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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雨中奔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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邮政储蓄的不远处,沿街的商铺中有着一家简陋的拉面馆,在这等早不早,晚不晚,又是下大雨的时间段,却是没有什么人,直至梁凉等人走了进来。  他给吴氏两兄弟分别要了一大碗青菜面,而后自己则是要了一个小碗的,大碗加面九块钱,而小碗的则是七块,的确是比双峰面馆的挂壁面要贵上不少,但冲着那一支烟,梁凉却是觉得值了。  梁凉吃的算是比较斯文,但吴强两兄弟则是显得如同牢里放出来的一般,也不知道多久没有吃饭了。  “吴强,你们干嘛今年才过来这边啊,去年一直待在民治的吗?”

吴强喝了一口面汤后,这才干笑道“恩,当初听说这边不怎么好,黑坑很多,就没打算过来,在民治那边时不时的打着零工……”  有的时候,话,只要说到一半,那其余人基本就知道是个什么意思了。  梁凉没有继续问下去,因为此刻他的心情竟是十分的不好,并非是心疼这面钱,而是吴氏两兄弟吃碗面之后竟是掏出了手机,那手机梁凉认的,市场价不下3000元的智能高档手机,他忽而有些明白了眼前的这两位为何如此落魄,他也忽而明白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个道理,他没有停留,找了个借口,进而赶紧打着伞,进入到了雨幕之中。  他长长舒了一口长气,也不知道是愤怒还是什么,但他的心情竟是十分的难受。  他又是走了一段很长,耗时很久的路,终是走到了东环一路与三联路路口,斜对面就是黄老板的饭馆,因为雨势实在是太大,他有些看不清楚那门是关着还是开着,但那天晚上黄老板说,过年的时候饭店会一直营业,他也就继续朝着那里走去。  可,很不巧的是,那门,是关着的,上面只留有一张纸,纸上写着一个电话号码,但从字迹来看,显得十分匆忙,梁凉知道那是黄老板的电话,他收起雨伞,猫在门前,给拨了过去,等挂完电话,他脸色顿时阴沉的吓人,他迅速跑进了雨中,连伞都没有来得及打,雨水片刻就将他的全身给打湿,但是他来不及去关注这些,哪怕是他额头的伤势都没怎么好利索他也懒得去管,他要去医院,他急着去医院……  在这等大雨天气,那些出租车却是像同时约好了一般,根本不载客,要载也不会去载梁凉,气愤中的梁凉只得朝着医院的方向跑去,一边跑,一边心中缀缀不安。  他的双腿已然跑的有些发酸,他的全身已然被雨水打湿,他的身子冰冷刺骨,但他的身子却是又炽热暴躁。  不知道经过了多久,但他终于是跑到了医院,黄勇正在医院门口,满脸焦急之色,黄勇就是饭店的黄老板,他比罗华倒是要大上一丝,但发妻死的早,儿子今年刚刚上大学。  他一眼就看到了梁凉,主要还是因为他头上的绷带和全身湿哒哒的一片,若是其余人看到定然会取笑几句这人脑子果真是有问题的,这么大的雨不但不打伞,还在雨中奔跑……  “你怎么伞都不打啊……”黄勇满脸无奈,他赶忙将梁凉拉倒屋檐下,看到梁凉的嘴唇已然冻得卡白,不由的有些心疼。  梁凉打了个冷颤,赶忙问道“黄叔,罗叔怎么样了?”

黄勇将梁凉手中的东西全部取下,这才道“还好,还好,进去看看吧……”  二人拖着长长的水渍径直朝着病房走去,沿途自然是有着一些不怎么和谐的声音,哪怕是某些长得漂亮的小护士亦是对此指指点点,但梁凉却是眼神坚定的径直看着前方,直至走进病房中。  对于病房,梁凉自然是不怎么陌生的,但罗华所住的这等病房却是让梁凉感觉有些不同寻常,只因它叫做“ICU”。  像这等重症病房可不是一般病房所能比拟的,因为落在这里面的病人,涉及到存活率的这么个十分严肃的问题,  一共三个床位,此时却是分别躺着一个病人,但其余两个病床边上都是没有人,也没有什么声音,唯有罗华的病床边上做着一个穿着警服的人,他抬眼看了看黄勇,而后目光定格在梁凉身上,当看到梁凉的那副神色后,终是缓缓起身,拍了拍梁凉的肩膀叹了口道“看着点时间,还有十分钟……”  十分钟是个时间概念,指的是ICU中家属看望的时间,恐怕若非罗华是公安干警,像他们这些人也会直接被医院排除在门外吧。  老黄暗暗点头,朝着梁凉小声道“说是已经过了危险期,但是还得再观察观察……”  梁凉望着那床边的检测仪、心电图机、多功能呼吸治疗机等等仪器,竟是感觉十分的熟悉,他在此刻陡然冷静了下来,他缓缓坐在先前那位警察所做的位置上,呆呆的看着罗华,罗华的腹部已然帮着绷带,但绷带之上仍旧渗透出丝丝的血迹,显然受伤不轻。  他似是睡着了一样,双眼紧闭,但梁凉看的出来,这位叔叔竟是像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他没有吭声,而黄勇亦是没有吭声,二人静静的看着罗华,耳畔边唯有那些仪器传出的滴滴答答的声音。  没多久,有位护士走了走来,在黄勇耳边轻声了几句,黄勇拍了拍梁凉的肩膀,梁凉知道,时间到了,得出去了,他深深吸了吸鼻子,然后缓缓离开了ICU。  为了防止梁凉感冒,黄勇坚持让他换上了罗华的衣服,等梁凉从卫生间走了出来后,那带血的警服对他来说竟是十分的合适,另外那位陪同的警察姓洪,他看了一眼梁凉,有心想提醒寻常人穿警服是违法的,但转念一想也就没有说出口,他朝着黄勇使了个眼色,小声道“若是这小伙子的衣服干了就赶紧换回来,警服不是随便人能穿的,这是国家的明文规定……”  黄勇点了点头道“放心,放心,这个我还是知道的,这不是情况特殊么……”  二人闲聊的时候,梁凉全程一言不发,他呆呆的坐在蓝色的连体塑料椅子上,低着头,不知道想些什么,那头上的绷带或许是进了水的原因,在卫生间的时候就被他给拽了下去,额头那一个深深的口子赫然十分的恐怖。  他没有在意这些,哪怕那位洪姓和黄勇一直在其耳边叨叨,他只是冷不丁的阴沉道“罗叔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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