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好，林、林老师。”

这句话刚一出口，秦臻就有点后悔。因为“林老师”这个称呼，是她以“臻爱随风”的身份在网上与林风交流时用的。而现在，他们是业务上的合作关系，她其实应该跟田佳一样，称呼他为“林总”才对。　　而林风显然没有在意这样的小细节，还在兴奋地往下说。听得出来，他此时有点激动。　　“秦总监，不好意思。我知道这个电话对您来说，有点冒昧。您可能会觉得我这个人莫名其妙。但其实呢，我也是襄城人，以前也在交广做过主持人。”

“我知道。”

秦臻尽量控制着自己的声音，不要太过颤抖。　　电话里的声音顿了顿，显然有点意外。　　“你，知道我？”

“是啊，林老师，台里的老人经常会提起您，呃，还有您那一批交广的主持人。当初我们刚入职的时候，前辈们都让、都让我们向你们学习呢！”

“哈哈哈哈。”

电话里传出林风爽朗的笑声，“会提起我，这个我相信。向我学习嘛，这个肯定是你为了客气，自己编的。台里的领导啊，看见我都头疼。当初我一走，把交广的主持人都带走了。他们肯定是拿我当反面教材。”

“不会，不会。”

秦臻有点语无伦次，手心都出汗了。　　林风依旧在电话里兴致勃勃地说着：“哦，对了，吴曼不在交广了吗？我刚开始听小田说交广的总监，我还以为是她。”

“哦，曼姐去广电局了。我、我就是接了她的班。”

“赵台还好吗？”

“他退休了。”

“时间过的可真快，一晃，他都退休了。”

林风感慨之后，忽然说，“秦总监，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个人特别奇怪。自顾自地在这问东问西的。其实，你不知道，襄城交广能跟乐听合作，我有多高兴。这是当初我在交广时未完成的事。秦总监，真的很感谢你！”

“不，林老师，我……”　　秦臻想对他说，这一切她都知道。可她若是真这样说了，觉得特别奇怪的人就变成林风了。所以，她犹豫了一下。　　可就在她犹豫的这一秒，电话里传来一阵嘈杂声，接着林风匆忙说：“不好意思，秦总监，我这边有点事要处理一下。先不说了，之后的合作事宜，你就跟小田商量吧！放心，我已经交待她给交广最优化的合作方案。再见！”

说完，林风便匆忙收了线。　　秦臻还怔怔的，用一只手举着手机。而这个姿势，她也不知道维持了多久，直到她感觉胳膊有点酸。　　接到林风的这通电话，真的是完全出乎了秦臻的意料。她算了一下，这应该是从那次“低血糖”事件后，第一次听到他的声音。一晃，六年了。而这一刻，她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个梦，太不真实了。　　而当彻底回归现实后，秦臻非常开心。因为之前对于林风知道她完成了他当年的心愿的反应，全是猜测。而现在，她得到了真实反馈。　　大哥哥，真的如她所料，很高兴，特别高兴。　　而且，十多年来，她是第一次在林风的人认知有了一个真实的形象。虽然，他不知道她是当年打电话的小女孩，不知道她是那个因他随口一句话保住了工作的新人，也不知道她是QQ上的“臻爱随风”，但他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襄城交广的秦总监。　　因为有林总一路开绿灯，襄城交广和乐听FM的合作非常顺利就谈成了。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春日，秦臻在田佳传真过来的合同上郑重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但合作谈成之后，秦臻并没有马上开通手机直播。因为，她觉得现在交广的节目质量不行。既然要面向手机听众，那就要一炮打响，拿出最精彩的节目。可现在，连人手都不够。　　秦臻向周腾飞提交的第二个计划，就是“招兵买马”。　　在台长办公室，周腾飞接过秦臻的第二份计划书，依旧面无表情。　　“秦总监，你的意思是，不但要补齐三个主持人，还另外招聘负责新媒体的员工两名？这个，有必要吗？”

他一边看一边发问。　　秦臻解释说：“周台，我知道现在多招一个人，就意味着多一张嘴吃饭。但，我还是觉得这两个员工必不可少。这段时间，我研究了其他比我们步子迈得大的地方台。他们都有自己的新媒体部，负责网络直播和微信公众号。而现在大家都离不开手机，微信公众号成了一个很有宣传力度的平台，影响力甚至超过了广播和电视。我计划招的这两个人，就是负责公众号的文案、设计、排版，以及日常维护的。”

“将微信共众号拟人化？”

周腾飞继续看秦臻的计划，不禁念了出来。　　秦臻点点头，说：“对，这也是我看其他的公众号学到的。我们可以给公众号取个接地气的名字，发文案就以它的口吻。另外还可以设计一个卡通形象。这样会让交广的形象更生动，更有活力。所以，招聘的这两个员工，我计划要90后。虽然不愿意，但不得不承认，我们80后的思维有点滞后了。”

“嗯，好。”

周腾飞点点头，“想法很好。原则上，我还是那句话，放手去做。但是，你也知道不论招几个人，都需要交广自己创收来养活的。　　“周台，我有信心。而且，我想好了。我们广告的平台不应该只局限于广播。微信公众号上面也是可以打广告的。我们可以给这两个负责公众号的员工制定一个激励机制。比如，在固定底薪的基础上，公众号的收益可以按比例给他们提成。这样就可以调动起来工作的积极性了。”

“嗯，秦总监，你这个80后的思想没有比90后滞后啊！”

“啊？”

秦臻反应了两秒钟，才意识到刚刚严肃的“周扒皮”似乎是跟自己开了个小玩笑。只不过，他的语气一点不轻松，玩笑也就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