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云栀和晏宸自发收拾碗筷，其他人忙搭手，白鸯也不情不愿地帮忙端了两个盘子。　　没让老人沾手。　　两位老人坐在门口的躺椅上，见楚宁秀出来，楚奶奶问：“秀秀，你怎么来了？不是在洗碗收拾厨房吗？”

“厨房人多，云栀让我先出来看看你们。”

时间倒退到一分钟前，其他人在收拾碗筷，云栀和晏宸在洗碗，楚宁秀要凑过去帮忙洗，云栀没让。　　云栀说：“你爷爷奶奶在门口坐着，你去看看。”

不用多说，楚宁秀就懂了云栀的意思。　　云栀是想说，刚才白鸯的举动怕是会让两位老人有想法，让楚宁秀去安慰安慰。楚宁秀放下了手里的碗，说了句“那你们辛苦”，她就离开了厨房。　　“云栀？是那个脸小小的圆圆的，很安静很乖巧，和那个长得最好看的男生关系最好的小姑娘吗？”

“嗯，是她。”

能这么形容云栀的，估计也就她奶奶了吧。　　楚宁秀在楚奶奶旁边的矮凳坐下，趴在楚奶奶腿上：“什么最好看的男生，他叫晏宸，成绩特别好，和我们班班长轮流年级第一，是要考帝都大学的好苗子呢。”

“成绩这么好啊？难怪那孩子我一看就合眼缘。”

楚宁秀失笑：“您那是颜控吧？哪个长得好看的人，您不觉得合眼缘？”

楚爷爷坐起来盯着楚奶奶看。　　楚奶奶瞪他：“看什么看，我要是不看脸，当年也不会瞧上你。”

楚爷爷用鼻子哼了一声，继续抽他的烟杆。　　“秀秀，云栀和那个好看的男生……就是叫晏宸那个，他们在处朋友啊？”

这才多久就看出来了？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吗？　　哦，错了，云栀和晏宸还没在一起呢。　　“不是，他们是同桌又是邻居，他们两家的大人都不在家，平时都是互相照顾，上学放学都是一起走，回家后吃饭和写作业也是一起，关系难免就比其他人好一些。”

此时，厨房里。　　正在洗碗的云栀手顿了一下。　　“怎么了吗？”

晏宸问。　　“没什么。”

她和晏宸从来没有在学校里说过他们两家都没有大人在家，更没有说过他们回家后吃饭写作业都一起。就算白染知道，白染也不可能说出去。那么，楚宁秀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对晏宸说：“回头说。”

然后两人又继续洗碗。　　门外。　　楚奶奶说：“难怪呢。不过我看那两个孩子早晚都是要走到一起的，青梅竹马的感情，挺好。”

也不算青梅竹马。　　楚宁秀心道。　　不过这话她没说。　　“奶奶，刚刚……”　　楚奶奶打断她：“你是想说刚才吃饭的时候，那个叫白鸯的小姑娘的事吧？”

“奶奶还能不知道你？你和那个小姑娘关系不好吧？”

“嗯，不好，她刚转学过来，我们都不熟。”

“关系不好她还跟着来家里玩，怕是冲着别人来的，可我看她也不像对那三个男孩子中的谁有意思，实在想不到她是冲着谁来的。”

“冲着云栀呗，她总是针对云栀。估计是想借着这次来咱们家的机会，打算给云栀使绊子呢。”

老太太一听，急了。　　“那可怎么了得？你同学跟着你来家里玩是来陪你过生日的，可别让人家出什么事。说起来，你其实不用特地赶回来过生日，在宁城让你父母陪你一起过就行了嘛。”

“我还是想在家里过，我生日那天我爸妈会回来的。”

“哎，回来做什么？你们没事还是少回来吧，咱们这村子……古怪兮兮的。”

“谁让您和爷爷怎么都不愿跟我们去城里，您和爷爷在老家，我和爸妈怎么能不回来？没事，我们不住多久，待几天就走了。还有云栀，您也不用担心，有晏宸在，没什么事，白鸯忌惮晏宸呢。”

说着，楚宁秀忍不住抱怨：“早知道她这么麻烦，她开口说要跟着来玩的时候我就不该同意。什么玩意儿，还嫌弃咱家的椅子脏！灰尘都没有一点，哪里脏了？就她讲究！”

“嘘！你小点声，别让你同学听到了，回头你在学校里又难做。”

“谁怕她？”

“秀秀！”

门口的路上突然传来喊声。　　楚宁秀家门口有灯，此时开着，很亮，能将路上的人看得很清楚。　　“林语姐。”

一个女人，三十多岁的模样。　　她面部轮廓很好，但太憔悴了，皮肤也有点黝黑，瞧着容色不太出众。农村的媳妇整天忙于农活，她已经算保养得不错的了。　　“真是你啊？我听刘大爷说在村口拉稻草的时候看到你放假回来了，我还不信呢。”

林语说着，已经走到楚宁秀家的院坝上来，楚宁秀站起来给她让座：“林语姐，坐。”

“我就不坐了，今天去拉稻草回来得有点晚，刚去菜地里摘菜，准备回家给晓晓做饭呢，见你在门口就来打声招呼。几个月不见，你又长高了。”

晓晓是她女儿，有七岁了。　　楚宁秀笑：“哪有，我一直是这么高，我觉得我应该不长了。”

“我觉得长高了一点。”

听到屋里有人说话，林语探头往屋里看了眼，只隐约看到厨房那边有几个人影，“我听刘大爷说你带了几个同学回来？怎么都不见人？”

“哦，他们在帮忙洗碗呢。”

“头一天过来玩就帮忙洗碗啊，你这些同学可真勤快。”

“对了，我上回打电话回娘家，我妈说我邻居家有个老人不在了。和老人一起生活的孙女……算是我妹妹吧，我听我妈说她转学去宁城了，好像就是转去你在的宁城一中。她也是高三，我想着你回来了嘛，想来问问你认不认识她，如果认识，我想知道她在宁城过得好不好。”

楚宁秀惊讶看她：“林语姐，你说的人……不会是叫云栀吧？”

“云栀？对对对，她大名好像就叫这个，小名叫枝枝。”

这么巧的吗？　　正说着，云栀从屋里走了出来。　　“林语姐。”

林语看到云栀，很惊讶：“枝枝？你是枝枝吧？我们有好几年没见了，你都长这么大了啊！不过样貌没变多少，我一眼就能认出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