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青找了一圈没有找到,最后只有一扇屏风还没有去找。她刚刚要走至屏风,被云浅一把拉住了,“你就告诉白姑姑,下次饭菜要热呼一点的,这样的食物还是喂狗合适。我呢,也吃的差不多了,你把这些东西都端出去吧。”
“可是……”云青依然没有要走的意思,目光直直落在了屏风之后。这个云浅看来真的不简单,难不成还有高手能逃过王府暗卫的视线偷偷进府给她送膳食吗?本来想查个究竟,但看到云浅执意阻拦,她也不过是一个小小婢女,只能依言退了出去。临走时,将那些膳食又端走了,心想着回去一定要跟白姑姑说个清楚。待云青一走,云浅即刻笑着对屏风后面的夜说,“你不是说我们是夫妻,又何必躲躲藏藏的?”
见云青真的离开了,夜才现身出来,走至桌前,看着桌子上摆放着的两个酒杯摇了摇头,“云浅,六皇子也只是让我做你暗中的夫君,并没有让我白天现身。如今东傲国上下皆知道你是六皇妃,如果让人知道你我同处一室,恐怕后果会很严重。”
“你怕么!”
云浅风轻云淡地提着一根肉丝放进嘴里嚼了嚼,心满意足地看着夜有些微皱的脸大笑。夜看云浅如此也是吃饱了,再逗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意义,正准备翻身离开,只听得云浅说道,“从明天开始,你每天送我早晚饭两次,别的也就没什么了。”
“我为什么要答应你?”
夜目光落在院子里的树叶上,突然觉得自己多此一举已经过头了,现在云浅正在得寸进尺。云浅撇撇嘴,“你不答应,那我就只好饿肚子了,刚才你说了,我们是暗中的夫妻,难不成你舍得让妻子饿肚子?”
说到妻子,夜脸上的表情暗了暗,如果他真的妻子在这里,恐怕一刻也不会在东傲国久留了。略一思忖,才勉强答应,“我只负责送一顿晚膳,其余的你自己想办法,我这就走了。”
见夜翻窗离开,云浅叹息了一声,这样下去也不是法子。白姑姑显然有意地在压制她,长此以往,恐怕她的威风会越长越高的。想起还在后院笼子里关着的长宫,云浅拾了桌上几块剩下的鸡肉包起来,拿着就往后院走去。天色大明的时候,长宫才勉强睡着,到不是因为还害怕那只斗狮,是因为天气实在太冷,而那笼子里四面透风,她没有办法安然入睡。“白姑姑,你瞧她在狗笼子里都睡的这么香,让云青叫醒她吧。”
云青撇撇嘴,对长宫的形象十分的鄙夷,虽然说长宫出身卑微,但现在好歹也是侧王妃了。虽然受到了六皇子的惩罚,但好歹也应该保持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吧。云青刚刚上前,就被白姑姑伸手拦下了,“就让她再睡一会,昨晚估计都没有睡。以后,对侧王妃客气一点,她虽然出身寒门,但你也看到了,她的忍耐力十分强。”
“姑姑的意思是……”云青有些疑惑,白姑姑做事向来有自己的原则,既然姑姑这样说,肯定有这样说的理由。白姑姑看着长宫微垂的睫毛,她虽然不算是十分的美丽,但是另有一种清丽在脸上。晨光之下,长宫兀自睡得正香,脸上的表情平静,这正是白姑姑另眼看她的原因。“一个人若是能吃得了苦中苦,那她将来必定就是人上人。给了你,在这笼子里恐怕连眼睛都不敢合一下吧。”
白姑姑回眸看了一眼云青,见她一听这话,吓得脸色一白。“奴婢又没做错什么,为什么要进这狗笼子里?”
云青撇了撇嘴,对这件事情十分的害怕,仿佛真的看到自己进狗笼子里一眼。白姑姑看到云青的样子,不由笑了,“人生在世,不如意十之八九,在得意时你得准备好失意的下场,在失意时也要准备好飞扬的姿态。长宫既然能在失意之时,睡在狗笼子里十分安然,那就说明,她对将来的一切事情都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姑姑说的果然有理,云青就是没有好好念书,现在只是满脑子的浆糊。”
云青惭愧一笑,偷偷瞄了一眼正在笑的白姑姑,觉得自己这辈子真的是跟对主子了。白姑姑即不像云浅那般张扬,也不像长宫这般隐忍,她总是聪慧敏锐,做什么事情都有自己的道理。“对了,刚才让你给云浅送饭,她怎么说?”
白姑姑早早来到院子里看长宫,还没有时间去关心那个云浅,早吩咐了云青,要晚一点给云浅送膳。云青回来,看到长宫熟睡,似乎就把那件事情给忘记了。“回姑姑的话,云青端着饭进房间的时候,云浅正在吃一只鸡呢,吃的可香。而且桌子上还放了两只酒杯,明显是有人在给她送饭。本来云青想查看清楚房间里藏没藏人,可是被云浅拦下了,还把奴婢赶出来……”云青嘟着嘴说着一切,白姑姑脸上却是一脸平静,她早就语料到云浅不会安份守已。“给她送饭的人迟早会现身,这你不必急,从明天开始,你给她按时送饭。饭菜一定是嗖的,她若是问起来,你就说六皇子节俭,不喜浪费……”白姑姑不主动出击,为的就是让云浅有朝一日忍不住向她发难,到时候,她就有理由告诉六皇子,王妃生性跋扈……在六皇子府上,她的话还是有几分威力的。再加上还有那么多的丫头婆子,随便哪个人都可跟她作证。云青若有所思点点头,“姑姑说的及是……”转眼,白姑姑在狗笼子前站有一个时辰。那只斗狮认得主人,竟然也不咬不叫,只静静叭在那里眨眼睛。虽然笼子里是臭气熏天,但白姑姑并没有走的意思。“姑姑既然关心侧王妃,不如叫人把她给放了,这狗笼子里的味道实在太难闻了。”
云青捂着鼻子,往后退了一步,可是那恶臭还是扑面而来,让她躲闪不及。白姑姑何尝不知道恶臭难闻,但她更想让长宫心里清楚,谁才能把她从这么恶臭的地方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