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别写了!~”云大满皱着眉头走过来,一把就抢过毛笔,“你写请柬干什么玩应?就不怕被人笑话?”
赵桂花懵了一瞬,眨了眨眼,“不是,这有啥好笑话的?你这县令的官职是萧小公子赏下来的,谁敢笑话咱们?”
云大满:“......”真是头发长见识短,光看眼前的那点蝇头小利。“你咋听不懂人语呢?”
云大满气得心烦意乱,真想削她一顿,“我问你,在村子里,谁不知道萧小公子的身份?他冷不丁让我去当县令,村民们会怎样看咱家?”
大满说着,把柜台上的请柬团巴团巴扔到门外,“到时候村民们风言风言讲究咱家,你脸大无所谓,但爹娘能受得了吗?又是攀关系又是谄媚讨好的,恐怕连妹妹都得跟着被嚼舌头......”赵桂花听后,耸了耸肩,“要不我说你一辈子都没啥出息呢,怕担责任,就想守在这酒楼里挣点小钱,你如果当上县令,每年收到的银子和礼物,都能买两个云贵坊了......”“那是贪官所为!~”云大满瞪了她一眼,冷哼道:“即便我做了官,当上县令老爷,也不会收百姓一个铜板!”
这是他做人的底线。赵桂花‘切’了一声,见大厅内客人不多,便招呼刘管事帮她看一下铺子,然后把大满拽到后院......“松手,你干啥?”
云大满没好气儿道。赵桂花一边推开后院的大门,一边把马车牵出来,“大满,你赶紧跟我回村一趟,这么大的事,得告诉爹娘一声......”“我不去,告诉他们也没用!”
云大满一脸坚定。他怎么发现,现在桂花有点像当初的刘翠蓉呢。爱慕虚荣、嫌贫爱富,稍稍跟权贵沾一点边的东西,赵桂花就两眼放光......“你上车啊,咱俩回村给爹娘送请柬,陈刺史明个儿不是要摆酒席吗!~”赵桂花急着道。云大满在原地站了四五秒钟,才极不情愿地爬到车辕上,“说好了,回家后不准提当官的事情,不然我就削你!”
赵桂花:“......”削我?哼,你动一下试试?这半年多来,云贵坊的生意越做越好,到了饭点,酒楼几乎天天爆满,座无虚席......那白花花的银子就像流水似的钻进赵桂花的腰包。当然了,她只拿百分之十的份额,用做流转资金,剩下的银子要如数交给顾氏......她把酒楼经营的这么好,云大满即便再气,也不敢动她一根手指头。与此同时,老云家。“哎呀,小洁子,你这鱼鳞是咋刮的?这鱼肉都被你划拉碎了......”云老头看着盆里两条面目全非的大鲤子,心都在滴血。赵小洁‘唔’了一声,回过神来,“啊?云、云大爷,你刚刚说啥?”
她在琢磨,怎样才能把那群杀手赶出大水村......如果任由他们在这附近转悠,那早晚有一天会把她揪出来的。云老头跺了跺脚,“小洁子,你这一整天都寻思啥呢?你自己瞅瞅,那鱼还能吃了吗?”
老婆子说晚上要做红烧大鲤子,现在鱼被霍霍成这样,肉都碎了,只能煲鱼汤喝了......赵小洁低头看了一眼,扯了扯嘴角,“这、这鱼咋这么不结实呢?一使劲,就划拉成肉沫了!~”云老头:“......”“起开,我来收拾!”
云老头上前,把赵小洁拨到一边,亲自拾掇起来。正堂内。顾氏单独把云金河叫进来,跟他谈起了国子监的事情。“钱院长怎么说的?真打算让你休学一个月吗?”
顾氏询问道。金河回来也有一段时间了,虽然他抽空会去姜先生那里听课,但毕竟不是长久之计啊......他可是国子监的学生,是凭真本事考进去的,哪能屈在乡下念书呢?云金河垂下眸子,喃喃道:“钱院长说,等风头过去后,再让我回去,他怕杨景芮报复孙儿......”当初杨景芮吃了那么大的亏、丢了那么大的脸,又岂能善罢甘休?顾氏听后,长叹一口气,“阿奶知道你不是愿意惹事的孩子,但孤身在外,也不能太软弱了,对付杨公子那种胡搅蛮缠的人,就要强势点,把他的锐气压下去,不然他以为你好欺负,会更加得寸进尺的......”云金河闻言,心里流淌这一抹感动和诧异。他本以为阿奶叫他过来是要训斥他一顿,没想到却说出一番鼓舞他的话。其实在家里,顾氏是格外疼爱大孙子金河的,这孩子打小就听话懂事,还很孝顺,如今在外面受了欺负,顾氏心里非常不舒服......“知道了阿奶,以后孙儿就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云金河挺直胸膛。顾氏听了,捏了捏他的脸,“阿奶所说的强势,不是让你出去胡作非为、打架斗殴,而是让你做一个明事理、守德行、勿忘本的人......”“那些虚伪的小人遍地都是,他们不招惹你,你就尽量远离他们,如果他们纠缠不放,你也别怕,在守住底线的同时,要坚决地、义无反顾地把他们怼回去,咱不做亏理的事儿,心就不虚,明白吗?”
云金河重重点头,连忙起身给顾氏行礼作揖......他平时听得大道理太多了,谁都能给他上一课。可唯独阿奶教给他的道理最实用,也最贴心。“孙儿牢记阿奶的话!~”云金河感动道。顾氏‘嗯’了一声,还想问问金河跟慕容晴的事情呢,忽听院外传来一阵呼喊声......“哈哈哈,爹,娘,你们快出来啊,咱家祖坟上冒青烟啦,哈哈!~”顾氏:“......”听这动静,好像是老大媳妇回来了。她不在县城看铺子,怎么突然回村了?顾氏按捺住内心的好奇,领着云金河走出正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