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姑姑的脸变成了青灰色,手指骨节泛白,她强压下喉咙的腥臭,忍着恶心笑了笑,“王妃费心了,只是我的胃口有些不好。”
“姑姑,我可是特意放了陈皮,山楂还有红枣的,正好对姑姑的胃口。”
她的语气里带着一份娇嗔,转而美目流转似是委屈的看向温玉宸,“王爷,看来姑姑还是希望你来喂她。”
看到云浅主动向白姑姑示好,温玉宸心中有些宽慰,又被云浅那双氤氲着水汽的大眼睛瞟了一眼,整个人都觉得有些恍惚,他缓缓起身走过来。白姑姑顿时夺过冬青手中的白瓷小盅子忍着腥臭一口气便喝了下去。“姑姑,您慢点喝,我那里还有的是,姑姑若是喜欢,云浅再去帮你熬。”
云浅笑的越发的灿烂。白姑姑的嘴角抽了抽,脸色瞬间煞白,胃里更是翻滚的要命。冬青急忙上前将白姑姑与众人隔开,挡住她那张苍白的脸,“姑姑您是不是累了,要歇息了?”
白姑姑点了点头。“既然姑姑累了,那我就不打扰了。”
云浅笑着起身扶着落青的手缓缓的向外走。温玉宸自然而然的跟了上去。他上前握住云浅有些微凉的手指,嘴角上扬起一丝弧度,“你能这样对待白姑姑,本王甚是欣慰。”
他顿了顿便说道,“本王可以既往不咎,但是日后希望你们两个能够和睦相处。”
和睦相处?温玉宸你可知道潜伏在你身边的那个白姑姑简直就是一条白蛇,若是我不出击只能慢慢的被她咬死。前世的白姑姑就是这样温温婉婉的站在温玉宸的身边,但是做的每一件事情看似漫不经心却让温玉宸对云浅产生了反感。“诺。”
云浅眼眸中的冷光一闪而过,随即朝着温玉宸福了福身。远处的竹林出闪过一个黑影,云浅虽然没有看清,但是却看到了一个大致的轮廓,她绞尽脑汁也没有想出那个人到底是谁。“呕呕。云浅你这个。小贱人!”
白姑姑一边吐一边骂着。冬青忍着恶心将痰盂端给白姑姑。“我去为姑姑熬药。”
冬青刚要走,白姑姑便抄起玉枕头朝着冬青砸了过去。冬青不敢躲闪只能硬生生的受着,玉枕头砸在她的胳膊上,手中的痰盂被打翻,白姑姑的呕吐物飞溅在她的手上,脸上,衣摆上,里面的酸臭味,恶臭味还有浓烈的腥臭味让她终于忍不住呕吐不止,一时间整座屋子里都蔓延着一股子臭味。冬青委屈的抹眼泪。“小贱蹄子,还有脸抹眼泪,你知不知道你做的事情已经被人发现了?”
白姑姑气喘吁吁的指着冬青。冬青吓得哭也不敢哭了,只是战战兢兢的跪在冰冷的地上。白姑姑闭上双眸倚在床头上,平复了一下心情便说道,“收拾干净下去吧。”
冬青犹如的了恩赦一般飞快的招呼丫鬟婆子进屋来收拾一番。袅袅的熏香点燃,白姑姑的思绪随之翻转,既然云浅知道了自己的计谋为什么没有揭穿自己?她明明可以借此机会将自己铲除,可是她并没有这样做,而是选择不动声色,这越发的让白姑姑的觉得费解。云浅没有想到左筱筱竟然来府上找自己,她兴奋的握着左筱筱的手将她打量一番,只见左筱筱明眸皓齿,双颊红晕像是抹了上好的胭脂,那双美目更是如剪秋水。云浅笑着打趣道,“快要出嫁的人就是不一样。”
左筱筱羞得满面通红,她伸手在云浅的脸上掐了掐,“你这个死没良心的整日就知道窝在你的王府也不知道去找我。”
云浅脸上的笑容黯淡,她何尝不想出去,只是置身王府身不由己,她笑着岔开了话题,“还有半月的日子就要出嫁了,左夫人怎么放你出来了?”
“还不是因为你。别人可是没有这份殊荣的。”
左筱筱笑道,她此次前来是想邀请云浅一起为她赶制嫁衣的,女子出嫁前的衣衫都是好姐妹一起赶制的。“求之不得。”
云浅笑着握住左筱筱的手。“你们王爷可舍得放你?”
左筱筱揶揄道,“他可是对你疼的紧呢。”
云浅心中冷笑,温玉宸向来是个会演戏的。云浅便携着左筱筱的手一同向温玉宸的书房走去,她朝着落青使了一个眼色,落青便上前与守候在门外的侍卫寒暄一番。趁此机会云浅快速的将门推开,但是看到书房内敞开的窗户时便知道自己又晚了一步,那窗户还在风中来回的晃动着,云浅心中暗道那个黑衣人的武功必然极好,否则怎么会在一瞬间便做出了反应?云浅不顾温玉宸有些冰冷的眸光便上前将窗户关上,顺便飞速的扫视一番,原来温玉宸书房后面竟然是一片怪石嶙峋的假山,而起伏的假山丛中已经不见了那个黑影。“今儿风这么大,王爷莫要着凉。”
云浅笑意盈盈的走了过来。温玉宸眼眸中的冰寒退却,尤其是落在站在门口有些不知所措的左筱筱身上时越发的温柔,他握住云浅的手,“让王妃费心了,本王日后注意。”
左筱筱红着脸笑道,“王爷对王妃可真好,不过未来几日王爷恐怕要割爱了。”
温玉宸笑的温文尔雅,挑起俊秀的浓眉,“喔?”
左筱筱便笑着将自己的来意说明,温玉宸点了点头,眼眸中流露出不舍,“左小姐既然是王妃的好友,王妃自然不能退却。”
临走的时候温玉宸对左筱筱说了几句话,左筱筱笑着看了一眼云浅,眼眸中露出羡慕的神情。马车粼粼的行驶在大街上,人头攒动繁华无边,有街头小贩的悠长婉转而浑厚的叫卖声,也有女人与掌柜讨价还价的声音,孩童穿梭在街道的打闹声,还有富庶人家车马辚辚的声音,掀开帘子可见琳琅满目的货物飞驰而过,漂浮在空中的则是升腾着雾气的肉包子的味道,一切看上去繁华而喧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