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赵哥的话,边上无论李子轩还是卢珍都笑了起来,连程序员小王都想加入调侃几句。 “好有年代感啊赵哥。”
殷小妙笑了起来,对他说道,“这腔调感觉跟我父母那一代人差不多,现在看武侠小说的人很少了啊赵哥,年轻人,一般很难明白你这梗!”
赵哥没好气地说道:“切!我都系九零后,我就是年轻人好嘛!”
但被殷小妙这么一打岔,他便忘记了方才想吐槽王婷的本意了,而其他人也纷纷转向讨论赵哥算不算年轻人的话题。 不过随即操房的门就被推,然后阿广和王婷拎着食盒出来,阿广笑着向众人招呼:“都打包左七八个菜,大家一齐食啊!预左大家一齐㗎!”
殷小妙率先起哄:“好野!我们欢迎陈律师每天中午都过来啊!”
一众人等,就都奔向茶水间去,七八个菜铺陈开,大伙端着饭盒,都过来夹上几筷子。 当然不会真有人,迟钝到坐到桌边,真的就跟王婷他们一起吃饭的。 虽然程序员小王有想这么干的趋势,因为他吃了一口咕噜肉之后:“好味!比平时茶餐厅的咕噜肉好味好多!”
然后就想再凑过去,结果被赵哥敲了一下脑门,又被卢珍轻踢了一脚。 “你没注意到,那食盒里就两套餐具?”
李子轩笑着低声说道。 所谓预备着让大家一起来吃,只不过是一句场面话。 极大的可能,是王婷并不愿意跟陈广在操房里营造亲密空间,所以训斥他,后者灵机一动想出来的说法罢了。 “你刚才看了陈律师打鼓,有没感觉到哪不一样?”
殷小妙对李子轩问道,茶水间不大,他们这张桌子,离王婷那张桌子,其实也就四米左右,讨论得太多,不管是对陈广还是王婷,殷小妙觉得都是一种不尊重,或者说伤害,所以不如聊上项目上的事。 李子轩听着就来了兴趣,停下筷子,想了想开口道:“的确是有很大不同的。但一时之间,要总结出来,有点难度。”
说着他回头向陈广问道,“陈律,传两招行不行?你刚才那鼓,打得确实有韵味啊!”
本来陈广正在哄王婷,听着李子轩这么问,他是不爽快的——要找律师麻烦预约,按时间或案子收钱!问打鼓?下个月就跟他陈广一起长大的同村兄弟约战的队伍,来让他传两招?这不是扯嘛! 但是王婷轻踢了他一下:“你就这样把我当兄弟?”
阿广一下子就感觉有点苦涩了,但看着王婷那失落的眼神,他就想起以前那些女朋友来。 她们露出这种神情时,往往是跟他索要名牌包包、手表不得;或是声称家里人出了什么大病,找他要钱要不到时就是这种失落的表情;要不然就是让他去付跑车或房产的首付款被他识破时,就会露出这样的表情,他太熟悉了。 但从来没有人,因为他打鼓的技术不愿意外传,而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那些漂亮的女朋友,她们有的是音乐类的科班出身,有的是读艺术类的,她们会用很专业的评述,来赞美他打鼓的技术,称赞他保存发扬了民族的文化等等,但也就是这样,这似乎是她们称赞他,取悦他的一种渠道;拉近距离、博取好感的一种方式。 陈广是很敏锐的人,他从王婷这个眼神里,一瞬间就能感觉到这其中的不同。 王婷不是,她是真的欣赏他打鼓的技术。 她是如此真实,不完美,但真实,真实的喜怒哀乐。 真真实实的人,而不是通过所谓知识、谈吐层层包装的“假人”。 “那杰哥跟我是二十多年兄弟啊!我这样,会被他们说,为了女友,不要手足兄弟的啊!”
陈广略带点委屈,这么冲着王婷说道,其实他有更高明的话术来拒绝,但跟王婷在一起,他愿意选择这样直白的、市井的对话,这让他感觉很舒服。 “那你到底教不教?”
王婷一听就不高兴了,把筷子一搁,这么冲他问道。 陈广心中暗喜,因为他故意说了女友,而这次,她没有反对。 于是他垂头丧气地摇了摇头:“好吧好吧。”
然后他抬头向李子轩说道,“李生,本来我不该多嘴的,但你看到,我怕老婆,没办法啦,你这个鼓法,听着似乎没问题,可能你也看过一些舞狮的视频,模仿了它们的节奏,但事实上,你演奏的方式,内里更多是架子鼓的技法,西洋式的。 “我们舞狮,讲究的是三星鼓、五星鼓、七星鼓,它们内里,本质上,是有很大区别的。”
行家一出手,就知道有没有。李子轩一听就起身:“陈律,实战指点一下?”
“行。”
陈广也干脆,起身对王婷说,“别整天嫌弃我,你看,我豁出去了。”
王婷白了他一眼:“你快去教会子轩哥哥,明天中午我请你吃饭!”
“你讲话算数噢!”
陈广听着就高兴起来了。 王婷就提高声音对赵哥说:“赵哥,明天中午我要订多个饭盒,等下我给你钱啊。”
“好的、好的!”
赵哥连忙应了。 看着李子轩和陈广起身往操房而去,卢珍和殷小妙就端着盒饭过去王婷那桌上,她们打趣着她:“拿捏得狠狠的噢!”
“哪有啦!”
王婷脸上更有了娇羞的红,仍旧算不上漂亮,但那小麦色的肌肤,看上去很是阳光、健康,或者这就让陈广着迷的真实。 卢珍一边打趣着王婷,一边拿手机,转发了图片给殷小妙和王婷:“帮我看看,你们是本地人,这样的服装,一般咱们去拿,开始一批最多只能拿个一两千件吧,得什么价位?”
毕竟之前在十三行看过店,王婷几乎很快就给了几个参考的价位,远远低于卢珍的心理价位。 而此时跟着李子轩走向操房的陈广,笑得一脸灿烂。 “抵?”
李子轩低声用粤语问了他一声,就是“值得吗?”
的意思。 陈广想了想,认真点头:“抵!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