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房冬抬头看着侯勇志:“你是故意撬我的店喽?”
侯勇志冷笑了一下:“你要这么理解也可以,两方面原因吧,一方面艺校小吃街要取缔,我要生存;另一方面这个店虽然你经营得不能算好,但也马马虎虎,好歹有一些老顾客,我接过手来可以在促销方面少花费一些精力。”
真不要脸,我经营得马马虎虎,听这意思是你比我强呗? “所以,你就接着用了省略号这个招牌?”
“这话不对吧?”
侯勇志把腰一直,振振有词地说:“当初这个省略号招牌只是个叫法而已,而且是我们四五个人一起干的时候用的,准确的说是你、我和胖子三个人,马小龙和于光南只能算帮忙的,咱们中间的任何一个人用这个招牌都合情合理,再说咱们这个牌子是个标点符号,是不能用来注册的,别说是咱们三个人,所有人谁想用谁用,这你懂吧?”
“行,你说得对,”房冬眨眨眼:“还有呢?”
“来,看看我的营业执照。”
侯勇志把墙上的营业执照拿下来伸到房冬面前。 书志省略号小吃餐厅。 一看就知是从宋书月和侯勇志两个名字中各取一字来的。 “书志?再加个省略号,哈哈,听起来像个收废旧报纸杂志的摊儿!”
房冬笑着说:“你为啥不拿你俩的姓各取一字呢,叫怂猴儿也比这强啊?”
侯勇志的脸马上就不怎么好看了:“房冬,不是我说你,你这点很不好,太没风度知道不?嘴上过过瘾管什么用?做生意是要真刀真枪干的,不是我说你,别看你之前一直运气不错,做生意你真不是这块料!”
论生意这小子虽然有些不地道,但至少目前来说确实比自己挣得钱多,这点没法否认。 可说自己运气好,房冬就不太赞同了,这几个月来的狼狈不堪也叫运气好? 房冬也冷笑了一下:“我运气好?有你这么一位朋友,我纠正一下,是曾经的朋友,我确实运气够好的。”
第一次和宋俊生合谋把自己从店里挤走,利用他家有店的优势,使尽解数地搞促销试图挤垮自己,第二次又生生从背后把自己的店撬了,让自己无店可做。 “你看看,你又往这上面说,这是生意,听说过生意场上无父子吗?”
“没,就算听说过也当有人放了个屁,父子永远是父子,这特么还叫人话吗?”
“这只是个比喻,形容生意场上的残酷,你连这个道理都不懂还做什么生意?”
侯勇志满脸不屑地说。 “我只知道打虎亲兄弟,我把你当过兄弟,可惜你不是。”
“咱们都二十好几的人啦,不要再说这种孩子气的话行不行,告诉你冬子,现在和上学时不一样了,得靠真本事吃饭,人不可能一辈子靠运气的。”
“等等,”房冬拦住侯勇志:“你一口一个运气,我运气哪好了?”
“你运气还不好?你说说,咱们五个人上学时虽然学习都不咋地,但五个人里面,谁学习最好?”
“什么意思?”
房冬好像听出点味道来了,如果论在学校时的成绩,这五个人中,马小龙和梁喜成最差,倒数前五名的水平。 剩下的三个人水平差不多,如果按每次期中和期末排名算的话,侯勇志是最好的,每次都能比房冬和于光南靠前个三五名,但这也基本上算是同一档次的。 这小子嫉妒心怎么强?就因为自己高考时是五人中唯一考上正规二本的人?这心理太阴暗了吧? 想法马上得到了验证,侯勇志就是这个意思,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兄弟五个在一起,房冬家既不是有钱的,也不是有权的,凭啥大多事情都他说了算? “侯勇志,没想到,你从上学时心里就有这么大的阴影?所以你才这么报复我?”
“你看看你,我至于这么小心眼吗?我只是拿这个说你运气好,但运气能当饭吃吗?”
这场谈话到此该结束了,房冬觉得好没意思,不过还有一件事他想知道,就是侯勇志用多少钱才从店主手里把店抢过来的。 “一年两万六。”
“我两万二,你给两万三不行吗?一下子涨四千,你是真有实力啊!”
房冬不无叽讽地说。 “自古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不要怪别人,怪自己实力不足吧。”
“臭不要脸的,你还真当自己有实力了?你不就是吃了个软饭才开得起店的吗?”
房冬站起身来,准备走了。 侯勇志拦住房冬:“这事我得和你说清楚,啥叫吃软饭?宋书月家不过是一个开小饭店的,你管这个也叫吃软饭?好,就算是吃软饭那也是本事,你倒是吃一个让我看看?”
房冬此时并没生气,反而觉得好笑,笑侯勇志也笑自己,自己现在还不是仗着有吴放放他爸在背后撑腰才心里有底的吗? 自己和吴放放不是恋人关系,这当然不能叫吃软饭,可这饭……好像也不怎么硬。 “嘿嘿,我要吃的话也比你软,干脆喝粥,你信不?”
侯勇志撇了撇嘴,仍是一脸不屑。 这要换做以前,房冬也许第二天就带上那碗假软饭吴放放开着豪车来显摆一把,可现在不会这么干了,自己是成年人,没必要为了斗气耍这种小孩子的荒唐把戏。 “行了,侯老板,祝你买卖兴隆达三江,驾鹤西游上天堂吧!”
房冬摆摆手告别。 “你……这素质……”侯勇志还没说完,宋书月走了过来,她听到了房冬说侯勇志吃软饭的事,刚才有两个顾客没脱开身。 “房冬,吃软饭是啥意思,你这个人说话能不能好听点?”
宋书月横在了房冬面前。 “书月姐姐,你爸不是个好东西,但你是个好姑娘,请让我安全地离开这里好吗?”
房冬面色严肃地说。 “你还骂人?我只是想把道理和你讲清楚,你以为我们会打你吗?”
宋书月叉起了腰。 “你们打我?”
房冬笑了笑:“你理解错了,我说请让我安全离开这里的意思是,我不想从这儿出去就被警察叔叔抓走,到时候我住拘留所,你俩住医院,都不是什么好地方,这下明白了吧?”
宋书月还想说什么,被侯勇志阻止了,他最清楚,上学时除了马小龙最爱惹事外,就要数房冬了,而且房冬比马小龙能打得多。 房冬走出门口又回过头来:“告诉你一件你从不知道的事吧,上学的时候我每次考试都故意不做最后一道大题,就是想逗你玩儿,高考才是检验成绩的唯一标准,所以你别不服,明白?”
侯勇志明知房冬是胡扯,也不想和他再理论什么了,只是随意地点了点头,巴不得他快点走。 “再告诉你一件事,我!”
房冬指了指自己:“走到哪儿都要说了算,那是因为兄弟们愿意抬举,你呢,混的时候永远是个跟班的,结婚成家后你也得听宋书月的,永远没有当老大的命!”
“行啦,我们还要做生意,你还有话没?”
侯勇志有点不耐烦了。 “临别送君一句话吧,你我朋友一场,算是忠告吧。”
“讲。”
“先做人,后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