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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5章 1275:道不同不相为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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郊外农庄。一座普普通通的农家小院,并无什么显眼之处。唯一不同的是,院里几杆翠竹沐浴着春日暖阳,在迎风摇曳。明月顾目四望,上下打量着这个小小院落,干净,整洁,收拾得有条不紊。“分舵主回来得正是时候,红箩刚刚做好饭……”一个不施脂粉却艳而不俗的女子,从屋里迎出来,她行了一个三把半香的见面礼,扫一眼这个身穿内监服的单薄少年,用询问目光看着陈近南。陈近南还没来得及解释,明翰却兴奋地开口了。“红箩姐姐,这是我堂姐……”红箩似乎有些意外,却也没说什么。她状似无意一般,目光再次越过陈近南。从他看这个小内监的倾慕眼神里,似乎猜出了什么。“明小姐,请进……”“陈舵主,请——”明月见过陈近南两次,他却都蒙着面。在她脑海里,他应该是一个武功高超行侠仗义的英雄。却没想到,本人竟然这么英俊儒雅,书生气十足。如果不是他腰间悬着那一把宝剑,很难把他与侠士英雄联想到一块。四菜一汤,摆上了八仙桌。色香味俱全,闻之,令人食欲大振。大家许是都饿了,一边吃饭,一边闲聊着。明翰瞧瞧堂姐,目光殷切,“堂姐,你别回去伺候那个狗皇帝了。留下来,跟我们住在一起吧。天地会以反清复明为己任,早晚会把鞑子驱逐回东北老家,光复咱们汉人天下……”常言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小小明翰在陈近南身边待了一些时日,这一开口,竟然像个大人一样。这提议,似乎说出了陈近南心声。。他以殷切期盼的目光,注视着明月,等其答复。明月放下筷子,端起一杯茶,抿了一口。喟叹一声,委婉安抚道,“明翰,姐也想跟你在一起。今儿,姐是奉命出宫,终究要回去交差。等姐安排好了,再出宫陪你……”想起陈近南刺杀福临之事,心里忧虑又起。她思忖片刻,看向陈近南,“陈舵主,明月有一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陈近南抱拳,“请讲——”明月叹息一声,“大清入关八年,根基早已稳定。要想推翻清廷,光复大明,恐非易事……”见陈近南点头,又道,“皇上心存仁慈,频频推行优抚汉民之策,一心想要满汉一家。为了少一些流血牺牲,少一些杀戮,分舵主能否听明月一句劝,放弃行刺,放弃对抗朝廷,以免……”陈近南端起酒杯,微微一笑,打断明月,“明小姐,今儿,咱们只叙旧,不谈国事。来,陈某敬你一杯……”常言说,道不同不相为谋。明月心里恋着顺治,自然一门心思在那狗皇帝身上。谈起国事儿,只怕也会向着那鞑子。既如此,他又何必与她论时政长短,破坏短暂的相聚氛围?顺治推行优抚汉民之策,他陈近南自然也知道。但他认为,这只是狗皇帝收买人心之举,并非真要满汉平等。即便狗皇帝真推行满汉平等,他陈近南也未必会停止刺杀。因为他要的,不仅仅是满汉一家。他想要彻底驱除鞑虏,恢复汉家天下。如果不是早早勘察过从皇宫到太庙地形,没有合适地点下手。他焉能放弃皇帝出宫之机,陪着明翰上坟,陪明月吃饭喝茶?明月情知陈近南憎恨满人之心,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化解,索性不再言语。她端起酒杯,与陈近南隔空举了举,又转向红箩姑娘,“明月敬陈舵主,敬红箩姑娘……”慈宁宫。小佛堂里,木鱼声声。布木布泰一手敲木鱼,一手拨弄菩提子念珠,虔诚地闭目诵经。自从多尔衮死后,她早已养成习惯。每日必会抽出一个时辰,在小佛堂念诵经文,来忏悔自己业障,为多尔衮祈祷,为福临祈福。“太后,皇后来了……”“阿弥陀佛……”布木布泰听见苏麻回禀,放下木鱼与念珠。她念了一声佛号,徐徐睁开眼睛,在苏麻搀扶下起身。主仆俩行至慈宁宫正殿,孟古青迎上来见礼。布木布泰瞧孟古青闷闷不乐,情知她还在为巴尔娜一事郁闷。帝后关系紧张,并非布木布泰所乐见。为了缓和两人之间的矛盾,为了给福临和孟古青创造机会,她才请太妃作陪,请帝后到慈宁宫用膳,好改善一下这种尴尬关系。“皇上驾到……”内监的传禀声,在慈宁门外响起。片刻后,福临带着吴良辅进了正殿。等福临礼毕,布木布泰开口,“祭祀大典,没出什么岔子吧?”

福临无视与他见礼的孟古青,躬身回禀,“回皇额娘的话,一切都很顺利,没出任何差错……”“这就好——”布木布泰瞧瞧孟古青,给她递一个眼色。孟古青虽不情愿,内心激烈挣扎片刻,还是亲自斟一杯茶,款步端上去,“为了祭祀大典,表哥奔波劳碌。这会子,也该渴了!先喝杯茶,再传膳……”福临与孟古青擦肩而过,径直坐在软塌上,冷声道,“在太庙,朕已喝过茶了。这会子,不觉得口渴,不劳烦皇后了……”孟古青举着茶杯,愣在了原地。尴尬,窘迫,脸红到了耳根处,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是好。布木布泰见状,心里也觉福临冷落孟古青,却不忍当着皇后的面,斥责位尊九五的儿子。只是出面打圆场,“皇上不渴,必定饿了。苏麻,传膳吧……”冲着孟古青摇摇头,示意她别忘心里去,“这会子,哀家倒是觉得渴了。孟古青斟的茶,哀家正好享用……”孟古青脸色由红变青,由青变白。无法言说的委屈啃噬着她那颗傲娇的公主心,无法抑制的怒火从心底升起,却又寻不到发泄之处。她强忍着想要奔涌而出的眼泪,款步走到布木布泰身侧,把茶水递上。“太妃驾到——”内监的传禀声,在殿外响起。布木布泰闻言,笑着道,“人齐了,入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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