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瞧见这位准皇后,明月心里暗叹:真美。这位来自科尔沁草原的格格,凤眸含情,容色倾国。肤色红润,体态曼妙。举手投足间,尽显尊贵与优雅。单单从她那轻盈脚步娇俏声音上看,必象大多蒙古人一样能歌善舞。如此佳人,女子见了都会多瞧两眼。奈何福临不但视若无睹,还万分排斥。人与人之间的缘分真的很奇妙,有些人相遇,会相互吸引欣赏。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不过就是如此。有些人相遇,却会相互排斥厌恶。天下怨偶,怕皆如此。或许,这就是所谓造化弄人。或许,这就是所谓善缘与孽缘。孟古青瞧着福临远去的背影,眸子里转了半天的泪水,终于婆娑而下。期盼多年的重逢场面,竟一次比一次不堪,一次比一次让她伤感难过。这个男人第一次涉足坤宁宫,脚都没踏进正殿,就这么走了。“格格那么爱皇上,为何不借此机会讨好一下?”
巴尔娜喟叹一声,递过来一方锦帕。孟古青接过锦帕,擦一下泪水,“爱,需要彼此付出!他既如此对我孟古青,我又何必自甘轻贱,委曲求全?”
泪如泉涌,奔流不息,“即便我肯委屈自己,他也未必就会好好待我!”
她孟古青也是天之骄女,有尊严与骄傲。福临即便贵为大清天子,也不能任意践踏她孟古青之颜面。即便她没法儿让他喜欢上自己,却不能自甘轻贱。西暖阁。福临自从进了西暖阁,脸就一直阴着。明月情知他心情愤懑,却也不知如何安慰。西暖阁里,除了明月一阵阵咳嗽声,静得有些儿出奇。“唐太医到——”“传——”明月行至门口,把唐新引进来。等唐新礼毕,福临才冷声道,“唐太医,给小明子好好瞧瞧。这一咳起来,上气不接下气。老这么咳下去,如何是好?”
唐太医应了一声,小心翼翼地给明月把脉。明月笑了笑,轻声道,“皇上,小明子真的无碍。不过是淋雨引发旧疾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这种慢性病,就是华佗在世,也不能药到病除。小明子让膳房做了梨汁炖冬菇,冰糖蒸大蒜,调理一些日子,就会好起来的……”福临闻言,训斥,“朕知你精通药膳,推崇药补不如食补,但也不尽然。没病之人,可以服用药膳调理身体。真生病了,还得让太医开方子,吃汤药,才能痊愈……”唐新品完脉息,回禀道,“皇上所言甚是,小明子这病,用膳食调理,也是可行之法。但要想尽快好起来,还是服汤药为好……”福临点点头,“既如此,就开方子吧!”
明月知福临体恤她,也不再说什么。唐新开了方子,下去伺候汤药。吴良辅进来,躬身回禀,“奴才奉皇上口谕,到慎刑司时,宫刑已毕。吉祥姑娘已经奄奄一息,太医给她瞧了瞧:下体血肉模糊,胞宫内脏伤到什么程度,尚无定论。据太医说,活命的可能性不大……”明月一阵头皮发麻,恻隐之心顿生。这种惨无人道的宫刑,也太残酷了。在满清主子眼里,种族歧视根深蒂固。汉女卑贱低微,只配做奴婢丫头。即便是被迫受宠,也会被定罪为引诱主子,遭无妄之灾。百口莫辩,无处伸冤,只能认命。福临眼眸微紧,脸现戾气,“宫刑惨无人道,真该废了——”恨恨道,“朕一定要想个法子,废掉宫中酷刑……”吴良辅凑近福临,“皇上想废除宫刑,倒也不是难事儿……”福临倪了吴良辅一眼,“你有主意?”
吴良辅凑近福临,悄声耳语几句。福临频频点头,一脸赞同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