骚操作的。 再看了眼江锦上郁郁寡欢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 叫你为难我,被人塞狗粮了吧,活该。 因果循环啊,你也有这么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