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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1章 1401:登门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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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宁宫。布木布泰坐在妆台前,任由苏麻为其梳妆。她瞧了瞧梨花镜里那张风韵犹存的脸,不由得叹息一声。“人老了,真是不能失眠。一宿没睡好,这脸都有些儿浮肿……”“太后是为了明月,才失眠的吧?”

布木布泰喟叹了一声,摇摇头,“早知道是个烫手山芋,在神武门,你就该放她出宫。这会子,皇上知道了,想让她消失,只怕也不能了……”苏麻一边给主子梳妆,一边笑着道,“苏麻瞧见两块龙纹玉佩时,心里也曾疑惑过。可苏麻也没想到,这个单薄瘦弱的小明子,竟是明朗之女……早知如此,自然不会把她带到慈宁宫来……”“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晚了……”苦笑一下,摇摇头,“哀家愁的是,如何处置这丫头?若遂了皇上心意,让这红颜祸水留在宫里。哀家那道懿旨成为空文,倒也就罢了。哀家担心的是,福临清誉会受损……”选了一支祖母绿步摇,递给苏麻,“娜木钟母子知道了这事儿,必定不会善罢甘休。真要闹大了,福临必定会落一个兄占弟妻的恶名,为世人所不齿……”苏麻接过步摇,插在布木布泰鬓边,“太妃这个人,您应该了解。给她一点儿甜头尝尝,她应该会闭嘴……”“哀家就怕,她得了便宜再卖乖……”布木布泰端详一下梨花镜里的自己,见无不妥之处,方起身,“哀家吃斋念佛,不想妄动杀念。若非如此,哀家必定象十四爷那样斩草除根,永绝后患……”提起多尔衮,布木布泰心里一阵酸涩。苏麻见主子面有戚色,遂岔开了话题,“太后打算怎么做?继后入宫后,打发明月远走高飞,让她永远消失?”

布木布泰行至软塌前,坐下,“若放她走,皇上怕也不会善罢甘休。以他的性子,只怕会脱下龙袍,满世界找那汉女去……”“这么说,倒还真进退两难了……”“继后进宫,还有些日子。”

喟叹一声,“趁着这些时日,哀家好好想想。等哀家想好了,再说这事儿也不迟……”“太妃娘娘到——”内监的传禀声,在殿外响起。布木布泰瞧了苏麻一眼,笑着道,“昨儿发生的事儿,今儿,她就听到消息了。大清早急慌慌地来见哀家,估摸着会狮子大张口……”“太后不想见,苏麻就打发她走?”

“避,也不是办法。早晚,总要摊牌的……”朝殿外努努嘴,示意苏麻相迎,“听听她怎么说,哀家心里也好有个谱……”苏麻点点头,迎娜木钟进来。娜木钟给布木布泰行了常礼,在软塌上坐下,开门见山地询问,“妹妹听说,明朗之女还活着,住进了含清斋?姐姐,是真的吗?”

布木布泰笑着点点头,“妹妹说的没错,明朗之女确实还活着。这孩子一直待在御前,女扮男装许多年。若不是她携着博果尔那块玉佩出宫,被苏麻查获,哀家也不知此事儿……”娜木钟双手合十,念了声阿弥陀佛!她瞧了瞧布木布泰,一脸喜色,“活着就好,活着就好。博果尔天天念叨这孩子,没想到,她还真活着……”瞧了瞧襄郡王府方向,“博果尔若知自己福晋还在人世间,必定会高兴坏的……”“………”“姐姐,这孩子既然找到了,那就让妹妹带回襄郡王府去,调教调教,择日为他们办喜事儿……”察言观色,见布木布泰不说话,又接着道,“不是因为明府出事儿,这大婚,四年前就办了……”布木布泰倪了娜木钟一眼,娇嗔道,“继后眼看着要入宫,皇上大婚续弦之事重要,还是博果尔办喜事重要?妹妹这说风就是雨的性子,能不能改一改?怎么着,也得等皇上续弦之后再说这事儿吧?”

娜木钟那锦帕掩着嘴,娇俏地笑了笑,“姐姐这话,说得也是。说实话,妹妹真没打算跟皇上抢着办喜事。妹妹只是说,想把明月带进王府里,好好调教调教……”布木布泰瞧了瞧含清斋放行,“含清斋离咸若阁近,还是郡王府离咸若阁近啊?妹妹想调教,随时都可以把她叫到咸若阁去……”“这倒也是——”娜木钟见布木布泰没有谈判之意,自己也不好先开口。她思忖了片刻,以退为进,起身,“既如此,妹妹改日再来给姐姐请安。妹妹先去含清斋看看明月,好好安抚她一下。这孩子劫后余生,一个亲人都没有,也怪可怜见的。妹妹这个做额娘的,自当多操心一些儿……”“苏麻,送太妃——”“是——”苏麻应了一声,陪娜木钟出正殿。娜木钟吩咐苏麻留步,携着青尔黛款步离去。行至东侧门处,青尔黛顾目四望,见无人,方低声道,“主子以为,太后会把明月送到襄郡王府去?奴婢怎么觉得,这是缓兵之计?”

娜木钟笑回头瞧了瞧慈宁宫正殿,冷笑道,“你青尔黛都能看出她的心思,本宫岂会瞧不出来?这贱人不过是害怕后位易主,科尔沁再度受辱,才拿明月做筹码,逼福临就范而已……本宫就不相信,她能拗得过福临那小子……福临若不放明月,她早晚得求本宫……她越拖得久,本宫就越狮子大张口……”“万一,她过河拆桥呢?”

“不可能!福临的性子,本宫清楚得很!她若过河拆桥,别说本宫不答应,福临也会搅得天翻地覆,不让她安生……若这小子的叛逆劲儿上来,象上次那样,脱下龙袍一走了之,她还不得哭死……”“既如此,太妃也不必先开这个口。”

瞧瞧正殿,低声道,“主子只须咬定给襄郡王完婚,逼着她要人就是了……”“这是当然——”娜木钟瞧了青尔黛一眼,吩咐,“早朝时,你去太和殿送一封信。博果尔若抓住明月不松手,为了兄弟情意,福临只能加重赏赐,亲王,旗主,都有可能……”瞧了瞧东西十二宫方向,“悄悄放出风去,就说福临爱上了弟媳妇,想要兄占弟妻……”“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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