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玩笑啦,看把你们一个个的,当真啦?”
吴放放马上又改了口。 这没啥鸟用,除了小于不知道外,房冬对李倩那点事,所有人都知道。 丁峰笑了笑,相当不自然:“这种玩笑不要乱开……” “好啦,我们走啦,三天之内把钱给你打到帐上。”
吴放放站起身来,房冬也跟着起来,半低着头,这时的他连偷瞄李倩一下也不敢了。 “好,你得抓紧点,哥这儿能不能开业可全止着你啦!”
“放心吧,”吴放放又对小于说:“明天起,把涮吧停了。”
说完又看了看房冬,见房冬没反对,再一次嘱咐小于:“一天也不能开。”
“对了,还有个事没说呢,现在这几个人你准备接着用不?”
丁峰告诉二人,于海洋,小于从中专毕业时就跟着自己干,一直是自己的得力助手,这些年跟着自己也没挣到过钱,如果涮吧新开业后吴放放准备用自己的人,那就让小于帮着交接几天,然后回他的二大妈上班。 吴放放看了看房冬。 “如果小于愿意的话,我想把小于留下。”
房冬这种表态是昨天就想好了的,因为他看到了小于那种渴望求变的眼神。 “那我下午去涮吧收拾一下,让冯姐和常素芳回家等通知!”
那种眼神再次出现在小于的目光中。 孩子苦啊,跟着丁峰这个糊涂蛋,几年的时光白费了。 一众人出了办公室门,迎面来了一个人。 约四十多岁的样子,圆圆的大脑袋上脑门儿发亮,红润的面庞上镶了两颗玻璃球似的大眼睛。 人还没过来嘴先到了:“啊呀呀,走半道电动车没电了,我推着来的!怎么,合同签了?”
“签了,这是老杨,和小于一样,这些年一直和我在一起的,”丁峰给吴放放和房冬介绍完又对老杨说:“这是……” 还没介绍名字呢,老杨就又说话了:“怎么签的,不会是按以前那个比例一半一半吧?”
听这意思,老杨还嫌他们占一半少呢。 “嗯,一会回来我和你说。”
丁峰当着吴放放的面可能不好说吧。 “丁老板,”吴放放这种称呼一出口就听出她不高兴了:“我们先走了,以后有事找我就你和嫂子来,别的人就算了,我没功夫接待。”
“哎,这丫头这么牛……”老杨抬起手指着吴放放。 吴放放看都没看他,头也不回地向自己的车走去,边走边丢下一句话:“把你的人好好教育教育,要不然你这个二大妈还得倒塌!”
“你说什么……”老杨还要说话,被丁峰拦住了。 房冬也觉得这个老杨素质欠缺,连起码的礼貌都没有,这个时候得撑吴放放,他只看了丁峰一眼,告别话也没说便跟着吴放放上了车。 小于追了上来,对吴放放说:“老杨就是这种性格,你别和他一般见识。”
“上车!”
吴放放上了车后打开车窗说。 “我,我吗?”
小于问。 “不是你是谁,房冬上车还用我请他吗?”
小于乖乖上了车后座。 “小于,于海洋对吧?”
吴放放问。 “对,什么事你说?”
小于被吴放放的气势搞得有点懵,态度非常谦恭。 “回去告诉你们丁老板,以后再让这些猫猫狗狗的没上没下地说话,他也就不用再见我了!”
“知道,知道,”小于忙说:“其实老杨这个人……”房冬回头给小于使了个眼色,没接着往下说。 转眼车至村口,吴放放把车停下了:“下去!”
“我……”小于说出不话来了。 “下吧,要不然再走一段让你下车,不是更远吗?我都被扔习惯了,搞得我现在长途行军能力特别强。”
房冬和稀泥道,小于的脾性自己也不了解,现在是懵了,要是醒悟过来和吴放放顶一嘴就麻烦了。 “噢噢,那你们慢点,中午吃完饭我就去涮吧,有啥事要办的给我打电话。”
小于打开车门下去了,房冬松了一口气。 “嗳我说,你以后对人说话能不能客气点,你和人家很熟吗就这么折腾人?”
吴放放马上就把房冬说到心服口服。 丁峰的买卖做成这样,必然有不止一个原因,但就从刚才老杨的表现来看,他管理人的能力有问题。 麻辣开会这帮人都是朋友,除了秀秀外不管大小都是股东,也就不说什么了,如果雇用的人平时敢和房冬像胖子他们一样闹,将来开什么买卖也好不了。 “别给我讲什么以德服人,基本上就是放屁,能被你的德行和恩赐感动的人有,但少之又少,这辈子你也不一定能碰到,管理管理,你不管他,他就不理你,听得懂吗?”
房冬能听得懂,但说实话,如果让自己在员工面前整天绷着脸,有点难。 吴放放又说:“假如有一个人,你每天都对他很好,给钱、表扬,替他做事……等等之类的事吧,突然有一天你什么都没对他做,他会怨恨你。”
“如果你每天都对他不好,突然有一天你帮了他个小忙,他会感激你。”
听完这段话,房冬盯着吴放放一直没有把目光移开,这小屁丫头懂得还真不少,刚才的话虽然道理上说不通,但现实真是这样。 很多事情光凭道理是讲不通的。 “下车不?”
吴放放一句话打断了房冬的思绪。 房冬一看,又到了来时的那两片小树林中间了。 “不下!”
吴放放笑了笑:“那咱们等玉米长高了再找地方?”
车没停,接着往市区赶。 “我可得嘱咐你一句,从正式开始经营涮吧起,对从丁峰那里接过来的人绝对不能客气,胖子他们几个我也会专门和他们说说,再和你开玩笑不能当着他们的面,否则就只有换人,但这个风气不改的话,换了人也没用,还得接着换。”
房冬连连点头:“这是我从你嘴里听到的,少有的百分百同意的观点。”
“你呀,表面上看诈诈唬唬、敢打敢闹,但你这人心肠不够硬,男人心不硬难成气候。”
房冬没发表意见,这一点……自己也说不好,有些道理但又说不清,只好岔开话题:“下一步涮吧的经营和改革我昨晚想了一夜,已经有了初步想法,今天回去把思路理一理,我就不去小吃城了,你把我送回纸箱厂大院吧。”
“现在还不到十一点,咱们还有事没了结呢。”
吴放放一脸冷峻地说。 “了?了什么?”
“昨晚的事你这么快就忘了?本小姐还没受过这种欺负呢,昨天没和你发火,够给你面子的吧?”
“是是,这件事……” 吴放放连再次道歉的话都没让房冬说出来:“道歉没用,今天必须得把这件事做个了断。”
“怎么个了断法?”
吴放放转过头看了房冬一眼:“我爸要见你。”
啊?房冬感觉自己头发都要竖起来了。 吴放放,这事儿也值得告你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