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后殿内,骆无心和李洛灵以及箫时安也进入到了后殿的第一间房。只见里面刻满了各式各样、形态各异的佛像壁画,一大群人在观摩。“ 无心先生,这里还真是热闹啊!”
骆无心点头回道: “ 是的。”
李洛灵指着第一副壁画向骆无心介绍道:“ 这是释迦牟尼菩提悟道图,相传释迦牟尼于菩提树下打坐七天得以顿悟,创立佛教,传播佛学……。”
“ 嗯。 ” 骆无心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李洛灵继续介绍道:“ 这是达摩一苇渡江图,达摩祖师本是南印度人,为弘扬佛法,来到上古时期的凉国,因于当时凉武帝修行理念不合,向北而去。在走到走到长江时,无船可渡,故在江边折一芦苇抛向江面,飘然而去,自此达摩一苇渡江成为传说。达摩祖师后来还有面壁九年,创立禅宗的事迹……”“ 这是禅宗六祖慧能菩提偈图,“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佛性常清净,何处有尘埃。……”李洛灵一副一副壁画地细细为骆无心解说着,骆无心不发一言,面无表情地默默听着。箫时安听着不禁在一旁连连赞叹,夸赞李洛灵博古通今,精通佛法,学识渊博,学富五车,上知天文下知地理。 李洛灵只是笑着回道:“ 实在过谦了。”
当说到第九副壁画时,李洛灵陷入了沉默,疑惑道:“ 这是那个大师,竟然把佛像投于火焰中,行此大逆不道之举,实在不可思议!”
骆无心缓缓开口道:“ 这是烧佛取暖的丹霞天然禅师,……据《五灯会元》卷五,丹霞天然禅师曾到慧林寺歇脚,因为天气寒冷,就取殿中木佛烧了来取暖,院主见状,呵责道:“ 为何烧我木佛?”
丹霞禅师用木棍拨灰,道:“ 我是在烧取舍利。”
院主说:“ 木佛哪有舍利?”
丹霞说:“ 既无舍利,待我再取两尊来烧。……后世禅者们一般认为,这是丹霞天然禅师以惊世骇俗的方式,来破除人们对偶像的执迷,属于破执显正的激烈手段,以此彰显禅宗“ 即心即佛 ”、“ 见性成佛 ” 之旨。”
“ 无心先生,想不到你对佛法也感兴趣啊!”
李洛灵一脸惊喜地说道。骆无心却幽幽回道:“ 不感兴趣,只是刚好听闻别人讲过这个典故而已。”
李洛灵一脸尴尬地回道:“ 啊,这样的嘛!好吧,看来是我想多了。”
东廊房处,辛扶风和石韫玉沿着小路缓缓走向前面鳞次栉比的禅房,走马观花似的观赏一路的风景。辛扶风兴致勃勃地说道:“ 此情此景,我忍不住赋诗一首啊!“ 清晨入古寺,初日照高林。曲径通幽处,禅(shan)房花木深。……万籁此都寂,但余钟磬(pang)音。”
旁边的韩暮云听了憋着嘴笑,石韫玉也忍不住抿嘴而笑。石韫玉一脸微笑地问道:“ 你念的什么啊!”
辛扶风颇为自豪地回道:“ 诗,常建写的。”
石韫玉低了一下头笑着说道:“ 我说听着这么耳熟呢!我给你念一遍正确的啊。”
清晨入古寺,初日照高林。曲径通幽处,禅(chan)房花木深。……万籁此都寂,但余钟磬(qing)音。”
念到错误处,石韫玉特意提高了一下声调。石韫玉继续说道:“ 你要没这文化呢,就别搁这儿抒情,文盲。”
辛扶风一脸不服地回道:“ 你确定你念的就是正确的吗?万一你念的是陇西话版呢?”
“ 行,行,行——”辛扶风还一脸不服地辩解道 :“ 不是,你把字典——”石韫玉突然打断道:“ 别说话,前面好似有祷告声。”
辛扶风吐槽似地回道:“ 这一定是哪些和尚每日清晨的颂经念佛活动,枯燥乏味的一批,也不知他们怎么坚持得下来的。”
韩暮云不以为然地回道:“ 辛千户,此言差矣。颂经念佛或许在我等普通人看来枯燥乏味无比,但在那些僧人哪里可是静身养性,修炼得道的方式,于他们而言可是一点都不枯燥啊!……”三人继续前行,很快在一处两旁山峰侧立,前方宽阔无垠的场地上看到了成百上千的和尚在打坐祈祷,口中念念有词,场面颇为壮观。还有一些三三两两的老幼妇孺也跪坐在后面蒲团上虔诚祈祷。只见崖壁上雕刻着 “ 四空山 ” 三个大字。堂上坐着一个老和尚,身着一身黄红色袈裟,体形干瘦,神色慈祥,白须飘飘,咪着双眼,手拿一串红色佛珠。此人正是北照寺有着德不配位之称的主持绝尘大师。三人也混入了人群中,跪坐在蒲团上,装模作样祈祷。绝尘大师却频频望向三人这边,虽然其只是用余光快递一撇。但还是被洞察力和敏锐力都超乎常人的石韫玉察觉到了。辛扶风正小声地胡言乱语祈祷,一会儿念下唐诗宋词,一会儿又换念魏晋诗赋。此时他看见韩暮云正煞有其事、像模像样地跟着众人吟诵着什么,“ 诸佛海会悉遥闻,随处结……诚意方殷,诸佛现……。辛扶风不免好奇地问道:“ 韩老先生,你念的这是什么?”
韩暮云小声回道:“ 我念的是《佛说阿弥陀经》中的第一首诗《香赞》,也就是他们每日祈祷的佛经。辛扶风颇为好奇地回道:“ 韩老先生,你还懂佛经啊,厉害啊!”
韩暮云一脸谦虚地回道:“ 过奖了,这不过是我年轻时好奇而观而已,略懂皮毛罢了。”
此时僧人又念了一首新的佛经,辛扶风有意考考韩暮云,便再次问道:“ 韩老先生,这首又是什么?”
韩暮云小声笑着回道:“ 此乃《四弘誓愿》众生无边誓愿度,烦恼无尽誓愿断。法门无尽誓愿学,佛道无上誓愿成。“ 佩服,佩服。”
辛扶风这下是真的心悦诚服了。随着一声震天的钟响,宣告着打坐的结束,众僧人陆续离开,如潮水般退去。绝尘大师也起身缓缓离开,石韫玉给二人使了个眼色,示意其二人偷偷跟随而去。绝尘大师穿过三四间殿宇后,又走过了一条廊桥,最后走入了一间名为 “ 藏经阁 ” 的房间中。门口有两个罗汉守卫着,三人不得不止步于此,躲藏于阁子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