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三斟酌犹豫一二后,对先前那名给少年检查身体的人吩咐道:“去,把他救醒!”
那人作揖点头,应下后便开始对青石块的少年施救起来!其实,青石块少年身上的伤,最要命的不是那些皮肉伤,而是筋疲力尽导致的深度昏眠。这种昏眠对常人来说,或许睡一觉就能醒过来。但少年不行!他不是正常的筋疲力尽,而是有伤在先,疲惫在后,再加一路失血与口渴,最终导致了要命的昏眠。这种昏眠如果没有外在力量干扰,就会变成永久的长眠。而要救醒的外在力量也很简单,无非就是一壶水的事情。是的,水能让任何昏迷的人清醒过来。随后他把装水的竹筒扭开竹盖,然后倒进少年干燥的嘴唇中。顿时,感觉到被水滋润的少年有了一些生命的迹象,那就是嘴唇有了一些扭动。紧接着咳嗽了几下,少年醒了过来!醒过来后,少年长长舒了一口气,天空的景象映射在他脑海中,让他知道自己还活着。随后他才注意到四周的情况,发现自己正在被人围观。看着这些人模样,不就是前一天来干扰渔民生活,被自己惊走的山匪吗?“唉!”
南风无奈叹了一口气。真是脱离了虎穴又掉进了狼窝,让他很是无力。再加他本身也没多少精力,听天由命吧!是的,南风不想挣扎了,他太累了。这些人想对他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小子,我们又见面了!”
魁梧的马匪老大来到青石块旁,看着躺在其中的一脸认命少年笑道。“是啊!很高兴见到你。”
南风有些无奈的说道。三番两次见到这家伙,真是冤家路窄,也是没谁了!“你我也算不打不相识,怎么样?交个朋友如何?”
马匪壮汉笑道。闻言的南风微愣,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些家伙好像和自己预想中的不一样。他们不应该和自己生死相向吗?怎么突然这么好说话?“唉,随便吧,无所谓!”
反正他现在已经濒临死境,任何的勾心斗角、目的都已经不重要。而大汉却不管南风的悲观,自我介绍道:“很好!我名赞都,来你们中原后化名石闻达。我的身份,想来你是清楚的,就不多介绍了。我有一个想法,想与你相谈,不知你可愿意听?”
果然!开始显露目的了吗?南风心里冷笑。自从知道这些家伙对自己的态度没有恶化后就知道他们没安好心。现在看来,不仅如此,还可以对自己拯救一下。毕竟有求于人,就会占到先机。别问南风怎么知道眼前家伙有求于人?因为对方的态度已经出卖了这一点。是“相谈”,而不是“逼谈”。是可“愿意”听,而不是“强求”听。当然,如果自己敢拒绝,那后果将会是另外一番场面了!但自己为何一定要拒绝?“说说看!”
南风表面平静,心里冷笑。闻言的马匪壮汉松了一口气!还生怕南风不肯配合呢!虽然实施此计划也可以用强的。但如果能不用,他尽量不会用,毕竟强行逼迫的效果不会太好。随后他说道:“你可能会疑惑,我为何会沦落至此?没错,皆是拜你所赐!”
他深深看了南风一眼,不过这些事情都随着时过境迁改变而改变,所以没必要在纠结。而南风也静静听着。他继续说道:“那一夜之后,我被阁下所引的狼群弄得溃不成军,后又遭到临淮守军各个击破。至此,我所率领的精锐刺探铁骑被全数歼灭……!”
“所以,你害怕回去后被降罪,这才跑到此地来落草为寇?”
南风来了兴趣,用自己的预判替他回答道。壮汉点了点头,有些苦涩,也有些无奈道:“的确如此!”
“那我明白你想要跟我谈什么了!”
南风见他这模样后便已经明白其意思,然后问道:“跟你回叛军大营,好让你将功赎罪对不对?”
壮汉有些诧异看了南风一眼,但还是有些沉吟的否定道:“你说的对,也不全对!”
见他这模样,南风冷笑道:“看来你的胃口不小啊!”
是的,南风已经猜出对方的目的,方向更是没错。只是…对方似乎想在这个方向更上一层楼。果然!只听他道:“你杀了临淮节度使朝中重臣。这份功绩不管放在哪,都赤手可热!所以,只把你带回大营太过大材小用了一些。我要带你回北方,献给范阳王。”
一句话,让南风愣了片刻!不过还是强装镇定道:“嗯,不错的想法!”
“所以,你可愿配合?”
壮汉问道。双眼已经透露出一丝丝的危险。相谈的局势,也已经到了最后时刻。南风明白,这时候选择拒绝,那他的价值就没有了。而对方还有着第二条路,那就是拷打。拷打一旦用到自己身上,那将会生不如死!而此前种种的和颜悦色将会发生天翻地覆的改变。可如果答应配合,那自己岂不是要陪着他去见“史思明”?虽说南风并不怕,相反,他迟早还会找上门去。可时间有些过于仓促,他并没有做好任何准备!罢了,从此到北方,少说也要数月时间,足够他做出任何对策了。思量一二后,南风点头道:“好!我可以配合你,不过我却有条件。”
“条件?”
壮汉瞥了南风一眼,“说说看!”
“此去北方,你需要绝对保证我的生命安全。”
南风说道。“这你不用担心,以你刺杀朝廷重臣的壮举,范阳王不会为难你。说不定还为你加官晋爵!至于路上的隐患…!”
他看了南风一眼,“恐怕,更不需要我担心。”
笑话,这少年的手段他可是领教过的,该担心的应该是他!“那行!我基本没什么问题了。等伤养好后,就可以出发。”
南风说道。“等等!”
壮汉突然叫停了南风的爽快,“你是没问题了!可我还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