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冬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吴放放,看着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看着她一本正经地做出一副大公司董事长的样子教育胖子,胖子也非常配合,不住地点头,时不时还敬个军礼。 吴放放融入了这帮哥们中,好像只是在瞬间发生的一样。 而在房冬眼里,吴放放的变化仿佛也是在一瞬间完成的。 仅仅几分钟前在安百后门时,房冬还把她当作那个任性骄纵、反复无常的富家小姐,和现在的吴放放相比,其间的变化可以用颠覆来形容。 其实现在想起来,吴放放的变化是从安大小吃街的店正式开业以后就开始的,或许更早一点,从她和毕子良分手时就开始了。 人的第一印象很重要,是房冬脑海里吴放放那个装冷充高的形象已经固化了。 也许今天的吴放放才是最真实的。 一个爱动手动脚、伸手就弹人脑蹦儿的吴放放,一个爱热闹,时不时地开一些过火玩笑、爱捉弄人的吴放放。 在入住安大小吃街之前,房冬心里一直就把吴放放、盛夏和李方明三人当老顾客看,虽然也互称朋友,但只是口头上的,没在一起玩过,没在一起聚过,更不用说推心置腹、患难与共了。 绝对算不上真正的朋友,那个脑子缺根筋的李方明就更不用说了,因为昨晚的不愉快,现在都快成敌人了。 房冬和吴放放的关系是从那次拍雪景开始拉近的,出于对吴放放一直以照顾自己生意的感激,心甘情愿地与她冒充情侣去气毕子良,其实这么做不一定有好结果,也许毕子良没生气倒把吴放放自己气着了。 但吴放放要这么做,房冬也只能支持她。 房冬以为,俩人成为真正的朋友也就是前些天开始张落麻辣开会的时候,而且关系发展迅速,和吴放放之间开始变得无拘束起来。 以损人恶搞开玩笑为乐的房冬和吴放放的相处其实一直沉浸在这种玩伴和合作者的感觉中,互相挖坑、揭短、逞一时口快的乐趣中。 还有一点不能忽视的是,不知是因为俩人条件差距太大,还是因为对吴放放从没有过看见秀秀时的那种感觉,房冬一直把吴放放当做一个满身臭毛病,不整整不痛快的对象。 说夸张一些,把她当一个异性的哥们儿看了。 可现在静下来,房冬发现自己对吴放放的感觉在不知不觉中也发生了变化。 高风亮节和虚伪只一步之遥。 可能与从小所受的教育有关,房冬一直坚持地认为自己一定是一个不为五斗米折腰的人,时下流行的“傍”字,由于大男子主义的思想做怪,房冬认为女傍男还算合理,但男傍女却令人不耻。 所以和吴放放等人的交往中,房冬有种不自觉的抵触,总认为不是一种人,走不到一条路上去,恋爱更不可能,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和盛夏去看场电影还被捉弄了一回,让房冬再也没有产生过这种想法。 可从昨晚到今天,吴放放先要自己娶他,又对马小龙几个正式宣布和自己在一起了。 做为一个从没谈过恋爱的大龄少男,面对这样一位美女,打过闹过之后,怎么可能没有一点触动呢? 房冬有点茫然了。 可以肯定的是,自己至少是有点……哪怕是一点点,开始喜欢上吴放放了,尽管她有那么多毛病。 让房冬纠结的是,以吴放放多少带些玩世不恭的行为举止,她说的话可能仍是假话,那做为男生的自己,要不要主动一些呢? 如果还像上次电影院那样被捉弄一次的话,那可就太惨了,会让这几个朋友把自己当半辈子笑料的。 房冬感到了自己的懦弱和优柔寡断。 再一想,房冬又不由地笑起自己来,前两天还费劲心机地想着向秀秀表白呢,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了,不会真的像于光南所说,突然开窍,春心骚动了吧? “快看,狗头冬看着你都傻啦!”
胖子突然叫了一声,打断了房冬的思绪。 “怎么,不对吗?你还想让他看着别的女生发傻?”
吴放放顺手就又给了胖子一个脑蹦儿。 这话这语气,怎么听都像真女友说的。 听得房冬再次心烦意乱起来。 “干什么呢,都不干活在神聊啥呢?”
银玲般的声音传来,盛夏人没到,声音先到了。 自从那次电影院被捉弄后,房冬就再也没像以前那样,一见到盛夏便起身迎接,笑脸相奉过,只是更像礼节性地打打招呼。 可今天不一样,房冬突然觉得有些话必须要问问盛夏才行。 “夏夏来啦?”
房冬站起身来。 盛夏只是和房冬摆了一下手,问吴放放:“你在那儿摆乎啥呢?”
“报告夏夏,吴董正在给我上课!一起来呗?”
胖子笑得脸上的肉都快堆起来了。 “来,姐顺便也把你给训啦!”
吴放放转过头说。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爱听不听,那你和房冬坐一会儿,别勾搭啊!”
吴放放转过身去接着和胖子侃,这兴致得有多高啊? “行,勾一会儿。”
盛夏走到了房冬的对面。 房冬也堆起笑脸:“夏夏,一路走来想必累了,喝点什么,我请客。”
“无事献殷勤,非奸既盗!”
盛夏边说边坐了下来。 “怎么能这么说话呢?开业卖得不错,本来是昨晚想告诉你们和我们一起高兴高兴的,让放放闹得……今天小补一下。”
“那我可不客气了啊!”
房冬站起身:“来,咱们到那儿随便挑。”
房冬这么做是想把盛夏叫到门口的酒水档那儿,挑完饮料后就近坐下,这样也好离吴放放她们远一些,说话不至于被她听到。 “让我随便挑?你就不怕像那次电影院一样,我给别人也要几瓶?”
“电,电影院的事就不要再提了吧?”
“好,今天不坑你,只喝你两瓶。”
盛夏站起身来,随着房冬来到了荣强的酒水档前。 房冬如愿地和盛夏买完饮料坐在了远离吴放放的地方,可一番聊天后,房冬刚刚热起来的心马上就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