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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此非是与邪修勾结?!”
看着徐之会得意洋洋的嘴脸,程举恩第一个拍案反对,“我等与六大盟乃天道正统之战,勾结邪修,天下皆要反我!”
“正是如此!”
奉狐拱手对着呈青长身一拜,“塔主三思。无方城虽借天兽无方之力遁空难寻,确实可保全白城。但无方城乃是纸术门邪术。一旦炼成,我白榆塔必然沦为邪修一派,百口莫辩。”
呈青环顾四周,众层主具是支持程举恩与奉狐,气势咄咄,只有徐之会目光灼灼坐在他下手。他闭了闭眼。 “敷河上人所言丹药几许?”
“塔主!”
奉狐急道。
徐之会翘起厚唇,绿豆眼眯得近乎看不见。他恭恭敬敬低下头道:“白城所屯十三年丹药,但只须送到鬼市中验明成色,之后丹药依旧委托我等贩卖,从中抽利七成。”“七成,换取一千五百里白城全境化为无方城确实不多。”
呈青点点头,层主们都看出他的意向,面面相觑,只有奉狐、杜依夕与程举恩满目失望的直直望着呈青。
“敷河上人言只需要丹药送去验明成色,第一批利送去之后就行咒。我两日前已经送去,嘱咐商队买卖。六大盟交易行中丹药流动极少,无论何处修士用的多是我白城丹药,算算再过三四日就能反回第一批利。”徐之会侃侃而谈,整个塔内已经全由他主宰一般兴奋:“我们现在开战丹药就难卖了,那些六大盟修士必然要装模做样查几日。只要拖着第一份利到了,我们驾驭无方城遁入虚空,再也不用看他们脸色!”
“好!不愧是我的兄弟。”
呈青抚掌开颜大笑,徐之会也笑起来。只有他们俩的笑声在塔内回荡,其他人面色十分难看。
一群只懂正面打的武痴。徐之会不屑地撇过奉狐地脸。反正等到无方城炼成,他便是最大的功臣,他们再反对也无用。 等有了无方城,层主只需要经营商队就好,届时便请呈青将其他人全都卸职。徐之会越想越美,恨不得掏出美酒,在塔内与呈青痛饮一番。 姚家大宅中,正准备进门的陶振浩连忙拉住刚从宅里出来的邪修:“上尊真要给白城炼无方城啊?”这邪修也是与陶振浩一般卧底在六大盟中,闻言朝地上唾了一口唾沫:“呸,想得美!让他们打起来才好呢,还敢要无方城。上尊没叫准备材料,我白跑一趟。”
“这样。”
陶振浩若有所思点点头,整理仪容快步走进宅中。见到姚咏正坐于院里石桌前,连忙几步过去站定,低头取出东西一一被摆放在石桌上。
“只有这些?”姚咏眼一扫,声音微微不满,“灿坤子怎么说也是一派掌门,要请诅咒的东西也该习惯清楚了。”
陶振浩把自己当个传话筒,只是低着头,正好将桌上摆放的东西看清——一卷写了名字、宗门的画像,一个绣着沈字的奇异形制的储物袋和一片青铜残片。 “说是那沈然溟相当谨慎,基本没有东西留下。名字宗门与储物袋都是死于她手的修士拼死留下,储物袋还是从定净真人手中要来的。定净真人出了名的惩恶扬善,又是师弟彼此了解,他不敢多问怕被怀疑。”
“那这残片是?”
姚咏拿起青铜残片,纹案一看就是六大盟的战车,用料昂贵浪费,充满无用的花里胡哨。
“残片是从沈然溟袭击车队现场取回的,应当沾染了她的灵力。”姚咏不禁头疼,放下残片。 诅咒是极为特殊的血脉道法,只有带着姚家的血脉的人才能施展,从上古到至今被追杀只余下姚咏这一脉。万年血统渐渐稀薄之下,为了精确使用,操作愈加精细繁琐,到了姚咏这里,要精确定位一个人,比瞬杀万人还难。 定位单人要用的材料包括真名、样貌、灵力、籍贯、近来所遇之人、近来所用之物,以及其他详细现状信息。其中其他材料都是以真名为中心展开进行的补充,除却真名之外,满足四个以上才能发挥出诅咒的全部威力。 若是真名出错,假借用作他人,那么诅咒就会被分散,此时则要七样以上的补充材料才能重新锚定。 若不进行重新锚定,且用的其他材料也包含他人信息,那么诅咒的威力就将削弱为原来的十分之一,并且分散到所有涉及的人的身上。 可以说,真名才是最重要的,其他都是其次。 若有真名,加上四样以上正确材料做补充,只要其非化神修士,姚咏都能无视任何防备甚至天道法则庇佑咒杀。 当然他咒杀也要承担代价。只是由于姚咏血脉中流淌的道法几位少有的返祖,他咒杀时只需承受一项异常,即咒杀过程中其身归于凡胎。 咒杀之中,甚至只要一个拿着刀的五六岁的小童就能将他杀死。而这已经是最轻的代价。 数万年前的上古,血脉最纯净的姚家人使用诅咒没有任何代价,代价是他们在自己血脉中混入其他血脉的惩罚。 他们原先代代近亲结合,曾叱咤上古,然而随着被正魔两道追杀,人逐渐稀少之下,为了延续血脉,他们不得不混入其他人的血脉。随着代价越来越强,使用诅咒变得困难,姚家更是被接近斩绝,极少人活下来,最后只剩下姚咏一脉。 姚咏已然化神巅峰,他的宿敌早就被他咒杀或以其他手法杀死,家族的恩怨了却后,他平日根本不屑于花时间咒杀小辈。只是他先前感知到血脉仇杀共鸣,沈然溟身上必然背着他姚家人的性命。 而姚家人,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伤害家人的敌人,这是刻于他们骨血中的想法。 眼下这些材料恐怕是难以解决沈然溟,既然如此,他便多在诅咒中设下魂印。就算是印在百人千人身上,只要追踪魂印杀了所有人,总有杀对的时候。 悄悄瞄了一眼姚咏的脸色,陶振浩立即告退。院门关上,禁制运转,他呼出一口气,心里默默为那倒霉蛋默哀。 倒霉蛋沈然溟正坐在马车之上,浑身一冷,忽然倒地抽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