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盛晚上是跟祭云一起睡的,公孙白芷点了头,难得恩准了徐盛一次。第二日晌午些时候,吃过午饭的二人在院子里画上井子格用小石子做棋子在三子棋。公孙白芷无事可做,就守在院子里提前织起了丈夫跟儿子的入冬毛衣,公孙白芷盘算着,要是最后时间还是充裕的话,就给公孙老祭司还有祭云也织上一件。猎区略微深处些,陈诉爬上树,伸出手比划了下太阳,太阳微微西斜了一些了。陈诉跳下树,拿着刺枪在一个土洞子面前守着,陈诉后面十来米,柴坤跟琅医师也持着刺枪在候着,那土洞就是那黑獾的洞了。丁柳在离众人更远一些的树上望风,猎区深处谁也不知道会遇到些什么野物。铁匠左手里拿着一堆翠绿的枝叶,右手提着一大捆燃烧着的干灌木,向蹲守着的三人示意了之后,铁匠将翠绿的枝叶覆盖在燃烧着的干灌木上,顿时浓烟滚滚,铁匠猛的把一大捆冒着滚滚浓烟的枝干塞进了洞口。稍后了一会儿,吱吱声顿响,一个个黑色身影一下就冲破了那捆塞住洞口的枝干,直直的往外冲…三人举起了刺枪……——快傍晚些时候,公孙老祭司赶回了祭村,一路上不知换了几张神行符箓,几天的路程愣是让公孙老祭司一天多半就走完了。从水缸里边连舀起几瓢水一饮而尽吼,公孙老祭司觉得舒坦了些,大门关着的,祭云不在家。老祭司就出门巡视了一圈祭村,出门几天了,也不知道村子里有没有出过什么岔子。走到青石祭坛下边,昨晚老聋头燃起的篝火只剩余烬了,公孙老祭司伸手摸了摸青石祭坛,接着往村子下面走了。一圈逛下来,就只有出来喂秧鸡的粟萤跟老祭司打了个照面,跟老祭司打了个招呼又扭头回家去了。青壮男人们一个不在,老祭司揪了揪胡子,伸出手指掐了掐,脑袋里盘算着,也对,时间对得上,应该是进林子打野物去了。没等我回来就进林子了,看来小云画的符箓也不差嘛,徐铁匠他们几个这么放心。哎……好事好事,进林子需要准备的那几种符箓,看来云儿是已经熟稔了,那下级一阶祭司就已经没跑了,云儿还不止会这么些浅显入门符箓,哈哈哈,上级祭司板上钉钉啊,稳了稳了。老祭司突然笑了起来,揪胡子的手都在抖,在门口坐着吹风的老聋头看得莫名其妙。老祭司巡视了村子一圈,没发现什么异常的地方,就扭头回去了,村尾的杜笋两夫妻正坐门口卿卿我我说说笑笑的,一看到老祭司路过赶忙打住了。公孙老祭司看着恩爱的夫妻俩和蔼的笑了笑,心里也有些感触,年轻又相爱,真是好啊。老祭司提起拐杖指了指前面的路,示意自己马上离开,不打扰二人了,何洁难得的羞红了脸,杜笋笑望着转身离去的老祭司伸手揽住了何洁的肩膀。门口的榆钱树在风的吹拂下摇了摇枝干,扔下两片金黄的叶子,飘飘摇摇的落在了两人头上,像是长辈爱抚一般。祭云陪徐盛玩了一下午,玩兴淡了的时候,徐盛便又埋头找蚂蚁去了,还叫住祭云帮他一起找找,祭云有些无奈,徐盛这家伙对虫子、蚂蚁啥的太钟情了吧。祭云想了想,索性从怀里摸出一张秋毫符,粘贴符箓需要的符水祭云没有带出来,祭云就直接用口水了,嘴里念念有词,“目神有命,敕令诸灵。炁生眸内,洞明秋毫。”
祭云念完咒语后,将符箓贴在额头上闭上眼睛,眼角溢出淡淡流光,再睁眼,一道道荧光丝线充斥院子的地上,这些都是祭云的视线。找寻院子里的蚂蚁,用上了符箓,未免有些浪费了吧,徐盛看得一愣一愣的。祭云抬手给徐盛指了几个位置,徐盛找过去仔细一瞧,还真有…这符箓还挺神哈…,徐盛挠了挠头。公孙白芷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看了眼徐盛,又看了眼在帮着徐盛找蚂蚁的祭云,公孙白芷又摇了摇头,脸上恢复了淡淡笑意。有人敲门,公孙白芷起身走到门口去开了门,是公孙老祭司,来接祭云回去的。祭云一看到是公孙老祭司,马上冲着老人乖巧的笑了笑,老祭司也笑着招了招手。徐盛直接冲到老祭司跟前,紧紧抓着老祭司的袖子不放,直到老祭司拿出了一把糖果徐盛才笑眯眯的松了手。祭云跟着老祭司回家去了,路上先跟老祭司说了那块石头的事情,跟老祭司说了,自己拿不准,就谁也没告诉,村子里只有自己跟徐盛两个人知道那块古怪石头的事情。老祭司点点头,肯定了祭云的做法,这是很对的,不让大家知道也未必是什么坏事,巫祭一道,求神问仙本来就不是常人能随便接触的东西,不知道反而是好事。自家院子里,公孙老祭司在仔仔细细的观察着那块古怪石头上的符文,看了半天还是没啥头绪,祭云坐门槛上一只手撑着脑袋,好奇的看着正研究那石头的公孙老祭司。老祭司越看越觉得怪,随口问了句祭云最初见到石块,这石块是不是就是现在这个样子。祭云摇了摇头,说自己拓了一份符文在布匹上,石头上的符文在那之后就模糊了一些。祭云进屋把拓下来的符文递给公孙老祭司了,老祭司坐在门槛上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