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和母亲看法不同,认为咱们这样的家庭要是真娶了这么个儿媳妇回来,怕房冬受气。 “过去讲究的门当户对还是有道理的啊。”
父亲叹道。 “有个鬼道理!”
母亲反驳道:“你娶了我不是一直说受我的气吗?男人回家受点气没关系,家里的气不算气,有人给你做饭看孩子,知冷知热就行啦!”
母亲这话是说给父子俩听的。 “受气和受气是不一样的,冬子真要娶了吴放放,他们家人都会觉得是咱们在攀高枝,会被人家瞧不起!”
父亲又说。 “瞧不起就瞧不起,有吃有喝,谁要他们瞧得起?你们男人啊,死要面子活受罪!”
“停停停!”
房冬连忙叫停,把一件没有的事吵得有声音有色的,真是没谁了。 “吴放放的男朋友叫毕子良,是安大的硕士研究生,人家俩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这里面没你儿子什么事,你们不要这么无聊了好不好?”
这一下俩人都停了,母亲还是不太死心,嘴里念叨着:“怎么会呢?可惜了……” 过年的时候,母亲看着儿子把新衣服穿上后又说起了吴放放,认为吴放放这几件衣服虽然买得不便宜,但穿出来确实好看。 “我儿子就是天生的衣架子,穿便宜衣服都好看,穿上这一身就更,啧啧啧……” 差不多在所有母亲的眼中,自己的儿子才是最帅的,吕青华也没例外。 “冬子,过完年看看放放有时间没,请她来家里吃顿饭行吗?”
母亲问。 “没时间,人家全家去欧洲过年啦!”
房冬随口一个谎就把母亲的嘴堵上了。 …… 没想到,大年初三吴放放就给房冬来了电话,吓得房冬马上跑出楼外去听,楼门口不行,母亲极有可能偷听。 “房冬,过年了,咱们聚一聚?”
吴放放的声音清脆而明亮,听起来心情不错。 “有啥可聚的,闲的啊,再过几天就开学了,开了学不就见着了吗?”
“过年不就是这样一个习俗嘛,你请请我,我请请你,不去外面吃,到家里,特有气氛!”
“算了吧,你们家有保姆,别管吃多少还是剩多少,都有人做,有人收拾,我们家没这条件,都得我妈一个人受累。”
“那咱们帮着一起干啊!”
我去,这口气是想来自己家吃饭啊,这可不行。 “咱们帮?我妈那人别人干的活儿她信不过,算啦,要不我请你们到外面搓一顿吧,别去太贵的地方啊,哥没钱!”
房冬这一点倒是没骗吴放放,母亲就是这样一个人,总在家里唠叨她一天干了多少活,有多累,整天警告父子俩,你们不帮着我干也就算了,请爱护点别人的劳动成果。 等别人要动手帮她干的时候,她却又让人一边呆着去:“你干完我还得重新来一遍!”
每到这时候,父亲总是对房冬一笑,干也不对,不干也不对,娶了媳妇就知道了,别管干不干,别惹她生气就行。”
房冬当时还逗父亲,您这是想让我做妻管严文化的传承人? “大男人的,真服了你了,动不动就先装穷!”
吴放放数落房冬。 “那得看和谁比,在你们面前我就是个穷人,不是装。”
“你真的不请我去你们家吃饭?”
还没等房冬回答呢,吴放放又说:“就知道你这只铁公鸡会这么惜毛,我请你行了吧?”
这事也不行,前脚把人家拒绝了,后脚人家请客就屁颠屁颠地去了? 这种事不能干,房冬以家里事多为由拒绝了吴放放的邀请。 “这是我爸点名请你的,你确定不给这个面子?”
“为……为啥点名请我?”
房冬搞不懂了。 “我哪知道为啥,喜欢你呗,来不来?”
来还是不来? 如果是长辈点名请自己不去的话,是不是有点失礼? 一跺脚,去! “你给我发个位置,我打车去。”
“急什么?初六中午!”
又丢人啦,大正月请吃饭一般都是要先约的,有很多人是在年前就约好了的。 …… 吴放放的家就在白云区,是吴放放上了安大后为了离学校近回家方便特意在这儿买的新房。 有钱人就是任性,买房还是按需要来,想在哪儿买在哪儿买,这要是将来吴放放有了孩子,还不得在离幼儿园近的地方买一幢? 房子是够大的,上下两层,好多屋子。 房冬赶到时,盛夏和李方明已经先到了。 原来盛夏家也住在这个小区。 “咦?”
李方明看见房冬愣了一下,房冬知道他啥意思,不就是很奇怪自己怎么会来呢? 在他眼里,自己和他们不是一个档次的人。 哼哼,老子是吴老板点名请来的! 想到这儿,房冬不禁一阵得意。 李方明啊李方明,要不是看你这无结果的单相思可怜,老子早就对你不客气了。 吴放放你这个变态玩意儿,有事没事总和李方明在一起玩,一起吃,这简直就是对李方明的一种折磨。 哪知一坐下,吴辰东就从屋里出来,说了一句让房冬感到意外的话:“房冬来啦,这下齐啦,你们几个可是我点名让放放请来的,快坐快坐!”
我去,原来三个人都是点名请来的? 优越感瞬间消失。 “秀秀,再补些水果上来!”
吴辰东向另一个屋喊道,接着又来了一嗓子:“刘妈,秀秀做菜呢,别让她来了,你来给客人上点茶!”
房冬此时突然觉得自己应该仇富,你们家过年是过年,家里的佣人大过年的也不让歇几天,跑到这儿来帮你做饭招呼客人? 你又不缺钱,去饭店请不行吗? 再一看李方明的嘴脸,房冬突然间谁都不想和他们说话了。 李方明这个贱人,有事没事还要调侃房冬一半句。 “房冬,你怎么了?今天怎么不爱说话?”
盛夏发现了房冬的异样。 “啊,没事,我听你们聊,我嘴疼,一说话磨得更疼。”
房冬指了指自己的嘴。 “真的吗?怎么啦?”
盛夏问。 “肯定是骂人骂得多啦!”
吴放放说。 李方明的讨厌马上就来了:“是过年吃好的吃得急,把嘴给咬了吧?你没吃过东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