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温玉宸下逐客令,白姑姑的脸色稍有些难过,但还是十分知礼地说,“也好,你们谈事情,白姑姑就不打扰了。不过你大婚的事情,姑姑可要一手包揽,到时候你可别怪姑姑多事!”
温玉宸虽然没有和白姑姑说起云浅有孕的事情,但是他知道,这件事情迟早瞒不住。他想姑姑知道之后,一定不会同意这桩婚事。不过现在,他还不想把这件事情告诉白姑姑。等白姑姑离开之后,温玉宸才喊了一声,“夜,你出来吧!”
夜从门外进来,看到温玉宸的脸色并不太好,一时也无言相对。“夜,这些日子你还得辛苦一下,既然左筱筱喜欢那些玉石,那你就帮本王找一件比那黄水晶更奇更美的东西来,在左筱筱的生辰之上,本王一定要赢过温如墨。”
温玉宸的嘴角泛出冷意,既然他有父皇撑腰,那他温玉宸就只能自己作主。这些年虽然在俸禄上比不过温如墨,但他平时私下做了点生意,收入相当的可观。夜领命之后,颇有些担忧地看着温玉宸,“主子,这恐怕要花费一大笔银子,你确定要买一块更好的玉石送给左筱筱?”
这么多年来,夜亲眼看着温玉宸从一无所有,到现在实力雄厚。这其中的艰苦,即使夜不说,许多人都能猜得到。温玉宸没有任何人的宠爱,除了白姑姑的那一炉炉香,他只有自己。不论是政事也好,还是财富也好,都是通过自己的辛苦努力一点点挣回来的。这一点,他到是十分的佩服温玉宸,最少,他有十分的韧性,是一个做大事之人。虽然有时候,手段难免残酷了一点。“银子的事情你不必操心,你尽管找最好的东西就是,这一次无论如何,不能输给温如墨。”
温玉宸说的时候,有些咬牙切齿。他一直认为,温如墨不屑于皇位,根本不可能回来跟他争夺皇位。可是没有料到,他不仅回来了,而且还在跟他争云浅,现在看来,他要有进一步的动作了。夜领命之后,悄然退出了房间,望望天空中那淡淡的云缕,夜心中头一回生出了惆怅。云浅一个女子,在这残酷的宫廷争斗之中,到底能支撑多久?思忖的时候,仿佛看到了云浅那抹坚毅勇敢的笑容。皇宫之中,云妃端着一盘鱼食踟蹰在池塘边,水里的荷花开得正艳,在水里映出倒影,十分美丽。“云妃娘娘,这些日子皇宫里风平浪静,是不是该请云浅小姐回来了?”
婢女翠儿小声提醒,如今池塘边寂静无人,只有她们主仆二人。但是久在皇宫里居住,小声说话已经成了习惯,她随时提防隔墙有耳。云妃失神,手里捏着的鱼食久久没有抛进池塘,半晌,她才缓缓地说,“再缓两日吧,那天的事情本宫到现在都心有余悸,谁知道什么时候,这宫里又会出什么端倪!”
“食人鱼的事情已经调查清楚,那只是一个巧合……”翠儿也知道了调查的结果,只是因为种种自然因素,才致使那食人鱼钻到了皇宫的人工湖里,造成了那天的惨剧。那天落水的婢女大多都被啃食的剩下一副骨架,说起来,是叫人有点惧怕。但是云浅在黄埔寺里,未必就会万无一失。那毕竟是荒郊野外,就算念空竭力保护,也不及她在家里安全。这些云妃都有考虑,只是心中空落落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今后的后宫。自从皇上下了口谕,要立她为后,后宫的许多人和事就变得异常诡异。原本经常来她宫中的几位姐妹都不再来的,到是有几位平日里面生的很的嫔妃,常常前来坐坐。她不难理解那些往日来往亲密的嫔妃,她现在站在风口浪尖上,随时都会有危险,她们不愿意沾惹上半点不幸。而常来的那些人,不过是想借着这个机会,出人头地,以至于把那份潜藏的危险也置之脑后了。云妃丢开手里的鱼食,拍了拍手心,才站起身来看着翠儿,“你今天给云府捎信,七日之后,让云浅回来参加左尚书千金左筱筱的生辰,就说是我的意思!”
这本是皇上的意思,但她知道,皇上有皇上的打算,为了让云浅心安,云妃决定用自己的名义请云浅回来。一则是告诉她,宫中暂时安稳,不必担忧,二来是想告诉她,参加左筱筱的生辰是一件大事情,在生辰的宴请上谁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所以她想提醒云浅小心。黄埔寺住了几日,云浅也乐得逍遥,她身上的毒已解,身子重新恢复了以往的轻盈。她每天穿梭在绿荫遮阳的柏树下面,过的好不惬意。没有温如墨,没有温玉宸,更没有夜和黎澈,虽然段长宫日夜陪在身边,监视她的一举一动,但这又有何妨。她心怀坦荡,自然无需介意她的监视。“云浅,云府来信了,让你明日一早起程回府,说是要参加左尚书千金的生辰宴请。”
长宫一早就从小和尚那里得了信,本想从信中看到什么好消息。比如云妃被害,云府被清查,可惜什么也没有。只是有几句关切云浅的话,长宫看了,又是份外的嫉妒。云浅扯下一片梧桐叶子,遮在脸上,她仰躺在石凳上已经有一上午的功夫,这会正是惬意。听到云府来信,她心中悠然叹息,“看来好日子又到头了,回去又得继续过那种水深火热的生活。”
“什么?”
长宫听到云浅咕哝,却听不清楚她在说什么,只好多问一句。云浅却长长打了一个呵欠,“那好,今晚你就帮我收拾行礼,明日一早我们和念空方丈告别,回府。”
说完,云浅突然脸色一变,翻身扶着石凳就呕了起来。长宫见此,心里自然明了,她一直在等一个时机,她要让云浅身败名裂。左筱筱的生辰宴会,就是一个十分好的场合,她只需把云浅在黄埔山上的所作所为告诉六皇子,到时候依着六皇子的性格,恐怕不会轻饶了云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