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送到宗人府去,这件事到最后只会让这个长宫顶罪,之后不了了之!而她要的是云浅认罪,云妃降为嫔,整个云家都受到牵连!“皇上,小姐的香包真的掉了,是奴婢与小姐一同寻找到青瓦巷的,当时小姐怕到了夜禁的时候遇到巡逻的侍卫,所以才分头寻找的,谁知道奴婢一转身就突然被人打晕了,之后醒来人就在太子殿了!”
这个时候的长宫可是实话实说,尽管她的年级还小,但是基本上的人情世故却还是懂的。如果云浅要是和这件事沾上一点儿的关系,那她就完了,她此刻就像是一只蝼蚁,任人揉捏!“你的意思是,是有人故意要嫁祸你一个小小的亭长之女了?”
陶妃大声的呵斥道。“不是,奴婢想一定是因为小姐和奴婢换了衣裳,这才导致奴婢被看成是小姐,其实嫁祸我们的人,真正目标是我家小姐。”
长宫即便现在已经惊吓到了极点儿,但是思绪却还是十分的清晰,话语表达能力十分的流畅。云浅毕竟是深入闺中的小姐,也没几个人见过,况且还是在深夜,完全靠衣服辨别,她和云浅一换衣裳,自然会被当成云浅。“那云浅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跟你换衣裳,要知道她身上的那件蜀绣在宫中只有五件,就连本宫都没有,她本该十分珍惜,看重才是,怎么会让这么高贵的衣裳穿在你低贱的身上,我看就是当时云浅走得匆忙来不及穿,这才慌乱丢下的!”
陶妃适时的补上一句,随后又对不远处的皇上说道:“皇上,这件事根本就不需要交给宗人府处理现在就能真相大白,臣妾其实早就已经发现云浅不对劲了,苦于没有证据,所以一直都暗暗观察,如果皇上不信,大可搜搜废太子殿,臣妾想废太子殿中肯定还留有云浅其他的物件。”
陶妃一双勾人的双眸阴毒的看向云妃。幸好她安排周到,早已在废太子宫偷偷留下了云浅的一些贴身物件。“陶妃,如你所说,废太子殿看管已经没有几年前那么森严,想要栽赃嫁祸给云浅的人,在偷偷的命人放几件云浅的贴身物件又有何难?”
云妃立刻站出身来组织。几乎所有在场的人都嗅到阴谋的味道,但是却又寻不到由头。“云妃,我看你是怕了吧?实在不行,那我们便让三皇子与云浅对峙好了!”
陶妃这一句话,让本来平静的众人皆都面露诧异之色。要知道自从太子被废,太子就已经受到刺激发疯,整日就如同一个孩童般,只会说说笑笑,连自己说什么都不知道,又如何对峙?“陶妃娘娘的意思是,三皇子其实一直是装疯吗?”
温玉宸突然走进来,深沉的嗓音在剑拔弩张的气氛中如同一剂安定剂般,让周围迅速的安静下来,也更是让众人震惊不已。陶妃微微顿了顿,看了眼身旁的皇后,随后说道:“三皇子虽然疯了,但是对云浅可是念念不忘,守卫在废太子殿前的太监可都不止一次的听到三皇子大叫云浅的名字!”
“三哥疯了,云浅可没疯!宫人们听到三哥叫嚷着云浅的名字,可是又有谁听到云浅叫过三哥的名字?说过有关三哥任何的一句话?”
温玉宸冷漠的问着,那强大的气势似乎在一瞬间都能将对方压倒一般。到底是经历过战场历练出来的人,只是一个小小的眼神都潜伏着步步杀机。“六王爷,之前云浅对你穷追猛打的时候,你避知而不及,今日怎么突然开始一而再再而三的袒护云浅了?”
皇后微微眯了眯眼睛。以前云浅对温玉宸如何的爱慕,她可是听说了不少,甚至为了温玉宸都快要死掉,然后温玉宸却始终对云浅不理不睬,更是在皇上面前跪了一天一夜拒绝娶云浅为妃,现在这个时候温玉宸竟然跑出来为云浅说话,这实在出乎她的意料。“母后,小浅如今是儿臣的未婚妻,作为兄长,六哥自然要袒护自己的弟媳了。”
温如墨在这时不冷不淡的说了一句,唇角微微的挂了一丝笑意,但是惊艳的眸光中却是一片冰冷。虽然是淡淡的一句,但是却足以将皇后的那句话给呛回去。温如墨这么说分明是将皇后等人排斥在外,没有将皇后等人当成一家人来看待。而他们和小浅才是一家人,这么针对的话,皇后要是听不出来,皇后也不至于坐上今天这么高的位置上。“七皇子……你这话未免也太重了吧?小浅是你的未婚妻,那便是本宫的儿媳,对于这个未来的儿媳,本宫又责任要证明她的清白,更是要弄清事实真相,要知道,七皇子你与六王爷不同,六王爷是亲王,已经赐予了封地,而七皇子你在没有得到封地时都是要住在宫中的!”
皇后最后的一句话像是在提醒七皇子不要戴了绿帽子一般,也更像是耻笑七皇子的无能。“你们都说完了吗?”
皇上冗长的声音在整个大殿中突然响起,眼神锋利的可怕,一股从骨子中散发出来的威严,让大殿中的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皇上,臣妾这也是为了七皇子着想,臣妾对云氏一族是从来没有偏见,对云妃也从来是客客气气,不曾说过半句重话,之前云浅为了嫁给六王爷可谓是女孩子的一些名节都不要了,臣妾实在佩服云浅的勇气和坚定,可是云浅失踪半个月后却又突然与七皇子有了婚约,试问一名教养良好的千金小姐,怎么能在一个月之内先后与两人结下婚约,之前云浅追六王爷的那股劲,皇上您也是看到的,这怎么半个月的时间云浅就要与七皇子成亲了?与其让臣妾相信云浅移情别恋,臣妾倒是觉得云浅这是另有所图!”
皇后偷偷的看了一眼皇上的脸色,刚刚犀利的话语一下温婉了很多,颇有些母仪天下的风范。“那你给朕说说看,云浅图什么?”
皇上转过眼神看着一向温婉,乖顺的皇后,深沉的眸光中好似流失着什么东西。“皇上,您这么说是怀疑臣妾故意设下这个局,利用三皇子陷害云浅的?”
皇后表现出一副极为痛心的神情,之后十分悲切的说道:“皇上,您难道忘了当初三皇子的事情了?三皇子私自在外修建行宫,并且在那里与外邦勾结,试图窃取东傲国军事机密一事儿?当初三皇子写给外邦的信中可是明明白白写着,只要外邦帮助三皇子登基为敌,三皇子便将本国的弓弩之术传授给外邦?”
“这件事朕当然记得,也真是因为这件事朕才废了他!”
皇上的话语依旧平静,似乎是想看看皇后到底能说出什么来。“三皇子与外邦勾结的时候,外邦可是提供给三皇子一批巨大的黄金矿藏,以示真诚,这批黄金直到三皇子疯了一直都下落不明,如今知道黄金下落的人只有三皇子一人,三皇子是疯了,但是云浅可不疯,臣妾也不相信这么多年过去了云浅对三皇子还有什么私情,但是臣妾知道如若那笔黄金落到云浅手中,凭云氏一族在东傲国的影响力和势力,恐怕……”皇后的话未说完,皇上的脸色已经黑了一大半。而云妃的脸色更是好不到哪里去。本以为这只是一场陷害,却没有想到一环套着一环,皇后与陶妃的目的根本就不是她和云浅,而是整个云氏家族。要知道云氏一族从东傲国建立那日开始便存在,存在了几百年依然繁荣,甚至可以说皇上有一半的天下是在云氏一族的帮助下打下来的。自然云氏一族在东傲国的影响力非同一般。因此云氏一族的人世代承袭朝廷命官,每一任皇后的后宫中都有云氏一族的子女。然后云氏一族的祖先在一百年前都意识到如此下去,必定会惹来君王的猜忌,所以一百年来,云氏一族已经刻意的低调,收敛光芒,有的族人直接搬离了长安城。到如今也只有他们云氏一脉还居住在长安城。虽然云氏一族的名号还在,但是云氏早已没有了之前的繁荣昌盛,对君王而言也构不成威胁。如今,云氏一族最害怕,最担忧的事情,却被皇后再次提起,不论是哪一任君王都会在意强劲的对手。不论云氏一族有没有这个野心,皇上也都会产生猜忌,谁也不希望自己坐了几百年的江山突然就被别人夺去了。大殿中一片死的沉寂。跪在地上的长宫,眼泪早已流干,比起之前眼眸中的害怕,这时却能看到几分窃喜。她怎么能不明白,对方要对付的可是云家,云家一倒,那云浅也就完了。不过这份窃喜也仅仅只持续了几秒钟,因为不管结论如何,只要云浅被判罪,那么她必定会跟着受牵连,只有判定云浅无罪,她才可以获得自由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