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则衍的恋情发展至此,是非曲直已经很明朗,只是在网上的讨论度却高居不下。 这边的阮梦西上车后,就询问父亲:“爸,你真的主张婚姻自由吗?”
阮大强冷哼着,“骗骗记者而已,你想嫁给谁,我还得筛选一下的,免得你识人不清,掉进渣男的坑里。”
哄骗记者? 阮梦西咳嗽着,“您要不要弄个导航,您记得去江家的路吗?”
“刚才江家那小伙子送我过来时,我记了路,认识!”
阮大强说得信誓旦旦。 阮梦西没作声,生怕她爸再问关于祁则衍的事,一直低头玩手机,也没太关注路况。 等她回过神的时候,她爸直接开车,兜兜转转,差点拐到了河西。 ** 另一边 祁则衍好不容易安顿送走了阮梦西和她父亲,长舒一口气,不过被岳父庇护,那种感觉还挺不错的,心底还美滋滋的。 刚回到休息室,还没和江锦上说上话,就接到了远在国外的父母电话。 时差关系,这对夫妻俩所在的地方还在凌晨,原本正在熟睡,无数个电话短信,险些打爆两人的电话。 一开始只听说,是儿子谈恋爱了。 夫妻俩早就知道祁则衍有情况,并没觉得很诧异,紧接着,又是什么三角恋,说他儿子包养了个小姑娘,夫妻俩差点笑出声。 祁则衍若是有这个能耐,何至于家中的老爷子如此担心他的终身大事。 该担心的就是,这小子会不会突然给他抱个小曾孙回来吧。 这类新闻,夫妻俩没放在心上,直至听说他见了女方家长,两人才重视起来。 谈恋爱若是牵扯到双方家庭,那就完全不同了,夫妻俩自然上心。 “见过姑娘父母了?”
说话的是他母亲。 “见了。”
“对你印象怎么样啊?”
“还可以。”
祁则衍对父母素来都是报喜不报忧。 “你和那姑娘发展得怎么样了?”
“挺好。”
“我和你爸准备回国了,如果方便,我们和亲家碰一面吧,他们不是京城人,来一趟不容易。”
“……” 亲家? 祁则衍第一次觉得,他母亲是如此自来熟的人。 挂了电话后,祁则衍有些头疼。 见面这种事肯定是安排不了的,阮大强根本不喜欢他,见他都不乐意,压根不可能见祁家的长辈。 强行安排见面,不仅尴尬,还可能惹恼阮大强。 最主要的是,他现在还是个没名没分的野男人,他哪儿有资格邀请阮家人啊。 “叔叔阿姨的电话?”
江锦上笑道,“怎么突然愁眉苦脸的?”
“我妈想让我安排,能不能和阮叔叔他们见面,我哪有能力安排啊。”
阮大强现在见到他,都是一张冷脸。 “其实不用刻意安排,总会见到的。”
江锦上的语气轻松。 祁则衍轻哼,“事情没落到你头上,你肯定说得轻松。”
“想安排他们见面还不容易吗?过些日子我要办满月酒,到时候把你们两家安排在一桌。”
祁则衍眼睛一亮,“江小五,这事儿靠谱。”
祁则衍第一次觉得,江锦上生了这么个小东西还是有点用处的,莫名觉得小歪脖子树长得分外讨喜可爱。 “不过阮叔叔还挺厉害的。”
江锦上直言,“无论是行动力还是手腕。”
他现在做了父母,大抵更能体会这种心情,其实唐菀怀孕时,他的感触都没这么深,把孩子抱在怀里,才真切觉得,这个小生命和他血脉共联。 “这是必须的,你也不看看是谁的岳父。”
“这么强势,间接说明你以后想过他这一关,并不容易。”
“……” 祁则衍笑容僵在嘴角,直接转移话题,“那个……你抓到的那个人呢?查得怎么样?”
“之前让人去大戏院砸云老板场子,和这次把消息捅给媒体,找人闹事的都是他。”
人都被扣下,再想细查,就很容易了。 “游家?”
“他是游家人,可他说所有事情,都是他一人所为,和游家没关系,背后无人指点,更没人指使他。”
江锦上接着说。 “理由是想为游慎明报仇。”
“游慎明以前在四哥会所醉酒吃过亏,后面出事又是你给他送了邀请函,就把目标瞄准了你们两个。”
祁则衍一听这话,冷冷一笑: “简直胡扯,就凭他?他算什么东西,背后没人撑腰,他敢搞出这么大的事?他有这个胆子?”
江锦上哂笑一声,“我们没证据可以证明,游家还有其他人参与这两件事,就算把他交给警方处理,派人闹事,网络造谣,你觉得能关多久。”
祁则衍咬了咬牙,“上次借着我的名义,我已经忍了,这次搞出这么大的动静,还让我忍?”
“游家想要玩,那就正大光明来,派个人做这些腌臜龌龊的事算什么本事?”
“以为这样就能把自己摘干净了?”
江锦上捧着杯子喝茶,“这个人敢这么做,游家定然是许了很多好处,想把他的嘴撬开并不容易,他的手机我也都查了,没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就这么算了?”
“谁说就这么算了……”江锦上摩挲着杯子,此时外面忽然传开一阵引擎声,“四哥终于到了。”
** 江承嗣都要疯了,城东到城西,说是一个城市,却隔了不短的车程,市内限速,又不能飙车,只能骑着摩托“突突突——”慢慢走。 他来这么迟,也有故意的成分,他本就是个很怕麻烦的人,反正祁则衍和江锦上都在,可能很快就把事情处理完了。 那他到俱乐部,肯定无事一身轻。 没想到阮梦西的父亲来了,又上演了一出未来翁婿携手对抗记者的戏码。 等他过来时,新鲜的瓜一口没吃到,倒是剩了一地瓜皮。 他都不知道自己来干嘛的,真是来给祁则衍那厮擦屁股的吗? “四爷,您可算来了,警察同志也到了,事情都处理的差不多了,不过闹事的人您打算怎么办?”
“派出所那边怎么说?”
“他们把人带回去,也就是进行思想教育。”
“之前的消防问题,不是说积雪堵了安全出口吗?思想教育不如劳动光荣,和警察同志说一下,让他们留下义务劳动吧,把俱乐部的积雪清理干净就能走。”
“……” 俱乐部有个硕大的赛车场,还有乱七八糟的各种赛道,周边的其他设施再加起来,占地面积可不小。 京城温度太低,积雪难以消融,处理起来更麻烦,这是要累死那群孩子吗? 那群人没见到江承嗣本人,除却赔偿损失,要么跟警察走,要么留下义务扫雪,谁想去派出所啊,肯定都选择了义务劳动。 一群人心底还是很高兴的,觉着江四爷也没传闻中那般可怕。 当他们看到需要清扫的范围,就傻了眼。 平素下雪,扫扫雪,推推雪人,那是乐趣,此时在这个占地近万平的地方扫雪,这不是要命吗? 他们哪儿做过这种话,扫了没多久,就有人嚷嚷手上磨出了水泡,还不如跟警察叔叔回去喝茶。 ** 江承嗣简单将俱乐部的事情处理完,又和派出所民警聊了会儿,只是因为消防问题,要停业修整几天,这让他很是头疼。 处理完手头的要紧事,他就准备去找祁则衍算账。 结果瞧见某人扯拽着一个男人,气势汹汹过来,他刚张了张嘴,人家已经走了,完全无视他…… 哎呦我去,这蒙奇奇,什么情况? “我说了,这是我个人行为,和我们先生没关系,你到底要干嘛!放开我……”被扯拽的男人,一直在挣扎。 双手被反剪在身后,而且鼻子里还塞着两条类似卫生纸的东西,鼻子通红,甚是狼狈。 显然是刚被人将鼻子打出血了? 这是谁啊,这么残暴? “你说没关系就没关系了?我倒想去问个明白,到底有没有关系。”
祁则衍冷哼着。 “你放开我,放开——” “可劲儿嚷嚷,把警察叫来!”
“……”这人能在江锦上面前露怯,自然也不想进局子。 江承嗣一脸懵,这又是什么情况? 而此时江锦上从不远处追了出来,语气很急,颇有点气急败坏得味道,“则衍,祁则衍——” “江锦上,这事儿你别管,和你没关系!”
祁则衍拽着那人,已经距离很远,声音听着都不太真切。 “祁则衍!”
江锦上气得咬牙,看到江承嗣才停下脚步,“四哥,你来了。”
“怎么回事?那男人是谁啊?”
江承嗣是完全看不懂了,这又在整什么幺蛾子。 “则衍怀疑整件事是游家搞的鬼,抓着个人,就准备去游家讨要说法。”
“啊?游家?”
江承嗣皱眉,“有证据吗?”
“没有。”
“那他去干嘛?不怕被人轰出来?”
“所以我打算跟去看看。”
“那还等什么啊,赶紧去啊。”
江承嗣性子急,冲到前面,比江锦上还积极。 外面的记者并没彻底离开,虽然事情看似结束了,也难免会出现一些其它转折,瞧见祁则衍开车出来,紧跟着江承嗣的摩托,还有江五爷的车,众人还以为大戏散场了。 “他们走的路不太对。”
虽说条条大路通罗马,可祁则衍行驶的那条,无论是回家,还是去江家,亦或者河西,似乎都是不顺路的。 “跟去看看就懂了。”
** 而此时的游家 家中刚到了贵客,刚过晌午,家中的厨师就已经忙碌起来,为晚上的宴请做准备,忙碌却有序,就连家中都清扫了无数次,一丝纤尘都看不到。 “先生,他被五爷扣下了。”
男人没说话。 “他会不会把您说出来?说这一切都是您主使的?”
“他不敢。”
“那五爷、祁少那边肯定也知道和我们有关……他们好像朝东边来了,似乎是祁少执意要来,五爷没拦住,祁少的脾气也是挺那个的,不过今晚我们还要宴请……”那人支吾着,“他们会不会来砸场子啊?”
“我就是希望他们能过来,正好让姐夫一家看看,这几个小子是如何欺人太甚的,无凭无据,都敢找上门来闹事。”
明知道是他,却又没证据,大抵是年轻,几件事折腾下来,如何不气愤。 那群人中,最坐不住的就是江承嗣和祁则衍,从他俩下手,是最容易出效果的。 “您是想借那边的手……可他们不会轻易出面吧。”
那家出面,就等于站队,与江锦上他们站到了对立面。 “出不出面,那得看他们会闹到什么程度了。”
他自然是希望,闹得人尽皆知才好…… 祁则衍,你可别让我失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