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满口胡言,刚才左夫人也说了,左小姐年纪尚轻,还不想谈婚论嫁。这会子,你搬出八皇子来欺压我,你以为我赵某是傻子?”
赵江的脸色一沉,怒气沉沉,逼迫着所有的人都不敢轻松呼吸。左尚书为云浅这话也捏了几把汗,这话经不起推敲,若是八皇子说并无此事,那这件事情更难收手。左夫人只是愕然地看着云浅,不知道她到底想要做什么。云浅望着正走来的温阳,脸上带着几分惭愧,“说来惭愧,这件事情本有失体面。那天筱筱偷偷出府游玩,正好与八皇子湖上相遇,两人本就有意,奈何两人都不肯先表达自己的心情。我见此,只好自作主张,牵了这条红线。那天他们二人在湖上已经私订终身!”
“你胡说!”
赵江恼羞成怒,指着云浅的脸就大声责骂,“你是想坏我赵江的好事,故意在这里搅局,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唱的是哪一出。”
温玉宸对云浅这种作法也颇有微词,只抬眼看了一眼云浅,又黯然摇头。这本不是她该管的事情,如今宫中的事情繁杂,能自保已经是万幸。现今最重要的事情,是在云浅腹中孩子显怀之前举行大婚,这样才能保全他们的颜面。可是没料到云浅这样多事,会管左筱筱的事情。温阳这时已经走至台前,他看了一眼左筱筱,两人的眸光正好相对,刹那之间,似冥冥注定的缘分,两人心中同时有一种电闪火光的感觉。明明是初见,却像是见了千年,如此熟悉。温阳微微一笑,不卑不亢地走至左筱筱的手边,极其自然地携着她的手,“赵将军,本王与筱筱确实已私订终生,本是想过两年再求父皇赐婚。将军喜欢筱筱,那是筱筱的福气,只是将军晚来了一步!”
云浅本以为,他胸无大志,说话必然懦弱,可是没料到温阳上台如此镇定,而且还能说出这样条理的话来。“你们说私订就私订,人证呢,物证呢?”
赵江本已喝醉,再加上刚才言语说到极致,已经无路可退,如今被八皇子温阳这样一搅,他到有点下不来台。云浅走至赵江身旁,十分温和地说,“这事也不怪赵将军,只怪云浅做事情没有分寸,总是这样冒失莽撞,还请将军不要责怪他们。要说人证,云浅自然是人证,物证呢,温阳曾在船上送给筱筱一条白玉串珠,我虽只是初见,却也被那珠子的光泽吸引,所以记忆犹新。”
“我到想看看,这珠子在何处,长什么模样。”
赵江认定,云浅只是临时作戏在骗他,他就不信,云浅真能给他变出一串白玉串珠来。左筱筱心里也有些慌了,什么时候,她身上有一串白色的串珠了?左尚书和左夫人则是彻底迷惑了,他们觉得云浅说的条条有理,似乎真有此事。虽然女儿与八皇子私订终身,有违常理,可是也总比被赵江军强行带走筱筱好的多。二人交换一个眼神,对云浅说的话是半信半疑。云浅走至筱筱身边,用劝慰的语气说,“筱筱,你就把那串珠子拿出来让大家瞧瞧。我知道那是上好的古玉,可是你不拿出来,又怎么能证明温阳和你的情感?”
左筱筱本来就没见过什么男子,今天初出闺房,就遇到了赵江这样的粗鲁男子,一时心中大为反感。正想着如果男子都是这般,她到是宁愿不嫁。不料温阳上来主动救她于水火,侧目打量,见温阳一脸文雅之气,剑眉如墨染,那份韵致竟然如以往画中见到的男子一般。一时心中波澜起伏,直至听到云浅的呼唤,她才回过神来,“姐姐,我……”筱筱本正想说,她没什么白玉串珠,突然感觉到云浅握紧了她的手,将一串温润光滑的串珠送进了她的手心。这个动作奇快,众人只是看到云浅握了握筱筱的手,并没见她们之间传递什么东西。况且事前,云浅手上也并没有戴着什么珠子。筱筱有些紧张,犹豫半晌,看到赵江越来越得意的脸时,筱筱才拿出那串珠子放在手心,“这就是八皇子送给我的订情之物,羊脂白玉串珠。”
到底是大家闺秀,虽然没见过什么世面,但对玉质辨别的极为标准,云浅暗暗赞叹。众人几乎都站起身来,看着筱筱手心里的那串珠子,不由大声赞叹,“果然是奇物,通身剔透,没有一丝遐丝。这玉经人体温润,看起来竟然有几百年的历史,好东西,好东西。”
一时间,众人的目光都被这珠子吸引而去,竟然忘记了,刚才赵江演的那出逼嫁的闹剧。赵江一脸晦气,现在哑口无言,虽然懊恼万分,但也别无他法。“既然左小姐已经有婚约,那只怪赵某晚来一步,既然这样,赵某只能祝你们幸福美满!”
赵江每句话都说的极其的酸,似乎都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云浅心底微微舒了一口气,若不是温阳聪明,今天这场劫难凭她一人恐怕化解不了。左尚书感激地看了一眼云浅,又有些茫然地看看八皇子温阳,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受这个事实。“左尚书,刚才筱筱也受了惊吓,还是由我和八皇子送她回房间休息吧,这里的一切就交给你们了。”
云浅说完,看了一眼筱筱和温阳。二人会意,跟着她默默往后院走去,知道众人的目光紧锁着他们三人的背影,谁也没有再回头看一眼那混乱的场面。“老爷,他们都说云浅这丫头品行不端,你说,她做的媒好吗?”
左夫人颇有些担忧,虽然刚才云浅的举动化解了一场危及,可是将筱筱许给一个开店的八皇子,就会幸福吗?左尚书摇了摇头,看了一眼身旁的夫人,“这件事情以后再论,先把客人们送走再说。”
“也好,也好!”
左尚书一脑门子的汗,看着坐回原位的赵江,心有余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