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青梧往前走了一步又停下，拧眉问：“晏宸，你这是在做什么？”

“晏大少，你在搞什么？你和云栀闹矛盾了？刚才云栀是笑了，可她那笑我看着心里堵得慌，你们到底怎么回事啊？”

放在平时，白染可不敢这么和晏宸说话，她这是真急了。　　再看晏宸，他根本没有听到两人说什么。　　他追上去的脚步比霍青梧还要快一些，追出了两步就突然顿住，然后呆呆地看着云栀离开的方向。　　看了一会儿，收回目光。　　“我先回教室。”

往云栀相反的方向走。　　从来不笑的人笑了，向来爱笑的人却不笑了。　　要说这两人没点问题，谁信？　　白染看看走远的云栀，又看看往教室去的晏宸：“现在怎么办？”

霍青梧没有说话，往云栀的方向看了眼，朝晏宸离开的方向走。　　“我也不知道。”

楚宁秀说。　　都是从食堂出来，其他人自然也在，除了不知跑哪儿去了的白鸯。　　白鸯这个霍青梧的跟屁虫居然没有跟上来，让白染很是意外，但她现在暂时没心情管这个，她有点担心云栀。　　“不行，我还是得跟过去看看，你们先回教室。”

白染一边往云栀的方向追去，一边抱怨，“真是的，晏宸到底在搞什么啊！”

他们一走，其他人就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多是搞不清楚状况。　　楚宁秀说：“先别议论了，不就是晏宸有事要先回教室没能送云栀去画室吗？又不是什么大事，我看晏宸和云栀两个人反应都没有多大，明显是班长和白染想多了。”

其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赵朗朗有点无语地说：“秀秀啊，我们看起来不傻吧？”

楚宁秀傻笑。　　一众人倒是停止了议论，往教室去。　　霍青梧追上晏宸：“晏大少既是有所顾虑，当初就不该离云栀那么近。”

经过这么一会儿，霍青梧也想通了晏宸反常的原因。　　听语气，霍青梧像是有些生气。　　“你们关系比较亲近，想来云栀的事你应该比我更了解，她父母在她很小的时候就离异，将她养大的奶奶才在不久前去世，而她和她母亲的感情并不好，她大概是对她母亲很失望才从顾家搬走的。”

“这样的人，极难与什么人亲近，至少我和她同住一个屋檐下一个多月，从未见她对谁像对你这样亲近过。”

“对这样一个人，你既给予了亲近，就不该在她愿意接受你的亲近后又突然疏远她。你这样很不负责。”

晏宸看向霍青梧，大概是想对他笑，却没有笑出来。　　“认识这么多年，我还是头一次听霍三少一口气说这么多话。”

“霍三少不是多管闲事的人，却愿意管一管我们这个闲事。我不会自作多情地以为你是在关心我，那你就是……在关心云栀了。”

他似是叹息了一声，说：“霍青梧，运气好一些的话，我大概还有四年可活。”

自嘲一笑，“我自私了这么久，够了，再这样只顾自己不顾他人地自私下去，我就真不是人了。”

盯着霍青梧，他说：“只是，我不追过去，是不能。霍青梧，你既然待云栀不同，怎么也没有追过去？难道你当真和我一样也有一身毛病，心有顾虑？”

“晏大少。”

霍青梧淡眸看他，“我有自知之明，云栀愿意靠近的人是你，不是我。但凡她透露出一点愿意和我亲近的信息，你以为我会将她往你身边推？”

原来他没有感觉错，霍青梧是真对云栀也有那个意思。　　他确实很不识好歹。得云栀的特别以待，却不知珍惜。　　“只能活四年又如何？四年时间，能做的事很多，你又怎么知道你不会在这四年里找到解决你身体问题的办法？”

本就不太坚定的晏宸差点因霍青梧的话动摇。　　他拳头握紧，指尖重重掐在手心，疼痛的感觉让他又清醒了过来，苦笑：“霍三少，我好不容易迈出这一步，你可别再动摇我了，我怕自己不够坚定，会功亏一篑。”

“希望你别后悔。”

霍青梧说完，直接越过他走了。　　拐角处，霍青梧一手撑着墙一手握着心口，面色苍白。　　晏宸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没有往教室的方向去，他寻个安静的花坛坐了下来，盯着艺术楼的方向发呆。　　“云栀！”

白染在艺术楼外的小路上追上了云栀。　　云栀停下：“你怎么跟来了？”

见她状态好像还不错，不似她想的那样糟糕，白染才放心直言：“我不放心你啊，你和晏宸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我没事，他有事。”

云栀说。　　“不用担心，我刚刚是故意那么说话的，他既然想疏远我，我就如他的意好了，看看到时候是谁着急。”

提醒白染，“这事你别往外说，自己心里知道就好。”

白染：“？？？”

她懵了。　　云栀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解释：“我和晏宸也接触了有一段时间，他大概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心里有数。他不会无缘无故这样，应该是有什么事让他不得不这样。”

“至于是什么事，看样子他并不打算告诉我。不告诉我就不告诉我了，他不想说的事我也不会逼他说。但他连征兆都没有，突然就要疏远我，在我这里就是不行。”

“我最讨厌这种之前明明很好，突然没有一点征兆就被疏远的事发生在我身上了！”

“他不是有事瞒着不愿告诉我吗？那我就逼得他不得不主动找我一五一十地说出来！我倒要看看谁熬得过谁！”

白染：“……”　　震惊看她。　　原来你是这样的云栀吗？　　“呃，云栀，你真没事吗？”

云栀平静道：“我看起来像是有事的样子吗？”

白染连连摇头。　　不像有事，但很明显生气了。　　她今天是第一次见云栀笑，也是第一次见云栀生气。云栀生气的样子……别说，是真有些吓人。　　突然有点同情晏大少是怎么回事？　　“那……云栀，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没有，我有打算，这事你知我知就行，你别说漏嘴。”

白染立马表态：“我保证绝不说漏嘴！”

她眼里等着看好戏的兴奋感简直不要太明显。　　“我没事，你先回教室休息吧。”

还不忘提醒，“记得在晏宸面前表现出我连你都不搭理的样子。从现在开始，我谁都不搭理。”

白染兴奋道：“放心，这种事我最会了！”

“那我先回教室了，现在回去还能趴在桌子上小眯片刻。你也快去画室吧，你们画室不是有几张沙发吗？你也去靠着休息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