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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杀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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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射瞎了雄虎左眼,现在必须射瞎它的右眼,否则虎群不会退去。就在魏叔玉准备瞄准领头雄虎右眼时,那头雌虎已经带着三头小老虎冲了上来。如果是普通人,肯定调转连弩射杀雌虎,可魏叔玉却没有。啾!雄虎再次中箭,它的右眼也被射瞎,这使它变得更加狂暴。嗷嗷......嗷嗷......砰!与此同时,雌虎已经逼近母鹿,然而令魏叔玉无比意外的是,母鹿一个转身甩蹄过去,雌虎瞬间飞出去两丈远。而那三头小老虎,也不知是被吓到,还是因为收到命令,一瞬间朝远处逃窜而去。啾!魏叔玉已经找到瞄准的感觉,所以在雌虎即将扑上来时,又是一箭射出去。只不过,这次有些仓促,仅仅只是射中雌虎的前腿。嗷......雌虎低吼一声,随后转身便逃了个没影。表面上看,危机已经解除,可魏叔玉却不这么认为。在这种原始森林中,血腥味肯定引来其它猛兽。再看那头领头雄虎,因为双眼之上插着两支弩箭,此刻正跌跌撞撞的四处乱窜。魏叔玉再次瞄准,而且这次在计算老虎的骨骼结构。弩箭之所以射不穿老虎头骨,并不仅仅是因为威力不足,更多的还是老虎的眼睛足够坚硬,简直堪比猫头鹰的双眼。想要一击毙命,其实还可以瞄准耳朵,只是难度会变得更大而已。魏叔玉端着连弩,手臂都快虚脱了,这才瞅准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啾!一箭射过去,领头雄虎终于发出了临死前的哀鸣。与此同时,几处伤口崩开的母鹿,也缓缓匍匐下来。原来,它刚刚也是在硬撑,此刻正在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小鹿也一样,此刻不再浑身颤抖,甚至围在母鹿身边转圈圈。魏叔玉取出干粮吃了几口,虽然刚刚只是射了几箭,可对峙时的紧张感,还是让他有点虚脱。特别是雌虎带着三头小老虎扑上来时,他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此后周围很安静,连风都没有一丝,而且连雪都停了。半小时后,魏叔玉爬起来,随后从竹篓中翻出匕首。古代老虎虽然很常见,可也不是任何人都能猎杀的。魏叔玉觉得,老虎虽然带不走,但是带走虎皮与虎骨还是能够做到。还好秋香准备的匕首足够锋利,否则凭魏叔玉的体力,要想剥下虎皮,当真是千难万难。剥皮之后,魏叔玉想着烤一些虎肉吃,毕竟老吃干粮也不是个事。不过。在切割虎肉之前,魏叔玉切下了虎鞭,据说虎鞭酒是大补之物,而且相当值钱。看着眼前这根手臂长的大家伙,魏叔玉咧嘴笑了笑,随后放在一旁的岩石上。可当他打算切排骨肉时,忽然发现母鹿凑了过来。紧接着,画风突然就变了。只见母鹿张嘴一叼,那根虎鞭直接被它吃进了嘴里,随后便是大嚼特嚼,甚至还有血水流出来。魏叔玉惊呆了,他没想到食草动物也吃生肉,而且还是虎鞭。一分钟不到,母鹿就吃完了,随后继续直勾勾的盯着地上的老虎。唉!魏叔玉长叹一声,心说你上辈子怕不是猛兽投胎。没办法,看它那可怜兮兮的眼神,魏叔玉只好继续切肉给它吃。这头母驯鹿当真是不含糊,一口气吃掉二十来斤虎肉,这才心满意足的匍匐在地上休息。天色将暗,魏叔玉一边烤肉,一边布置陷阱。特别是周围的小铃铛,这绝对是保命的好东西。就在魏叔玉忙得不亦乐乎时,前方四十里处,也有一群人在休息。他们收到飞鸽传书,魏叔玉就在后面,任务是直接杀掉,并且要伪装成猛兽袭击的样子。这伙人全部是裴氏子弟,也就是魏夫人的娘家人。因为魏征总是在朝堂上,弹劾以裴寂为首的朝臣,上一回差点让裴寂坐罪,因此裴寂坐不住了。他要让魏征收敛一点,就必须让魏征痛彻心扉。然而这群人自从收到消息开始,就在原地等待魏叔玉赶上来。火堆旁,一名裴氏旁系子弟说道:“大公子,按照路程来算,这个魏大郎肯定是过去了。万一他与那群武将子弟会合,咱们可就没机会了!”

被称为大公子的少年,正是裴寂的孙子裴承先。他也是郁闷得很,因为他同样是头一回玩野外生存游戏。他平时的生活,与长孙冲差不多,直接包下一家画舫,然后长期住在里面。不说身体被掏空,起码也是身体极差的那一类。也正是这个原因,尽管他是最先出发的那一批人,可也仅仅只是比魏叔玉多走四十里路而已。原本心里就很郁闷,而且累得不行,现在听手下人这么一说,他就更不愿走了。见这位裴大公子苦着脸不说话,刚刚那位旁系子弟又道:“大公子,此事咱们可不能怠慢啊!要知道,您那位二弟可不是省油的灯。一旦您办事不力,将来这世子之位怕是......”这位的意思很明确,你要是不好好表现,魏国公世子之位,将来很可能落在裴二公子头上。“他敢!”

裴承先一听这话,立马从地上弹起来,随后意气风发的吼道:“走,咱们这就追杀那个瓜皮魏大郎!本公子还不信了,他一个病秧子,还能躲过本公子的追杀!”

于是,一行十二人,在这位裴大公子的带领下,星夜往前方赶去。另一头,原本正在与房遗爱对峙的长孙冲,也收到了飞鸽传书。这位之所以与房遗爱对峙,完全是因为房遗爱太热门。几乎所有人都看好房遗爱,而且许多人在赌坊押了重注。武艺先不说,最起码人家学问扎实,可谓年青一辈第一人。长孙冲气不过,因为他最近的名声已经臭大街,而且许多人喜欢拿他们两人作对比。可是,当他收到飞鸽传书后,立即带人撤出这片区域。长孙冲的人不少,因为长孙无忌的关系,围绕在他身边的世家子弟,竟然多达三百人。那三百人,代表着三百名四品以上官员。聪明的人都会发现,这是李世民想要看清朝野关系网。而愚昧的人,就会像长孙无忌那样,无休止的拉帮结派。这片森林中的势力划分,早已在昨天下午,就送到了李世民的案头。结党营私第一人是长孙无忌,第二才是五姓七旺,排在后面的分别是武将国公圈,最后是跟随李渊的老臣子弟。至于魏叔玉那样的散兵游勇,就连暗武卫的人都懒得记录。第二天夜里,魏叔玉再次与小鹿依偎在一起,画面看上去十分和谐。沙沙!午夜时分,远处传来脚踩树叶的声音,魏叔玉第一时间抬起头。同时惊醒的,还有一直处于假寐状态的母鹿。魏叔玉第一时间端起连弩,因为他觉得,很可能是那头雌虎来了。然而母鹿在看了一会儿之后,却耷下脑袋继续假寐。换句话说,来的不是雌虎,很可能是其它食草动物,至少不具备太大威胁。尽管母鹿在闭目养神,但魏叔玉依旧眯着眼睛扫视周围。黑暗中,一名黑衣人轻轻拍了拍胸口,心说自己可真是看走眼了。魏叔玉并非一无是处,至少警觉性很高,而且周围的陷阱设置得有模有样。原来,这位是暗武卫的一名副统领,专门负责这片区域的记录。起初,他觉得魏叔玉两天才走三十多里路程,基本与传说中的废物名声相符。可是傍晚时分,他在这片区域的另一头,连续听见那头雄虎的惨嚎声,于是他便过来看看发生什么事。这一看不要紧,一人二鹿分食老虎的画面,直接惊掉了他的下巴。因此,他等魏叔玉睡着后,便开始以信鸽传讯。怎料动作稍稍有点大,魏叔玉直接端着连弩瞄过来。说实话,从虎目箭伤来判断,任谁都能看得出,魏叔玉是个难得一见的神射手。因此,这位副统领的报告上写着:魏叔玉,能驯兽,弩箭神射手,例无虚发。半小时后,当李世民看到那张小纸条后,顿时哑然失笑。“魏征啊魏征,你藏得可真是够深啊!既不希望儿子失去仕途官位,又不希望儿子被官场风气带坏,当真是辛苦你了!”

翌日,黎明时分。魏叔玉被饿醒,随后立即生火烤肉。同一时间,他用藤条将剩下的虎肉挂在母鹿背上。经过一天一夜的相处,双方已经获得信任,因此母鹿很是配合。母鹿吃生肉,魏叔玉吃烤肉,小鹿吃奶,谁也不耽误谁,画面依旧很是和谐。春雪来得快,去得也快,而且第三天相当暖和。魏叔玉的赶路速度明显加快,因为母鹿不需要寻找树叶与野草。一整天下来,足足走了七十里路程。也就是说,前方顶多还有六十里,就能走出这片森林。根据推测,前方肯定不太平,因为想要当驸马的大有人在。在野外干掉强劲对手,绝对是所有人的第一想法。所以说,第四天是杀戮时刻,因为第五天距离出口太近的话,很容易暴露身份。也正是这个原因,魏叔玉准备了两天的干粮和水。虎肉已经吃得七七八八,其它肉类都是他这一路射杀的野兔。令魏叔玉无比震惊的是,母鹿身上的箭伤,已经愈合得七七八八。不出意外的话,顶多再有五六天,伤口就能完全愈合。这要是换作人类,估计没有个把月是做不到的。还是老规矩,休息之前将周围布置得妥妥当当,然后才是晚餐和睡觉。夜幕降临,魏叔玉本以为,今夜又会平平安安。怎料。兔肉刚烤到一半,远处便传来唏唏嗦嗦的声音。万幸,魏叔玉每次选择休息营地,都是靠近岩石的位置。在魏叔玉看来,有障碍物和掩体,至少不必同时应对多方敌人。就像现在,左前方的十几道人影逼近时,他可以依靠掩体躲避箭矢的直接攻击。“两头鹿,这肯定是魏大郎!快,别让那小子跑了!”

魏叔玉隔着老远,便听见裴承先那傻乎乎的腔调。两家原本是亲戚,可魏征总是弹劾裴寂,现在两家关系已经是水火不容。在这种地方相遇,绝对是不死不休。然而魏叔玉还不知道,裴承先这两天一直在找他。咻,咻,咻......正所谓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魏叔玉一上来就射伤了七个人的大腿。“躲着点,魏大郎会放箭!”

说实在的,裴承先当真是个不学无数的无脑纨绔。他这么一吼,直接暴露了他自己的位置。啾!魏叔玉又是一箭射过去,正中裴承先的小腹。“嗷哟,嗷哟......疼死我了......给我杀了他,快给我杀了他!呜呜呜......”这个裴承先,完全就是个孩子心性。他中箭之后,立即在树林里大喊大叫,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怕疼。裴氏那些旁系子弟吓坏了,立即凑过去,将他护在身后,随后匆匆忙忙的后退。等那群人走远,魏叔玉火速收拾行李。因为他担心裴承先还有援兵,又或是拉拢其他人来围攻自己。母鹿这回似乎不太理解魏叔玉的行为,所以并没有跟着他离开。魏叔玉原本已经走出去十几步,见母鹿没有跟上来,只好留下所有虎肉,然后背着竹篓独自离开。呼噜噜......也不知母鹿是不是在告别,在魏叔玉走出去二十丈后,它打了个响鼻。魏叔玉回过头来,举着火把挥挥手,这算是告别了。说实在的,魏叔玉对于夜间赶路,当真是一点经验都没有。特别是火把的照明范围,当真是太小了。如果说,有人或是猛兽埋伏在附近,他根本无法发现。想了想,他最终还是熄灭了火把,因为借助雪地反光,反而会看得更远,自身视线也不至于灯下黑。在原地努力适应了一会儿光线,随后找了根长树枝,一路走一路试探前方路面的深浅,否则很可能掉进腐叶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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