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栩没有从邹雪瑶那里得到答案,她本想给饶正智打电话,但又怕电话里问不清楚,索性打车直接前往丽吞。 她心想最好陈耳东也在,这件事必须问明白,当着面问,真真假假一眼便知。 “你不是来找幺爸吵架的吧?”
饶正智小心翼翼的问道。 他担心叶栩在店里闹事,餐厅有了如今的成绩,每个股东都像保护自己孩子一样维护着丽吞的一切。 “我有这么无聊吗?真要吵也不会等到今天才来。”
叶栩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饶正智一想,是自己多疑了,且不说叶栩的人品干不出这种事,就算真要来找麻烦,也不会选下午没客人的时候。 “小智,我是来找陈耳东弄清楚一些事的,如果他不跟我说实话,我一会儿就会来问你,我希望你别骗我。”
叶栩表情严肃,自带三分威严。 饶正智被她的气场所震慑,“哦哦”了两声连连点头。 叶栩点了一杯柠檬茶,饶正智却不愿下单,说直接给她做一杯。 “小智,我现在的身份是客人,该怎样就怎样,一杯柠檬茶我还喝得起。”
叶栩制止了他。 饶正智看了她一眼,轻轻叹了声气,让叶栩去收银台付了款。 陈耳东抵达餐厅后,看见了坐在最深处一张桌子的叶栩。 当他靠近时,叶栩看见了他身上的衣服,朴实无华,还带着一丝海鲜的味道,和曾经的陈耳东相比,落魄寒酸了不少。 “找我什么事儿?”
陈耳东面无表情的坐下,就像在和一个陌生人说话。 几个月未见,再见时,叶栩心中的恨却根本激不起水花,陈耳东的穿着、卖房以及刻意营造的冷漠,更加接近了她的猜测。 叶栩的右手向下捏成拳平放在桌上,她没有回答陈耳东的话,而是将拳头上翻,缓缓打开了手掌,一把门钥匙出现在了陈耳东的眼前。 这把钥匙陈耳东哪儿能不认得,搬家后,他自己也留了一把做纪念。 “哦,来还钥匙啊,给我吧。”
陈耳东神色自如的伸手去拿。 叶栩把手一缩,问:“这把钥匙还能用吗?”
“怎么不能用,备用钥匙。”
陈耳东回道。 叶栩戏谑一笑:“我才从你家出来,里面住了一对夫妻,你可别告诉我那是你的哥哥或者姐姐。”
陈耳东顿时哑口无言,叶栩虽然年轻,但是不傻,若要是继续编故事,只会显得自己弱智。 “没话说了吧?你到底出了什么事?是不是因为这个和我分的手?”
叶栩提高了语调,坚决、犀利。 “这是我的事儿,我们已经分手了,不用你操心。”
陈耳东冷冷回道。 “不用我操心?我被你甩得不明不白,我没有知情权吗?”
叶栩情绪激动的反问道。 “对不起,我郑重的向你道歉,我也欠你这句道歉。”
陈耳东诚恳的说道。 对不起三个字,令叶栩的脑海中立刻浮现出她搬走那天的画面。 她在客厅坐了整整一夜,陪着天空由黑变白,陈耳东一如既往的早起采购,走出卧室门便看见了她。 可陈耳东一句话没说,简单洗漱完之后就走了,放佛屋子里没人似的。 好不容易流干了泪眼,面对陈耳东的视而不见,叶栩再次泪崩。 此时的叶栩,眼眶里已经充满了泪水,陈耳东瞥了一眼,便立即闪躲目光。 “小智,你过来。”
叶栩哽咽着冲饶正智叫道。 饶正智怯生生的走了过去,他也不知这两人聊了些什么,纠结着坐还是不坐。 “小智,他把房子卖了,你告诉我,是怎么回事?”
叶栩极力保持着声音的稳定。 “这?”
饶正智使劲抠着头皮,露出为难的表情,明显他是知情的,“幺爸,叶栩,你俩聊吧,我不知道,我也不想掺和,我去忙了。”
看过叶栩泛红的双眼,饶正智就懂了,这不是他能多嘴的事,陈耳东早就告诉了他们,分手是为了不祸害叶栩。 叶栩“唰”的一下站了起来,椅子和地板摩擦出刺耳的声响,在场的服务员都听见了。 “陈耳东,你太自私了,你以为什么都不说,是在替别人考虑,其实你只是在为自己求心安。”
叶栩噙着泪珠,说完这句,疾步离去。 陈耳东重重的向后一靠,对着斜上方吐了口气,足足愣了一分钟,而那把钥匙,则静静的躺在桌面上。 采娜一直扒在厨房的门缝观望,叶栩一来她就知道了,但她也不敢过去打招呼,直到眼看着叶栩离开,这才走到了陈耳东面前。 “你还好吧?”
采娜用英文问道。 “没事了,我去换工作服,准备开工。”
陈耳东勉强一笑,起身往工作间走去。 作为朋友,对于他俩的分手,采娜很难过,而这几个月,叶栩也没有再联络过她。 她趁中国春节放假回了趟曼谷,还给大伙儿带了礼物,之前和叶栩交好,选礼物时当然也不会忘了她。 回来以后,她一直想着找机会亲手送给叶栩,可一直没有合适的时间。 晚上杜宇来了,待还剩几桌客人厨房不忙之时,她把杜宇叫到一边,把叶栩下午来找陈耳东的事告诉了杜宇。 杜宇微微一惊,用目光搜寻了一下陈耳东的身影,说:“这小子嘴够紧啊,这么精彩的故事居然没告诉我!”
采娜也不知道陈耳东和叶栩为什么分手,但她下午看到叶栩流泪的样子,心中便知叶栩一定还爱着陈耳东。 她是一个单纯的女生,信奉纯粹的爱情,虽然没有谈过恋爱,但在盛产情爱剧的泰国,这方面的修行倒也不浅。 “他们到底是为什么不在一起?就因为阿陈没房子了吗?”
采娜问道,这句话她憋了好几个月。 “我又不是当事人,我去问问他,如果他愿意说,我就让他给我打字,我给你翻译,当着面儿,我估计他也不好意思回答你。”
杜宇提议道。 收工后,杜宇拿着手机去了厨房:“阿陈回家了,我给你翻译。”
采娜看了眼杜宇的手机,长长的一段中文,这段文字这样写道: 理论上说谈纯洁的恋爱是可以将所有客观条件抛弃的,可事实上有可能么?在你温饱问题尚未解决的同时,又以爱的名义多拉来一双筷子,表面上跟你同甘共苦,说穿了就是找个人来陪你受罪,于情于理说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