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神医的嫡传弟子,我不计前嫌,你却处处为难我。哎,果然是好人没好报。”
她咬牙切齿,厉声说:“孤觉得呢,你就是在狡辩。在皇宫里,你没什么功劳,还白吃白喝,是不是脸皮太厚了点?还有,在福元镇,嘴上说是乐于助人,实际上是想吃天鹅肉。”
“这都什么跟什么,你扯得也太远了吧。居然说我没功劳,妃子可不是那么好扮的,你的皇兄也是我救活的。至于晓婷姐,我确实对她没意思。”
怎么回事?自己的情绪太容易失控了,颜卿清了清嗓子,平缓地说:“知道了。那个,拿水来。”
依旧喜怒无常,本性难移。冷硕不情愿地拿起杯子,倒满一杯水,正好口渴,先慰劳一下自己。“不好意思,我先喝了。”
“等一下,银针可以试毒,小心为妙。”
颜卿盯着他。“我就不信有人会正大光明地下毒。别吓唬我,这招不管用。”
这个人脾气很执拗,她哈哈大笑,抬起下巴,大声喊:“肠穿肚烂的死状很恐怖,孤是习惯了,不过以往看见的都是死人。要是你一个大活人被现场毒死,其实应该蛮有趣的。”
他手指一哆嗦,把杯子扔到了桌面,水全漫了出来。“我当然不信你的话。我就是大夫,嘿嘿,有什么毒解不开,小菜一碟。”
“人就是不会吸取教训。你别忘了,万虫噬心的滋味很痛苦。”
她缩了缩脖子,露出惊恐的神色。被君上一提醒,冷硕有点后悔刚才的口无遮拦。“安全起见,我来用银针试一试。”
他拿出袖中的银针,放入茶壶里,未变色。“你瞧,没事。”
颜卿并未吃惊,把手平放在膝盖上,向他解说:“聪明人是不会在水里下毒的,看来客栈的掌柜不笨。你看茶壶的把手是不是很特别,拿过来。”
“很正常,我怎么看不出来。”
他按照指示,把茶壶递给君上。仔细观察把手的部分,上面有一个凸出来的地方。“你瞧,按下去的话,应该就是有毒的水了。平时正常倒水没问题。总之,不能乱碰房间内的东西。”
冷硕感到稀奇,挺有意思的,江湖待了几年,还没遇到真正的黑店,这下长见识了。他冒出一个问题:“你是一国之君,怎么会懂这些呢?”
“孤是流落在外的皇子,跟着舅舅行走江湖,这是基本常识。黑店里的东西都是经过精心设计的,平常人不会知道,所以轻而易举就上当了。”
她有条不紊地地解释。齐城的军营中,王枕溪独自来探望林萧,军中的大夫正在为其把脉。王枕溪见他面容苍白,与前几日相比,身子骨更弱了。“林将军的身体为何不见好转?”
军中大夫结巴地回应:“这个嘛,暂时没好转。过些日子,再过些日子,将军就好了。”
眼神闪烁不定,感觉畏畏缩缩的。他假装很愤怒,高声嚷叫:“如此说来,你就是个庸医。按照军规,你应该被杖打五十大板,紧接着逐出军营,永生不得再录用。”
“枕溪,饶了他吧。你先出去,我与王副将有话要说。”
林萧无力地摆了摆手,军中大夫告退。又瞧了瞧躺着之人的面孔,毫无血色,他担忧地问道:“林将军,您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们?您的身子没有好转,恐怕是因为无法根治吧。”
林萧安然一笑,若无其事地张嘴:“我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贪生怕死是懦夫,我可是所向披靡的大将军。”
“您这么一说,我心里明白了。您打算何时告诉众人呢?全军上下都很关心您的身体状况,瞒不了多久。”
“我没打算一直瞒下去,顺其自然就好。枕溪啊,我是个将死之人,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君上。国君在,百姓安,王朝安。我希望你能帮接下我的职位,保住齐城。”
王枕溪跪地叩拜三下,俯下身板,郑重发誓:“若我保护不了君上,就让我死无全尸,遗臭万年。”
“好,一切都交托给你了。”
林萧稍感心安,闭目休息,国君的安全也算有了点保障。作为忠君爱国的老将领,他暗自思量:至少我离开人世后,还有人替我守护君上,保卫王朝。王枕溪悄悄地离开,心情沉重,林将军生命垂危,这等打击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