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子休把乾坤戒变成一棵小草，让麻雀衔着去接他们，把他们都收在乾坤戒里面。明天再加上新材料，回到老地方再放出来。　　小武收起相机，说：“今天我们可做了不少事。”

“是啊。成绩不小。”

严子休心想，要是你不在，我做得更多。　　不过他又一想，即便小武不在也不宜做得更多。反而是小武在这儿，还能更好地把握进度。　　他觉得原来自己一个人住基地的想法，有些简单了。　　严子休现在虽然能够按需召唤仙府的资源，可实际上，也要考虑人们的接受程度。　　呼呼啦啦倒一堆金子银子，效果就一定好吗？　　《道德经》说，治大国若烹小鲜。做好事也有点像绣花一样，很讲究艺术呢。　　……　　天色黑了下来，小武点亮马灯，开始用煤火炉做晚饭。　　煤火炉烧的是煤球，说它是球，其实是个圆柱体，有很多孔。这种煤球，有的是工厂批量制作，用户去买。也有的是个人买了散煤掺黏土（乡下叫淤土），煤和土的比例是三比一，加水和成煤泥。煤球机有两种，手按的和脚蹬的。在煤泥上多按几次，装实之后，再在空地上，用脚蹬或者用手按，把里面的东西推出来，就成了煤球。　　一般人家都会打几百个过冬。　　一会，小武就把饭做好了：馒头，咸菜，粥。　　咸菜是在应天大有丰买的，这个很有名。　　严子休给饭菜洒点增味灵液，把小武吃得莫名其妙，不知道自己的厨艺为何大涨。　　……　　11月3日早饭后，凌老板和隗老板又按时带队来了。隗老板负责樱花墙，凌老板负责实验室大棚。　　严子休和小武，看着工人们在挖地基，用打桩机夯实地基。时不时地，小武拍上一张照片。　　严子休问小武：“你见过农村盖房子时打夯的没有？”

小武家是市区的，但农村也有亲戚：“小时候去农村玩，见过。”

农村的夯，是铁木结合的。最下面是一段沉重的铁头，镶嵌一段硬木。铁头焊接有铁环，七八十来根长绳索绑在上面。硬木上还有木柄，是掌夯的把手。　　严子休说：“是啊，喊夯的时候，很有意思呢。”

掌夯的人需要看方向，控落点，喊号令。打夯的时候，其他人听号令拉起绳索。把夯拉到空中，再重重下落，这样一遍一遍地把地面夯实。　　打夯号子，很有韵味。　　小武说：“我还记得那个调子。掌夯的人喊：东家大方；拉夯的回应：夯来！用点力呀，夯来！盖好房呀，夯来！节节高呀，夯来！”

小武说着，还用手比划着。　　严子休记事早，新良村当初盖房子的情景，还历历在目：“是啊，有时候还有妇女唱歌，正月里开什么花，夯来；二月里开什么花，夯来……”　　……　　喊号子的声音，变得遥远。严子休他们的注意力，回到了眼前。　　隗老板他们栽种的樱花墙完工了。　　樱花树，沿着长方形的科研所围了一圈，当然也留下了出入口。　　树长得都一般高，有四尺左右。站在花墙里面，不妨碍向外察看。　　粉红色的花朵，如云似霞，十分好看。　　小武看得开心极了：“我要让我对象来看看，她一定会喜欢这里的。”

“喔，你有对象了？是哪里的？”

严子休问。　　“在商业局上班。”

小武很幸福地说。　　“结婚一定要告诉我喔。”

“那是肯定的。少了谁，也少不了你呀。对了，你有对象没有？”

严子休说：“有朋友介绍过。不过对方觉得我在乡下，没前途，就没谈。当时她和介绍人说不想谈的时候，我有过迷茫。看着大街上人来人往，对自己产生了怀疑：难道我就那么差劲？”

“哈哈，那她要是知道你现在是严科长了，肯定还会来找你。”

小武笑道。　　“那要是我哪一天不当科长了呢？以利相交，利尽则散；以势相交，势去则倾。还是算了吧。”

严子休摇摇头。　　“这两句有意思。还有上下文吗？”

小武问道。　　“还有两句，以权相交，权失则弃；以义相交，地久天长。”

“有意思，我要记住。”

小武去找纸和笔。　　“严科长，下面还有什么安排？”

隗老板过来请示。　　“隗老板，麻烦你和你的人，去给凌老板帮忙吧。实验室的进度很重要。”

“好嘞。”

有了隗老板的人帮忙，到了午饭的时候，设计中的三个钢架玻璃大棚，建成了一个。　　大棚占地三亩，形状像半个圆柱体横放在地面上。钢架上面镶嵌着玻璃，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里面是大理石地面，有一排排崭新的长条石台。石台上一个挨一个摆着盛满培养液的玻璃器皿。营养液是深绿色的，里面浮沉着能结种子的宁神草。　　小武边看边拍照片，问：“这个实验室的产能是怎样的？”

严子休：“这个结种子的宁神草生长周期很短，三个实验室大棚都建成的话，每天可以产出十万份种子。”

“这么多？”

小武有点惊讶。　　“看着多，可是全区有八百万人。需要八十天，才能让全区村民都种上宁神草。”

“宁神草的生长周期是三个月，所以这样基本能够形成一个循环。第一批种的，成熟收割后就可以来买新种子。”

小武心算了一下，说。　　“对，就是这样设计的。”

“我们还需要人手，来收种子，分装，运输。”

“我们这里有一些人负责收取和分装就行了。到时候直接给供销社，让他们按照合格的名单发出去。那都是外联科的事了。”

严子休说道。　　“现在待业的人挺多，可以招一些心灵手巧的女孩。我对象认识一些人。”

小武已经在想，是不是让他在商业局的对象找一些人。　　“行。你要和马主任汇报一下，可以先招十个。工资待遇好说。目前主要就是还没地方住。看来明天就得考虑生活区的建设了。”

“是啊，现在不但道路很差，不通公交。电也没有，电话更没有。”

“要不我们俩下午回去一个人，催一催？”

严子休和小武商量。　　“那我回去吧。顺便把招工的事安排一下。”

小武说。　　严子休感觉他还想顺带去看看对象，笑了笑就同意了。　　小武又想起来一件事，喊：“凌老板，隗老板，你们中午的饭怎么安排？”

他觉得昨天带来的那点米面油盐，根本不够这几十人吃的。就算够，碗也不够啊。　　“谢谢武科长关心，我们自己带着吃的呢。”

两位灵傀老板自然会应付一番。　　小武放下心来，就去做两个人的饭。　　还没做好，一辆桑塔纳从远处开了过来，车后一溜尘土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