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了碍事的家伙，让我们聊聊接下来的生意吧。”

希尔科双手交叠，任由雪茄的烟雾袅袅升起。　　“杰斯，就是那个进化日人物，现在是议员，还有蔚，带着执法官捣毁的。”

陈澈依旧张嘴就来，这段剧情他也熟悉。　　“海克斯科技的杀伤力你也看到了，一个学院出来的科学家加上蔚，就把你的那些微光者杀得片甲不留。”

“这的确是个问题。”

希尔科陷入到沉思当中，他也去看了现场。　　被灌输了微光的人类，连飞门使用的海克斯核心爆破，都能在中央地带生存下来。　　可是仅仅是两件海克斯武器，就能杀掉工厂内所有的微光者。　　说到底，这还是一个“应用”的问题。　　海克斯核心的爆炸，本质上是一种向外迸发能量的短暂现象。　　就算爆炸力很强，但也是朝着四面八方而去。　　但海克斯宝石有了载体后，就能做到“有的放矢”。　　带有指向性的能力驱动着机械，当然就能伤到注射了微光的人类。　　真打起来，如果没有了海克斯宝石，怕是祖安会吃大亏。　　“你打算怎么办？”

希尔科发问道。　　“当然是谈判。”

陈澈努了努嘴，上边有一张塔利斯家族的留言，以锤子作为标志。　　不用想都能知道是谁留下的。　　“你是要我和他谈判？”

希尔科瞧着纸张上的字迹，不知何时金克丝也到了他身旁。　　“炼金男爵，在微光停产后肯定会兴风作浪。”

陈澈站起身来，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希尔科明白他的意思——如果和上城达成协议，那么微光必然要停产。　　希尔科不是无所顾忌微光的危害，但他坚信，恶疾当用猛药，才能续下奄奄一息的祖安的可能。　　但如果他与皮城提些条件，要求双城平等，微光的停产就是必然。　　那时候，他一手提携起来的炼金男爵们，当然会因为生意没得做和他翻脸。　　但双城如果不开战，这帮人的死就势在必行。　　“我先走了，还有两个朋友要见。”

他前脚刚出房门，后脚塞薇卡就走了进来。　　“野火帮最近越来越猖獗了，整个祖安的微光生意都快被搅黄了。”

塞薇卡脸色凝重，这可不是一件小事。　　他们虽然刚刚算是吓住了荏妮，但炼金男爵们的手下也不是吃素的。　　“野火帮？他们不是大猫小猫三两只么？怎么最近这么厉害了？”

希尔科不由得想到刚刚离开的那个身影。　　“好像……”塞薇卡欲言又止。　　“直说，没事。”

希尔科也毫不含糊道。　　“有传言说，上城的黑默丁格在野火帮内，给他们提供技术支持。”

塞薇卡压低了音量，这事她也只是听牌友说的，并不确切。　　“他们的飞板速度更快，定身的晶石爆弹也能持续更长时间，甚至研究出了专门克制炼金机械臂的脉冲。”

“停了一半的微光生产，然后先做观望。”

希尔科命令道，“两边都不用管。”

“头儿，这……”塞薇卡有些吃惊，但联想到之前和头聊到不错的陈澈，她也没多说什么。　　“照我的说的去做就是。”

塞薇卡深鞠了一躬，随即离开了。　　“金克丝。”

希尔科拿起桌上的注射器，呼唤道。　　他需要定时在左眼注入微量的微光，来维持被污染的这部分组织的活力。　　金克丝从天花板上落下，她落地的声音很轻，就像一只猫一样。　　注射器被放在眼珠上，金克丝的手很稳。　　“听着，金克丝，如果我谈判后没有回来，你就可以直接开战。”

希尔科说出这番话语，自然是做好了回不去祖安的打算。　　对方手握重器，只要有一两个带有海克斯科技的帮手，自己带去的人就没有意义。　　更别提如果还有金克丝这样的，海克斯科技步枪可以做到超远袭杀，自己的安全是无法得到保障的。　　金克丝愣了愣，持着注射器的手还是很稳。　　“另外很抱歉，我真的不知道你姐姐之前在静水监狱……”　　“但她会背叛你的……”话音未落，微光被注入眼珠中。　　希尔科从剧烈的疼痛中缓过神来后，身前早就没了金克丝的身影。　　……　　钢铁绿洲。　　这里是皮城向祖安排放污染的地方。　　因为这时，污染还没有混为一体，催生出更恶臭的产物。　　所以这里难得有几条清澈的河流，和一片不算高耸的植物。　　维克托呆坐在这里，旁边是用罐子装着的灰。　　这是他和斯凯初次相遇的地方，也是黑默丁格发现他，提拔他做助手的地方。　　“我很抱歉，我也不知道你想在哪里安息。”

“真的对不起”　　维克托喃喃自语道，他费力地收起斯凯的眼镜与笔记，咳嗽着艰难起身。　　望着下方的河流，他往前稍稍挪了挪脚步。　　“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杰斯的声音从后边传来，维克托有些慌张地回过身去。　　杰斯也面色沉重，将手中的墨丘利之锤丢到一旁。　　维克托将手中的笔记连忙往怀里收了收。　　杰斯也心事重重，一屁股坐到旁边，欣赏起景色来。　　“还记得杰出创新者大赛么？”

杰斯望向维克托，找了个话头。　　“我记得你还帮对手的车子调齿轮来着。”

维克托的脸色愈发苍白，声音也更加虚弱。　　“引擎一发动，整个车子就咣当咣当的。”

“我都以为会有齿轮掉出来，崩人眼珠子。”

杰斯露出怀念的神色来。　　“好在你没有紧张到吐出来。”

维克托轻笑了一声。　　“那会没有想不通的事儿。”

杰斯也跟着笑出声来。　　“你必须把它毁掉。”

一阵沉默后，还是维克托首先出声。　　带着坚决的意味。　　“我知道。”

杰斯回头看了看锤子，的确违背了海克斯科技的初衷。　　“我是说海克斯咒文核心。”

此话一出，杰斯有些惊讶地抬头，瞧着自己的挚友。　　“我……自己下不了手。”

维克托进一步解释道。　　“这个事情，我可以代劳。”

一道陌生的声音响起，两人纷纷回头，瞧见一个黑发男子，正缓步走来。　　“你是……陈澈？”

杰斯有些生气道，“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没了那个，维克托的病怎么办？！”

“不，唯独这件事，你无论如何都要帮我做到。”

维克托说完这话，便继续剧烈地咳嗽起来。　　“好吧……”杰斯无奈地闭上了双眼。　　他做了这么多，还是难以挽回搭档将要流失的生命。　　“我们迷失了自我，丢掉了梦想，只为追求……伟大。”

“必须纠正我们所犯下的错。”

“不过你可以活下去，继续弥补你的错误。”

陈澈的一句话让两人猛然回头，杰斯很维克托眼中满是震惊。　　就算是再没有眼力见的人，都能看出维克托如今有多虚弱。　　他想要干什么？　　见两人还是疑惑状，陈澈无奈，只好补上了一句。　　“血肉苦弱，机械飞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