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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梦境与主观意识之间徘徊如果算失眠,那我就是通宵了。
对糖果的刻薄和小马尾事件的突袭,让我一直惦记天快些亮,好澄清自己,苹果给了王重阳充当搓脚间的茶点,而我也愿意里里外外沟通清楚。 很快,破晓将我从床上拽了起来,套好衣服推着去冰释前嫌。 六点半正是记忆力峰值,但桂花树下并无她,只有掉光叶子的枝干在风中摇摆,诠释“此地空余黄鹤楼”的凄凉。 “去厕所了”是首当其冲的猜测,接着“外面冷在教室”后来居上,最后“肯定会上早操”又扑了空。 我三步并作两步追上下早操的小芸,在少有的爱答不理中终于找到答案:糖果在教导处。 惶惶恐恐赶到教室,糖果已经回来了,脸镶进桌子,罕见得没有学习。 刚刚还找不到糖果的慌乱失色,随着她完好无缺的出现,重新上妆着色。 糖果比昨天的可怜多了些沧桑。看到我进来,仿佛沙漠中看到绿洲一样,眼底腾起大片希冀,又在触及到冰冷后,迅速溃散。 我问她怎么了。 “有人讲你和别的女生在一起。”她说
“你信吗?”我问。
“我只信你,哪怕我亲眼看到,只要你说没有就没有。”“没有。”
“我相信你,那你相信我吗?”
我问相信什么。她回答百口莫辩。 我沉溺在找了她一早上的耐心反噬中,索性不再搭理。 课间,我们面目呆滞地对视一眼,接过早餐,便再没有任何交流。 给王重阳送早餐,他的反应除了日常看见食物两眼冒光外,又多了一丝惊讶。 我说:“怎么,终于记起你小时候失联多年的二大爷就是我了嘛。”
按照惯例王重阳咬了两口早餐,然后把手指竖在嘴前,警戒地瞅瞅四周,轻声道:“……有点咸。”
我一口唾沫星子差点喷他脸上:“靠,看出你真是咸得。”
转身想走,被王重阳拽住,一边使劲嚼,一边噎得眼珠子直翻白。 “你这是要碰瓷啊,噎死赖我身上。”
我迫切想回到教室,像屡次一样,等一个没有任何征兆的课间,收缴糖果双手高高举起的白旗。
王重阳每次吃饭都搞得跟闯鬼门关似的,等缓过一口气,才开口:“真有事!刚太咸,咸断思路了。她偷东西!”一个急转弯,让我措手不及。 我说谁。 他说她。 他说昨晚邢颖的新手机找不到,打电话是关机状态。宿管阿姨登记好,准备今天上报,谁知道今早糖果洗漱回来,她的柜子里突然嘎啦嘎啦响个不停,打开锁,邢颖的手机竟然在她的柜子里。邢颖的手机型号闹钟在关机状态也会启动。 我哦了一声,仿佛在听格林童话一样,难以置信。 回到教室,糖果桌角的早餐还再等,等午饭时重获新生。糖果也在等,等逆着全世界的一声偏护。 同桌邢颖、小芸同糖果保持的距离那么刺眼;其他人交头接耳,看我进来故作讨论问题;连谢小强、丁鼎的目光都藏着欲言又止。 可我还是不信,糖果有自己的手机,为什么要偷别人的?在她锁着的柜子里是不是谣言? 直到糖果的一句回复,童话世界层层剥落,漏出了整个现实。 “邢颖手机在你柜子里是吗?”
“是,但你相信我吗。”
“我只相信事实。”
糖果不再浪费笔墨,闷头把心思用在试卷,可能只有试卷上才有纯粹的对与错,才有不会被“大小多少”定义的善与恶。