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冰盘膝坐在特制的牢笼内,他的伤势与气血都已恢复。 在自愿被正义联盟关押后,作为他配合的优待,还未有人搜查他身上的物品。 也是因为如此,李冰才能借助储物空间内的天武界资源恢复气血。 如果只凭调息恢复罡气,气血,在这个与天武界不同的世界环境中,李冰就算调息到老死也恢复不了浑身气血的十分之一二。 除非李冰不顾伦理道德,食用这颗星球上,最多的生物族群。 人类本身,也是一种气血能量的聚合物。 修行食人有成的修行者,在李冰的原本世界,天武界,被称作大魔。 那是恒沙小界中,最令生灵恐惧的存在之一。 至于大魔如何恐怖?李冰实在不愿意去细想。 卡塔尔的伤势已经复原,他断裂的虎口,与出现些许裂纹的N金属宝剑都已修复完成。 在正义联盟总部,受伤的卡塔尔主动接下了监视李冰的任务。 他要负责将李冰关押在这个特制的牢笼中,防止李冰逃脱。 即便李冰再三说明,他是不会逃的。 卡塔尔也未信任李冰。 “你看上去,不像是在囚笼。”
卡塔尔注视着李冰,“反而感觉比我更自由。”
“相比之下,我更像是被关押的囚犯。”
李冰宁静,恬然,悠然自得的模样,让他看上不不像是一个刚杀死三十多人的超级罪犯,反而像一个正在修行中的僧人,丝毫不因外在的改变,而失去了本我。 那是不因力量的多少,而改异的心境。 李冰停下了调息,“或许,有一天,你也会开始审视内心的修行。”
“我没有那么多时间,打击邪恶与罪犯,占据了我生活中的大部分。”
卡塔而没有明确的拒绝,嫉恶如仇的他在面对李冰时,反而没有了对以往的超级罪犯们,那冷冰冰的态度。 “可现在,你很清闲不是吗?看守我这个囚犯,似乎是你现在唯一能做的事了。”
卡塔尔握着N金属宝剑的手用力收紧,而后又慢慢放松。 在暴露了天倾过后,地球的当权者们已经容不下他了,他明确的知晓这一点。 即使钢骨删除了所有有关天倾的视频,数据,情报。 卡塔尔也相信,关于他的资料已经递交到了各国的最高权利机关手中。 从外太空发动的超远距军事打击,远比一些外星人,奇装异服的小丑,带给他们的威胁大得多。 对于权利机关来说,能够发动天倾的武器,不能掌控,就只有毁了,才能确保他们的安全。 相比之下,鹰女莎耶拉仍在外界执行任务,这让卡塔尔感到忧虑。 “我等都身处囚笼,区别只是囚笼的大小罢了。”
李冰站起身来,停下了冥想。 “杀了这么多人,你们的目的是什么?”
“你们从哪儿来?要去哪儿?”
“这些问题,恕小僧无从相告。”
卡塔尔没有多说什么,安静的站在那里,观察着李冰的一举一动。 李冰合上了双目,显得十分从容,“小僧在家乡修行时,与诸位相似,是为惩奸除恶的义士。”
“看得出来,但你杀了人,那就和罪犯没有区别。”
“杀生为护生,斩业非斩人。小僧杀一人,便救得十人,百人,功过相抵,何来罪孽?”
卡塔尔变得有些愤怒,“你没有权利夺走其他人的生命,而且你根本没有权利宣判另一人是否有罪!”
“不,”李冰睁开了双眼,如水晶般剔透的眼珠缓缓荡漾起涟漪,“小僧所学的精神武学,能让小僧窥破他人的精神,正和佛法中的他心通。”
“你可以读心?这个囚笼能够防范读心者,但这不是你能够夺走他人生命的理由。”
卡塔尔重回平静。 “在哥谭市郊外,你读过我的心了?”
“非是小僧有意为之,众生思绪于小僧眼中,如纹理般刻录,清晰可见。”
“读心者很容易被猜忌,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卡塔尔有些疑惑。 “小僧一向不喜欺瞒,除非逼不得已。”
“你最好说出实情。”
卡塔尔不再言语。 墨西哥,墨西哥城。 现在是正午,桑托斯正和帮派里的老人们看守着毒品提纯工厂的大门。 人生究竟该是如何?19岁的托托莉亚和他有两个孩子,出身平民窟的他们是帮里的后备成员。 教育,医疗,社会保障,这些东西,墨西哥政府给不了桑托斯的孩子,但是帮里能。桑托斯往日接受过的特种训练让他成为一名受人尊敬的帮派武装斗士。 人们或多或少会恐惧,羡慕,敬仰桑托斯,因为他有一份在这个国家,最好,也是最危险的工作。 桑托斯也曾羡慕过隔壁国家的同龄人们,在相同的年纪,他们肆意挥霍着自己那充足富有的一生,而他只能站在悬崖边,以维持一个完整的家。 桑托斯喜欢思考,没有接受过完整教育的他,很难知晓完整的答案,但也明白贫穷与现状的问题所在。 是因为桑托斯贫民窟的出身吗?是因为人种的优劣吗?是因为人们命该如此吗? 他询问过帮里的其他同龄人,是否也思考过这类问题,后者只会笑一笑,然后吸食一点慰藉品,找上几个小妞度过一个愉快的晚上。 是的,桑托斯不喜欢那样的生活,他还有一名深爱他的妻子,和两个天真无邪,需要抚养的孩子。 他与一个美国FBI做了笔交易,一个成为这处帮派据点头目的机会,和一个未来让出更大毒品份额与利益的承诺。 帮里的老大们都这么干,桑托斯能有这个机会,得益于他在同龄人中那日渐升起的名望,收拢的人心。 许多渴望地位与财富的人,都敬佩桑托斯,作为一个孤儿,从无到有,奋斗出一个家,还能公平的判决帮里地盘出现的分赃不均,这让很多同龄人喜欢跟随在桑托斯的身后。 可这有什么用?想到自己的孩子今后的生活,桑托斯就忍不住,抚摸了一下自动步枪的枪管。 他一定会把自己的孩子们送出这个国家,接受更好的教育,医疗,获得更好的生活。 这个满是毒品,暴力,色情的国家是没有希望的,因为她那个强大的邻国。 桑托斯注意到了一个靠近毒品工厂的亚洲人。 他没有举起枪,“嘿!离开这儿!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桑托斯的出声提醒,没有让那个亚洲人退却,那个身材高大,健硕的亚洲人还在缓步靠近。 正在抽烟的其中一名墨西哥黑帮成员,裂开嘴笑了笑,从腰间抽出了弯刀,走向那个亚洲人,而他的同伴端起步枪,直直的指着靠近的亚洲人。 桑托斯有些犹豫,他知道那个墨西哥黑帮成员要干些什么,他认识那个手拿弯刀的人。 卡里奥,帮派内负责处决没能完成业绩的妓女的刽子手。 喜欢折磨加施虐的变态。 如果桑托斯制止卡里奥,帮里的老人们或许会对他不满,这对桑托斯之后成为小头目的过程很不利。 桑托斯最后没有出声,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卡里奥手持弯刀,快步冲向那个没来得及逃走,还在缓慢靠近的亚洲人。 之后会发生的事,就又是墨西哥恐怖黑帮故事的其中一则了。 但是为什么,卡里奥突然转身,喊着让他们这些看守者开枪? 仔细的观察,与亚洲人越发靠近,桑托斯才知道为什么卡里奥会往后逃跑。 一种诡异,恶心的恐惧感侵蚀着桑托斯的理智。 密密麻麻,周边长满触须的眼珠,出现在了那个亚洲人的脸上,就连手臂与脖颈处也能见到那挑战人类视觉神经的畸变眼珠。 那个“人”,越来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