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去如风不识真面孙宁宇确实比较乖,足足默数了300个数,才爬起来,扫了一眼仍然躺在地上哼哼叽叽的黑子等人一眼,狠狠地骂了句“废物”,略微整理了一下衣服,回到酒吧。孙宁宇没有回到原来的卡坐,而是直奔吧台,问服务员:“你们房经理呢?”
吧台服务员自然认识孙宁宇,他可是酒吧的老主顾,而且底子厚、后台硬,酒吧里任谁见了他都得点头哈腰恭恭敬敬。“房经理在楼上办公室。”
服务员说道。孙宁宇转身上楼,看见经理室的牌子推门而入,向着被房经理搂在怀里吃豆腐的女服务员吼道:“出去!”
女服务员慌忙起身,一边整理衣物一边说道:“是,孙少。”
身材肥胖的房经理看到孙宁宇脏兮兮的白T恤,连忙站起来问道:“孙少,发生了什么事?”
“把你电话给我!”
孙宁宇不耐烦地接过房经理的电话,说道:“马上调一下监控,给我查人,一男两女,个子都不高,都不超过1米7,快点!”
房经理离开办公室时,孙宁宇连续拨打了几遍电话,都没有接通,发了一条短信,便把电话狠狠地摔碎在地上。亲爹!亲爹!我真怀疑你到底是不是我亲爹!不知道又跑哪儿去快活,你儿子让人欺负的时候你怎么就没影儿了呢。孙宁宇摔门而走,向监控室方向走去,正迎上返回的房经理。房经理弯腰点头,说道:“孙少,监控室的硬盘不见了。”
“什么?你这个经理怎么当的!监控硬盘不见了?是不是你和他们合伙算计本少爷!是不是?”
孙宁宇气冲冲地揪住房经理的衣领,大声叫着。“孙少息怒,孙少息怒,到底怎么回事,我都不知道啊。”
房经理说道。妈的!这帮人的手够快的啊,连监控硬盘都拿走了,这他妈是团伙作案哪。孙宁宇松开房经理的衣领,说道:“给我找个电话来。”
房经理一愣,顿时明白,肯定这个无法无天的大少爷把自己的电话给摔了。没办法,再给他找一部吧。我让你开车!我让你去达连!你个酒鬼娘们儿!孙宁宇一边心里发狠一边等待房经理给他找来下一部手机。酒吧外的停车场上停着一辆2009款1.6L旧捷达车。苏剑龙拉开车门坐上副驾驶位,看看驾驶座上的“抓宝儿”没开动车辆,心觉得有异。“开车吧。”
身后传来魅狐的声音。苏剑龙笑道:“原来在这儿等我呢。开车吧,速度快点,三爱立交桥方向,你先回家。”
“抓宝儿”宝儿开动车辆,驶上街道,然后加速。捷达在关东地区被称为“公路小流氓”,加速性能非常好。苏剑龙扭身转头对魅狐说:“这是我朋友,名叫宝儿,外号叫麻烦,我就叫她抓宝儿。我姓苏,美女,怎么称呼?”
“叫我梅姐吧。”
魅狐不打算说出自己的身份,却反问道:“你来自‘利剑’?”
苏剑龙心里“咯噔”一下,故作迷惑状,“利剑是什么?”
“没什么,一会儿再说。”
魅狐知道对方去三爱立交桥是为了换车或换牌照,也就没有多说。宝儿开着车一言不发。马路上灯火通明,但车辆不多,宝儿驾驶技术很过硬,沿青年大街向南行驶,不闯红灯不超速。车过羊城大厦时,宝儿按苏剑龙的吩咐拐向右边胡同,在一家七天快捷酒店附近停车,宝儿下车后,苏剑龙下车上了驾驶座,继续开车。三爱立交桥下是政府设置的停车场,一排排的车辆规规矩矩地停放着。苏剑龙将车开到一处阴暗的角落停下,对魅狐说道:“咱们换辆车。”
两人下车后,苏剑龙靠近魅狐,两人如同情侣般并肩走了百余米,在一辆长城哈弗H6跟前停下,苏剑龙蹲在地上,从轮毂内侧拿出钥匙,打开车门,发动汽车,魅狐依旧坐在后排,苏剑龙开车向浑河大桥方向驶去。浑河是阳神市的母亲河,自西南至东北斜穿整个阳神市。浑河两岸是滨河公园,此时除了零星的情侣已经不见游玩的市民。两人在河边寻了一条长椅坐下。苏剑龙问道:“梅姐,你到底是什么身份?你怎么知道利剑?”
虽然口气温和,但苏剑龙却暗暗戒备。华夏西南军区的“利剑”特种部队名声在外,与关东军区的“东北虎”、西北军区的“雪狼”等齐名。但这种名声在外也只是在军界,民间却很少有人知晓。“不必紧张,我没有恶意。”
魅狐明显感觉到了苏剑龙的紧张和戒备,说道:“你的擒拿手法是利剑的标准动作,5年前在长白山的特种部队大比武,我有幸见识了利剑的功夫,确是不凡。不过你的技击水平更高,动作凶狠简捷,尤其肘击非常凶悍,有泰拳的特点,你应该是另有他人指点。”
她说的不错,他确实得到一位泰拳高手的指点。不过5年前他才16岁,刚刚特招进入军营,根本没有资格代表“利剑”参加特种部队大比武。“那梅姐是来自?”
苏剑龙问道,他没有明确自己到底是不是“利剑”成员。“我来自哪里并不重要,当过几年兵。”
魅狐又问道:“你从西南到关东,因公因私?”
“非公非私,亦公亦私。”
苏剑龙答道。“明白了。”
魅狐说道。她知道有些秘密行动是不能以公开身份进行的,成功了没有表彰奖励,失败了自己承担责任,即使死亡也不会被评为烈士,也没有任何组织和个人会对这种行动负责,甚至所有档案资料都消失无踪。但从他以及他的同伴出现在南部省分局总部附近,几乎可以断定,他此行与南部省分局有关。魅狐坐上苏剑龙的车出来,并不是无聊来闲扯,一方面是想探查一下这个年轻高手是何方神圣;另一方面刚才闹出了动静,天云酒店周边一定会比较热闹,她要暂时躲躲。今天和苏剑龙初次相逢,交浅不敢言深,有些话点到为止即可。她知道苏剑龙是负有特殊使命的,但她猜想不到苏剑龙受命于谁或者哪个组织。两人都想试探对方的身份和目的,但都有戒备和底线,但大体知道彼此暂时不是敌人,交换了电话号码后,苏剑龙把魅狐送回天云大酒店。他俩都没有关注到距离他们不足500米远的浑河大桥下的一群流浪汉。第67章 家财富惹祸上身浑河古称沈水,又称小阳河,是南部省内第二大河。河上桥梁众多,而最早的桥便是浑河大桥。因大桥地处阳神市南大门,车流量大,是最繁忙的过河桥之一。老浑河桥建于1942年“伪满时期”,为当时浑河上最大的混凝土结构公路桥。2003年,桥宽49.5米,双向10车道的新浑河大桥建成后,存世60年的老桥爆破拆除,仅保留了自南向北第17、18孔之间的桥墩及其部件供市民追忆与观赏。午夜时分桥头底下,流浪汉们蜷缩着身体裹着破棉衣破棉被进入梦乡。处在桥洞外围的两个流浪汉却没有入睡,他俩围着破棉被坐着低语。这两人正是警方、精神病院、黑狼帮遍寻不得的陆家兄弟。兄弟二人商人出身,自然不会傻傻地向市外逃走,各个交通要道肯定会有天罗地网等着他们。他们也不敢回家,对方一定会在他们家门口张网以待。两人逃出精神病院后钻胡同,走小巷,翻垃圾箱找人家扔掉的旧衣服穿上,把病号服团成一团塞进垃圾箱里。这一周时间里兄弟俩东躲西藏,饥一顿饱一顿,弄得蓬头垢面,最后躲在浑河大桥下。平时趁人不备在滨河公园的垃圾箱里翻找食物,所幸没有生病。“哥,这么下去也不是个事啊,总得想个办法。”
弟弟陆乘云说道。陆乘风也没有更好的主意,家人、朋友不敢联系,不敢报警不敢投诉,没有身份证又身无分文,真是走投无路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再熬些天,外面松了再出去。”
陆乘风还算沉得住气。“我就不信还就没有天理了!”
“咱们能逃出来也算万幸了,要不然早晚得被人切零碎给卖了。”
陆乘云心有余悸地说道。他永远也忘不了那恐怖的一幕。被市民俗称为精神病院的阳神市精神卫生中心坐落在阳神市老城区的“克勤公园”里,可以说是先有精神病院后有“克勤公园”。精神病院隔铁路与中医大附属医院、阳神市中医院等多所医院相望。周边还有阳神市第三医院、皮肤病医院等。医院主楼为“倭伪时期”建筑,是一幢呈中空六边型的三层楼房。初期是一所监狱,用来羁押抗倭群众和抗联战士,解放后被改造为医院,上世纪70年代改为精神卫生中心,用来收治精神病人。上世纪90年代,新建了办公楼,原建筑作为疗区和实验室。该楼的二、三层是疗区。一层是实验区和急救区、食品加工区等。二、三层楼都是同样的结构,走廊两侧是一个个病房,病房里有两个窄窄的长条形窗户,安装着铁栅。整幢楼共有6道楼梯,都设置在六边形的每道直线的中间。每天晚上护士挨个房间送药,监督着病人吃安定片,非狂躁型精神病人的病房平时也是上锁的,只不过时间久了,有些锁已经不灵敏了。陆氏兄弟“被精神病”后,十分配合“治疗”,监督人员和医务人员渐渐放松警惕。有一晚护士监督服药时,陆氏兄弟作弊将药片压在舌底,护士懒散没注意,临锁门时,站在门边的陆乘云将白天拿走的一张扑克牌塞在锁眼处。护士可能忽略了也可能因为长期的重复性工作造成的神经麻痹,没有听到门锁响便离开了。夜深人静时,陆乘风在弟弟的掩护下,趁值班医生睡着了,偷了一件医生白大褂和一只口罩。他让陆乘云留守病房,他自己出去试图寻找逃跑的路径。虽然楼内有监控,但他也顾不得这些,反正他是“精神病”。可这座楼是六边形的,哪条走廊看起来都一样,白色的墙壁和天棚,黑色的地砖黑色的门,走来走去便走迷了路,记不得来路,弄不清去向。沿楼梯下到一楼,没有找到出口,顺着走廊拐了一个弯,看到前面有个穿白大褂的医生在一道门前站住,按下了门边一个方形键盘的三个数字。他感觉这就是逃走的路线,就悄悄上前,看着方形键盘上0到9的数字和一个“确认”键,回忆着那个医生的动作,按下了147三个数字键。门开了,走廊里静悄悄的。他蹑手蹑脚地压低身形向前走,路过一个窗口通明的房间时踮起脚看窗口里面看去。只见房间里四个医生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围在一张手术台前。其中一个医生捧着一副新鲜内脏,另一个医生双手端着一个冒着凉气的银色方形金属箱。那个医生将内脏放进金属箱,帮助另一个医生合上箱子,双方点点头,拿箱子的医生便转身向外走来。陆乘风吓坏了,急忙悄悄快步向前跑了几步,背对着那个房间的门。电动门横向拉开,医生打扮的人走出来,向有密码的门走去。待那个医生出门后,陆乘风急忙走过去,门从里面一推就开了。他不知道那个医生去了哪里,他只管沿着走廊寻找,终于看前面亮着灯光的大厅,他知道,这个大厅就是出口。他没有走近大厅便开始返回,沿着一道楼梯上到三楼,也弄不清自己的房间到底在哪,他只知道他们的房间在内侧而不是外侧。路过一个房间便拉一下,急出一身汗,终于拉开一个门,回到自己的房间。他知道他发现了大秘密:有医生在盗取病人器官!这是杀身之祸!必须尽快逃出去!他把他的发现告诉了陆乘云,两人恐惧、紧张、亢奋,一晚没睡。快天亮时,他俩叫醒另两名病人,商议逃走。这两名病人就是大沙河屯的陈香山和吴小路。四人一拍即合,当即商量起来。清晨5点多,四人梳洗打扮一番便鱼贯而出。陆乘风将头发用水濡湿,梳得油光水滑的。他外罩白大褂,戴着口罩,走在前面,其他三人低眉顺眼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一路下楼,偶尔遇到护士也没有询问。到了大厅,两名保安站在大门两侧。有个保安随便说了句“这是要出院哪”。陆乘风回了声“嗯”,就这样堂而皇之地走出精神病院。保安居然没注意到陆乘风脚下的拖鞋,更没注意到四人居然没有打伞冒着小雨离开。阳神市精神卫生中心为了营造良好的治疗环境,尤其是塑造良好的社会形象,周边绿化美化搞的非常好,也没有围墙。走出大楼后四人走进小树林便两两分散开来。早晨8点,是病人就餐时间。安静听话的病人会由护士打开门后领着去食堂就餐;狂躁型的病人会由护士把饭菜挨个房间送进去。陆乘风四人属于特别关照的“病人”,由护士送餐。当护士打开门时惊呆了,急忙跑去向医生汇报,医生又联系值班保安,这时才得知四个“病人”出逃了。这四个“病人”的重要性只有副主任李俊知道,其他医生和护士并不清楚。等到李俊得知消息,“病人”已经出逃近4个小时了。陆氏兄弟的陆氏药业股份有限公司被副市长陈启良的小舅子左相玉伙同警务、法院等部门的人设计强行夺走。两人知道凭他们的本事永远也拿不回自己的公司,能从精神病院逃出来已经烧了高香了,而且现在前途未卜,身不由己,哪有心思考虑公司的问题。陆乘云愤愤不平恨恨地说道:“等我们安全了,一定要告倒他们,哪怕告到京师。我不信就凭我们手里的证据,上面会看着他们横行霸道逍遥法外!”
“这话心里明白就行,跟谁也不要说,否则我们就不是给关在精神病院,而是身首异处,你怎么一点也不长记性!他们一旦反应过来,咱俩就更危险了。”
陆乘风警告弟弟。夜深了,兄弟二人依偎着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