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浅摇了摇头,她已经没有任何的心情吃东西了。思忖良久云浅便说道,“落青,帮我去看看南殿可曾添置些炭火,南殿本就潮湿,况且今夜这雪必然要下一日的,姑姑的身子本来就弱,若是着了凉可如何是好?”
落青立刻会意,主子这是让她找借口去南殿那边探探虚实的。冬青守在屋子外冻得瑟瑟发抖,心中暗道主子跟这怪医到底商量什么重要的事情,竟然让自己守在外边,这天寒地冻的,又加上风雪飘落,这不是让她活受罪么。白姑姑笑着为灰衣人斟满茶水递给他,灰衣人接过茶水的时候顺便摸了摸白姑姑那双细白的手指,眼眸中释放着猥琐的光芒。尽管白姑姑心中恶寒,脸上却笑得越发的灿然,“赵将军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开口。”
赵江诚惶诚恐的说道,“白姑姑给了赵江一个容身之所已然是大恩德了,赵江万死不辞。”
白姑姑笑了笑,“赵将军已经给明白我为什么要这样做。”
赵江的眼眸中划过一丝很绝,他摸了摸自己另一只空空的衣袖愤恨的说道,“自然都是因为云浅那个小贱人!”
“不错,因为我们有共同的敌人所以才能成为盟友。”
白姑姑端起茶盏轻轻的将漂浮在上面的茶叶末吹散。“姑姑想要我赵江怎么做?”
赵江的眼眸丝红,恨不得现在就去将云浅杀掉。“赵将军想怎么做?”
白姑姑翻转眼眸,那双美目泛着冰寒的光芒。“自然是吃她的肉,喝她的血!”
赵江几乎磨着牙说出这句话,他觉得自己的美好前程都毁在了云浅这个小贱人的身上,他只恨自己当时太过冲动才轻易的上了云浅的当。“呵呵,那岂不是便宜了她?”
白姑姑森然的笑了笑。“你依白姑姑的意思?”
赵江自知自己是莽夫论起耍心机来自然不及眼前这位在王府受宠多年的白姑姑。“赵将军可曾记得你是怎么跟那小贱人结仇的?”
白姑姑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中的茶盏。“自然是舞剑之时。”
赵江有些愤愤不平的说道。“错也。”
白姑姑伸出手指蘸着茶水在桌子上写下三个大字,左筱筱。赵江幡然醒悟,咬牙道,“小贱人。”
“赵将军杀一个人很容易,但是你若是让一个人承受噬心蚀骨的痛苦却要动一动脑子。王爷如今正宠爱这个小贱人,你想要近她的身恐怕没有这么容易,你不妨在左筱筱的身上下手,她可是云浅的好姐妹呢。”
白姑姑的嘴角勾起一丝嗜血的笑容。“还望姑姑指教。”
赵江对着白姑姑一抱拳。白姑姑朝着赵江勾了勾手指,赵江的喉结滚动一下,便倾身上前,白姑姑贴在赵江的耳边,用轻柔的声音说着恶毒的主意。“姑姑果然高明。”
赵江大笑道。冬青冻得抱着臂膀,她远远的看到落青身后跟着一群婆子走来,而婆子身后则抬着炭火。冬青撒腿就朝房内跑去,“姑姑,落青带着一群婆子来了。”
赵江迅速从窗户中飞出去钻入树林中在夜色中消失。“跑什么?”
落青狐疑的上前。推开门后落青飞快的在白姑姑的房里扫视了一番,看到白姑姑正沉沉的睡去便吩咐婆子将火炉抬进来。“哎呀,这不是落青姑娘么,是不是看到我们姑姑最近受到王爷待见便要上杆子来巴结我们姑姑?”
冬青冷嘲热讽道。“我们王妃说了,就是冻死了畜生也不能冻死怎么白姑姑。”
落青针锋相对。“你!”
气的冬青几乎跳起来。“对了,我要纠正你一个错误,方才王爷可是一路抱着我们王妃回到主殿的,哎,王爷对主子可真是疼爱有加啊。”
落青啧啧的叹息着。白姑姑的手指骨节泛白,但是一想到她与赵江的计划,嘴角忍不住上扬,云浅我会让你痛不欲生!云浅窝在锦被中摩挲着手炉,“你是说有男人进入白姑姑的房间?”
“对,奴婢特意扫视了一下屋子,发现地砖上有几个泥脚印,并且来的人身份低贱,因为只贫苦的人才会穿草鞋。”
落青煞有介事的分析道,“并且冬青看到我就急忙去通风报信了,桌子上还放着两个冒着热气的茶盏,这说明那人是急急忙忙逃窜的。”
落青讨好的看着云浅,“主子,我分析的可有道理?”
“嗯,有赏。”
云浅的脸上却无法浮起笑容。并不是只有贱民或者贫苦人才穿草鞋,还有一种人也喜欢穿草鞋,那就是军营中人,不知为何云浅的脑海中浮现了赵江那张猥琐的脸,心中的不安越发的若隐若现。“派人紧紧的盯着白姑姑。”
云浅的眸光骤然收缩,她只恨自己手中没有任何的势力,明明已经具有了预见危险的能力,可是面对扑朔迷离的变数仍旧有些无能为力,这种痛苦莫过于明明知道前面是悬崖,可仍旧要跳下去。云浅辗转反侧,无法入睡,此时一个黑影悄无声息的走了进来,可是云浅依旧感受到了一样,她握住手中的短刃,等待来着近身然后一击而中。那人伸手来抚摸她的肩膀,云浅猛然翻身,随着她翻身的动作,手中的利刃化作一道弧线飞向来人。只是那人猛然凌空飞起,便躲过了云浅的一击,“你疯了。”
刀子破空的声音夹杂着熟悉的声音让云浅的心中荡起惊喜,果然是瞌睡来了就有人送来了枕头。她顾不得太多的礼节,赤着脚走下来扶住黎澈的双臂,眼眸中闪动着亮晶晶的光芒,“真的是你?”
黎澈对于云浅的惊喜很是意外,他很享受这种被她重视的感觉,但是看到她落在地面上的那双晶莹的玉足时,微微蹙眉道,“有什么事慢慢说。”
云浅这才惊觉到自己的失礼,她笑着穿上软缎绣着并蒂莲的鞋,拉着黎澈坐下,“我要你帮我一个忙。”
黎澈眼眸中的亮光骤然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