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卢珍如何不待见刘洁铃,三天以后,看见三天就超出预期的数据,也足够让卢珍妥协了。她明白,刘洁铃这样不可或缺的人,只要还在这个项目里,她就不该跟刘洁铃闹得太僵。 于是阿珍便更拼命了,而她拼命训练的结果,是过了大半个月之后,殷小妙开始习惯每天带着活络油和虎骨膏药的味道回家了。 李子轩看着殷小妙,心痛地说道:“这是不是退步了?怎么你们这几天老受伤啊!”
“不能再让阿珍舞狮头了,我这算啥?王婷才是倒大霉了。”
殷小妙苦笑起来。 因为李子轩的前公司有个大项目,现在没有人能独立操盘,可能真的是缺人很利害。 前公司的HR刚才来联系他,在询问他的病情等等, 所以后面送王婷去医院,李子轩还不知道。 她刚才送王婷去骨科医科,都肿起来了,医生一见就叫她去拍片。 片子出来就是幸好还没骨折,但伤了骨膜而且局部水肿比较严重。 出医院时,王婷的左手都打上夹板了。 没等李子轩开口,殷小妙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她接通了之后,很无奈地说道: “梅姐,收工啦,唔好追杀我啊!吊颈都给人喘口气啊!”
但在她在之前公司百试百灵的法门,现在是完全不灵了,电话那头的韩素梅根本就不搭她的腔:“我在聊A轮。”
“太夸张了吧?现在就聊A轮?”
殷小妙一脸的不敢置信。 韩素梅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你现在就去王婷家里看她,看看帮她请个护工之类的。”
“行吧、行吧。”
殷小妙无精打采地胡乱回应着。 李子轩在边上听着,就觉得奇怪了,递了水杯给她:“梅姐说在谈A轮,你居然毫无波澜?无精打采?”
她在沙发上伸了个懒腰,接过他递来的杯子:“很可能是梅姐折腾我的籍口啊,A轮,成了再说吧。”
投资是分为很多不同的阶段和模式的,简单的说,天使轮是风险最大。 天使轮是对项目投资中最早阶段的投资。 比如正规来讲,就是创业者的项目基本处于想法的阶段,仅对于创业有了大概的思路。 说得市井一些,那就是天使轮跟买彩票一样,投钱进去,往往亏得血本无归的。 所以,天使轮主要是看中了创业者的个人背景,而这也是蔡家豪的公司,为什么能投这个项目的原因,当然不仅仅是因为韩素梅跟殷小妙关系好。 因为项目发起人里,殷小妙和李子轩都是出身名校,前者在业内风评很不错;后者更是高端广告公司的创意总监,而且他们愿意接受投资方的监管和指导等等,这才是蔡家豪的公司,会同意投这笔钱的根本原因——尽管韩素梅一开始,觉得失败的风险很大,公司评估的结果也觉得风险很大,但殷小妙他们用这样的模式来推这个项目,的确结合目前的大环境,存在成功的可能。 “简单的说,这笔钱,甲方亏得起,跟买彩票一样。”
殷小妙边换衣服,一边跟李子轩说,“可A轮就不一样了,A轮就不一样了,人家可不是买彩票!”
[荆1] 要说服投资方投A轮,那就是这个项目,得跑通了。 殷小妙随手把头发扎了个高马尾,然后对李子轩说道:“人去投那个啥,那个一堆头衔找上门来挑战的,噢,对,陈杰,A轮人家去投他,都比投咱们合理一百倍吧!走了走了,梅姐好心好意来哄我,我就认真被她骗一次,去看王婷吧。”
她说着打了个哈欠,一副困得睁不开眼的模样。 眼看着殷小妙准备起身去看王婷,李子轩也准备起身换衣服:“我送你啊。”
然后他就发现,殷小妙回头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宛如看见小鱼干的猫咪,何曾有半点睡意?李子轩苦笑道:“至于吗?”
她没有说话,就是笑着站在那里,就这么看着他。 李子轩举起双手:“好啦,我现在相信,你娘系你亲生阿妈啦,遗传得咁劲啊!”
然后李子轩又觉得不对:“那你上次又叫她带我去买鼓?”
“一样吗?”
殷小妙又掩着嘴打了个哈欠,然后摆了摆手,下楼去打车了。 李子轩感觉女人的心思,真的猜不透。 他愣了好几分钟,自己冲了四泡工夫茶,仍想不通,殷小妙让王婷跟他去买鼓,和现在王婷受伤了,他送殷小妙过去随便看她一下,这两者有啥不一样? 为啥前面就不会吃醋? 最后他决定不再去想了,因为前公司的HR,从钉钉上拉了一个筹建的项目群,把他圈进去,然后发来信息:“李总,咱们方便开个视频工作会议吗?”
本身他就是严重的双相,在前公司出事之前,脾气也很差的。 老板或CEO跟他聊什么东西太过不着调,李子轩往往直接打断对方:“头痛,一会聊。”
或是“腹泻,一会聊。”
然后一走就不回去了。 CEO也尝试过问他,他能直接在钉钉上回:“我只是找个台阶,大家都好下台。”
这样的脾气,更不要提最后还给自己拉一刀,弄出个血溅办公室。 看起来,那个项目是燃眉之急了。 不然的话,前公司HR,不会这么一再而三的来撩拔李子轩。 在狭窄的居室里,墙壁靠近地板的地方,因为沿海梅雨天气,而墙面鼓起了一个个包。 那些连绵不绝的墙包之上,是墙壁上或大或小、或疏或密的霉点。 拥有这物业的房东,当然是不住这里的。 而这也不是水电问题或是下水道堵住等等,影响生活所需必须解决的事。 所以房东在把这房子出租给下一个租客之前,肯定不会来修缮它。 至于租住在这么狭窄居室的租客,大致上,也很难有闲钱和闲心,来料理它。 于是墙包和霉点,便成了王婷不离不舍的伙伴与挚友。 哪怕在她吊着打了夹板的手臂,仍要忍受母亲训斥时,这些挚友们,也不曾离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