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说你准备卖什么?”
胡子还卖上关子了。 “我……还是卖我们家的串串吧,不过我的串串肯定比我爸做的味道要好得多,我舍得下料,你说这个地方到底在哪儿啊?”
“哈哈,我让你又能卖到钱,还能见到放放和夏夏!”
胡子对房冬说,安平大学今年过完年开学时已经全部搬到了新校址,并在教学区和生活区之间建了一条小吃街,那里全是卖快餐和小吃的。 不过刚建成就全部租了出去,那条街现在的买卖很火,房租也涨了不少,一店难求。 “胡子哥,你这不是逗我吗?”
大学附近卖小吃很容易火房冬是知道的,房租高还租不到,那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傻小子,我还没说完呢。”
胡子这是正二八经的大喘气。 安平大学的南边隔一条路就是安平市府新建的职教园区,安平市内除了安大外,所有中专、职业教育学院等全部从原址迁到职教园区,总共有十多所学校。 职教园区虽然还没彻底完工,但已经有好几所学校迁进去了,职教园区内也有建一条小吃街的规划,现在已经动工了。 要是在这条街上租一个小店,那人流量比安大小吃街还要多。 虽说中专生不如安大的学生零花钱多,但安大只有不到一万学生,可职教园区将来会有六七万学生,基数大。 “那得啥时候才能建成啊?”
房冬问,说了半天又是没影的事。 “建成怎么着,你能租得起?”
“那你和我说这个是……” “听着,关键问题来了。”
胡子饶了半天,这才告诉房冬他要说的事。 自打第一家学校——安平艺术学校搬进职教园区起,就有一些卖煎饼果子和鸡蛋灌饼的小摊在艺校门口摆了起来。 由于职教园区还没有完全峻工,管理部门没有进驻,所以这些摊点基本没人管。 没用多长时间,各种各样的小吃摊就闻风而动,纷纷往艺校门口挤,在艺校大门两侧已经形成了一个规模不小的马路市场,卖什么的都有,十分热闹。 “你可以买个旧三轮车,花些钱改装一下到这条街上摆摊,这条街的摊主们每天下午五六点以后才出摊,收摊也早,大部份摊不到12点就收了,白天把该准备的都准备好就行。”
这一下提起了房冬的兴趣,这种投资少见效快的经营模式很适合现在一穷二白的自己。 唯独无证经营这一点让房冬有些不舒服,这样一来和父亲一样都成了流窜犯了。 职教园区在安平市的东北城边上,安平城区虽不算大,但从家出发就算骑自行车去职教园区也差不多要一小时,推着小吃车去就更远。 胡子建议房冬在离职教园区最近的白云区租一处平房,那里的平房很便宜,一间小房月租不过一百元,用来停放车和食材的预加工。 正合房冬之意,想办这事必须暂时瞒着父母,白云区和自家居住的东岗区相邻,家里有事时来回跑个腿也方便。 “你家串串的价格挺适合那条街的,那里没有烧烤摊,二喷子有个徒弟去摆过,没什么人吃。”
胡子又说。 “为什么没人吃?”
胡子看了房冬一眼:“那儿都是快餐,每人一二十块钱的消费水平,烧烤能吃得饱吗?想花一两百或更多钱的学生会站在车边一边撸串一边喝啤酒,还不停地被过往的人碰来撞去的?”
胡子还给房冬分析道,过去在夜市时,烧烤是绝对的大户,可到了这条街上,麻辣串极有可能成为大户。 “其实我看了,就按你去年那种做法,你们家的麻辣串如果一直卖下去,至少三分之一的烧烤摊卖不过你家,可惜你那个抠门爹眼光太浅,就顾着眼前那点小利才没把生意做大。”
房冬一兴奋,这酒就下得快,酒下得一快,人就迷糊得快,嘴也不把门了,开始给胡子吹自己关于小吃的见解和发展趋势的高论,胡子好像听得很认真,一直笑着看自己吹了半晚上的牛。 离学校开学还有几天,暑假期间这条街没有人吃也就没人出摊,胡子说趁这几天抓紧准备,学校一开学就出摊,到入冬前还能卖两个多月。 “记住,不能要脸,否则你就别干地摊儿。”
胡子反复叮嘱房冬:“管理人员不能惹,同行面前绝不能心软。”
开张前有很多事要准备,离开学还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一个人肯定忙不过来,这时能帮自己的也只有中学同学了。 自从过年前发生了那件事后,自己和马小龙之间一直也没机会把这事说明白,俩人当时的话又说得不怎么好听,不知这小子还肯不肯帮自己的忙。 房冬中学时就读的安平三中,在安平市算二三流高中,全班考上本科的不到10人,有将近一半人连专科也没上,直接在本市找了工作或做了生意。 学习不好的同学也有好处,要是重点高中去哪儿找能帮到自己忙的同学去? 房冬经过一天的周密计划,将开业前需要购买的物品拉了个清单后,给马小龙拨通了电话。 “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马小龙冷冰冰的。 房冬也没和他废话,直接问同学中有谁家是在白云区住,或者对白云区比较熟的。 “说实话,老子真不想理你。”
“那就是想理喽?少废话,快点说!”
这时不能计较他给自己称老子的事了,求人理短。 “梁喜成家一直就在白云区你忘了?他上高中时是住她姑家的。”
“对啊!”
房冬也想起来了,高中时除了马小龙和自己关系最好外,还有几个同学处得也不错,其中就有这个梁喜成, 和房冬关系好的同学没有一个学习好的,就连房冬能考上大学,大伙也认为是瞎猫碰了个死耗子,居然还能考到外地,都觉得他在高考时是神发挥。 “对个屁,前些天兄弟们在一起还夸你呢。”
马小龙又说。 “夸我什么,玉树临风、风流倜傥?”
“夸你考了个不知名的大学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要是能考个一本估计连爹娘都不认啦!”
这是夸我? 我去,我在同学们中间就是这么无情无义的一个人吗?这一点上房冬没话可说,自从上了大学确实和同学们没怎么来往,主要原因嘛还是家里事儿多,暑假时间长却一天也不落地帮着父亲出夜市,寒假回来也要一早一晚帮着父亲装车卸车,过完年和父母呆不了几天就又开学了。 “还有呢,就是梁喜成说的,说你要是留了洋就更不一样啦。”
“怎么不一样,考上一本连爹娘都不认了,还有比这更狠的?”
“梁喜成说,多亏你没留洋,要不然就直接驾鹤西游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