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面,回去后离越怎么都忘不掉姬云裳的笑容,她的身姿,她的所有。第二次见面,是战场上。那时他们和天皇国还是盟友关系,姬云裳第一次带兵出战,他跟着父皇一起去增援,说是怕姬云裳第一次,不太顺手。可实际上,他们只是看到了一场表演。是的,就是表演,姬云裳带兵的天赋是与生俱来,论用兵的谋术,恐怕现在他们国家也没有多少人敢去媲美。姬云裳似乎比以前更加俊美了。头发更长了一些,扎起来动一下,就像柳叶甩动一样,她的功夫还是那么好,冲进敌阵中,不一会儿,死在她枪下的已经数不胜数,离越的眼光几乎离不开她,她的一颦一笑,都印在他的眼睛里,脑海中。所以他没有看到,他的父皇,那个离国的掌权者,那个已经进入暮年,垂垂老矣的人,也用不亚于他的眼光追随着姬云裳。姬云裳盼了多年,总算是盼到了亲自上战场的这一天,她杀得兴起,敌人太弱,不一会儿就被降服。等敌人投降后,她又耽误了些时间,安排了一些具体的事宜,才去见天皇国为她请的增援。“天皇郡主云裳见过离国国君,见过二皇子。”
姬云裳一进营帐,直接单膝跪下,她已不是当年不知礼数的小孩子了,所以这些改行的礼还是要规规矩矩地行。离越看着近在眼前的她,是自己想了那么多年的人,差点就遏制不住直接扶起她的冲动,待父皇说了免礼后,她才起身。她甚至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沉重的军装看起来很压抑,但是穿在她身上,却比锦衣绸缎还要好看迷人。许是经过一场乱斗,她的头发松散了一些,但是还是掩盖不了她的美。她美得惊心动魄。这是离越后来对她的印象的形容,没有别的词,就这一个。姬云裳从容不迫地回报着军情,脸上的自信潇洒是离越望尘莫及的,他爱极了她这个样子,也许是离越的目光太过炽热,姬云裳说到一半顿了一下,疑惑地看了看离越,见是离越,又笑了笑,才继续说道。这一笑,离国国君自然也看在眼里,被惊艳到的同时,也起了些欲念。大概父皇对姬云裳的心思,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吧。离越想到这些,不禁苦笑,没想到到最后这些是自己招来的,可是现在后悔也没有用了。父皇那里逼得紧,母妃又是坚决不让自己随了父皇的心意的,夹在父亲和母亲之间,他的辛酸和难过却是没有人会来帮他理解分担的。街上依旧人来人往,他高高在上,是万人羡慕的皇子,不愁吃穿,不愁没有美娇娘,可是这天下之大,他却硬生生地生出了孤寂的感觉。姬云裳和赫连擎苍的事,他听过很多,有时候甚至被拿来当模范,他们如何恩爱,如何互相辅助,如何互相成全,尽管凄美感人,但是他听来却是心如刀绞,面上却还要温和有礼,微笑听着他们的谈话。外界都传他如何地温柔有礼,如何与人为善,可是谁又知道这只是他隐藏的面具?谁又能知道他为了让别人多看自己一眼,多欣赏自己一点,自己默默地付出了多少。可是尽管如此,他得到的关爱还是少之又少,最开始宫里情势还不明朗的时候,还有人谄媚地对他,可是到后面,当越来越多的人发现黄上并没有很重视他的时候,关心也就都淡了下去,就连自己最亲近,最敬爱的人,自己的母妃,薛妃,对他那些好也都是假的,都只是为了利用。晃神间,他不禁想到那个风华的女子,如果是她,遇到我这般境地,会怎么做呢?大概是随性而为吧。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只要自己开心,只要自己舒坦。可是那却只是帝王的权利,他只是一个小小的皇子,就连太子之位也不可能传给他。帝王?离越忽然一振,有个想法从脑海里倏尔闪过,如果帝王才可以恣意妄为,那他坐上那个至尊之位不就好了,那他成为皇帝不就好了,到时候谁还敢忤逆他,谁还敢拿异样眼光看他?这个新的想法让他跃跃欲试,可是又估计别人的眼光,谋反这种事情,名头太大,扣在谁的头上都担不起,他也是。可是现在被逼到这般境地,他除了这个方法,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了。他不想自己喜欢的人最后变成自己的母后,也不想自己真的如了母后的心愿。自从母亲的态度那么明显之后,他对她的恭敬也日渐降低,到现在,竟然只剩下压抑已久的愤怒和埋怨。皇帝!他明确了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